由于本书的出版超过了原定计划,考虑到各方面情况,我认为应当把延期出版的原因说明一下。

读者也许会发现,本书中有关减税计划的一些部分同皮特先生在一月三十一日(星期二)本届议会开幕词中的某些部分非常相似,以致认为不是作者得到了皮特先生的启示,就是皮特先生得到了作者的启示。——我先来指出那些相似的部分,然后说明我所了解的情况,让读者自己去作结论。

提出免税建议几乎是空前未有的事;同样出奇的是,这样一种方案竟然由两个人同时提出;更有甚者(考虑到捐税名目之繁多),这两个人竟然都会看中同一些特定税。皮特先生在他的演说中提到了货车税——女仆税——降低蜡烛税,以及免除对七扇窗以下的房屋征收的三先令税。

这些特定税的每一项都是本书所列计划的一部分,并且也都建议予以免除。诚然,皮特先生计划的减税额不超出三十二万镑;而本书建议的减税额则将近六百万镑。我是根据岁入仅为一千六百五十万镑来计算的,还是断定“如果不是一千七百万镑,也非常接近此数。”皮特先生说是一千六百六十九万镑。我可以有把握他说,他并没有说过了头。在讲了本书和皮特先生的演说雷同的地方之后,我想摆一些可以说明问题的事实。

作为法国革命带来的影响,关于减税的最初暗示见诸于1791年8月日在茅舍酒店集会的先生们所发表的“演说与宣言”。那篇演说中提到许多问题,其中有一段话是向反对法国革命的政府人士提出质问:“他们不是因征收沉重新税的借口和继续征收许多旧税的机会行将结束而感到遗憾吗?”

众所周知,那些经常光临茅舍酒店的人都是同官廷有瓜葛的,他们对这个涉及法国革命和减税的“演说和宣言”深恶痛绝,以致酒店老板不得不通知这些组织了8月20日的会并且准备召开另一次会的先生们,说他不能接待他们①。

在“演说和宣言”中只作过暗示的赋税和政府原则,在本书中已成为一种正式的制度。但是,由于皮特先生的演说中关于赋税部分有雷同的地方,我现在就把上面提到过的情况提供出来。

事情是这样的:这本书原来是打算在议会开幕前夕出版的,为此,在月间就把一大部分稿子交到了印刷商手里,而其余直至第二百四十四页的稿子——其中包括同皮特先生演说相似的那些部分——则于议会召开前整整六个星期就交给了他,并且把出书的时间也通知了他。他在议会开会前约两星期就几乎将全部稿子都排好了,而且已经印刷到第一百八十六页,还把直到第二百十五页的清样交给了我。按当时情况来看,是完全可以在预定的时间出版的,因为另有两太张清样已准备付印。我事先曾告诉他,如果他认为时①签署“演说和宣言”的先生是会议主席霍恩·图克先生,一般人都认为文件就是他起草的,而且他对文件又备加赞扬,因此大家都怪有趣地骂他自我吹嘘。为了使他摆脱这种尴尬局面,免得他一再解释原作者是谁,我可以直截了当地声明,由于法国革命给予我的便利,该文件是我起草的,并拿给会议主席和其他几位先生过目;他们完全同意这个文件,开了一个会,决定把它公布,并且捐助了五十金币作为宣传费。

我相信,目前英国有更多一批人正在按照公正原则办事,决心亲自研究政府的性质和各种措施,而不是象以往那样,盲目地普遍信任政府或议会,或议会中的反对党。如果一世纪以前就这样做了,贪污和赋税就不致严重到现在这个地步。——作者

间来不及,我可以把一部分稿子交给另一家印刷所去印,他表示希望我不要这样做。这是星期二议会召开前面周的排印情况,可是在事先毫无通知的情况下——虽然前一天晚上我还同他见过面——他突然派了一名工友把从第一百八十六页开始的所有其余底槁退还给我,表示不愿再排印下去,并且无商量的余地。

这突如其来的举动,使我简直不知所措,因为他正好在论述政府体制和原则的部分已结束而论述减税、教育儿童和赡养穷人和老人的计划刚开始的地方停了下来;尤其因为是,他在着手印刷时和看到全部底稿之前,曾提议出一千镑购买《人权论》本部分的版权以及第一部的未来版权。我对那位带来这个提议的人说,我不想接受,也不希望重订合同,理由是尽管我相信这位印刷商是个正人君子,但我决不愿让任何一个印刷商或出版商因拥有版权而得以停止发行或篡改我的着作,也不许他有权把我的着作卖给任何一个大臣或其他任何人,或者把我原想作为原则来运用的东西仅仅作为一种商品来作交易。

他买不到我的着作,就拒绝完成印制任务,我只得去另找一个印刷商,结果就把出版期推迟到议会开幕之后,否则便会显得皮特先生也只研究了我已经更加充分阐述过的计划的一部分。

那位先生或别的先生是否事先看了我的着作或看了其中的一部分,我是不能乱说的。但是,“从这部着作被退回的方式,而且在关键时刻退回,外加又在他提出要购买版权遭到拒绝之后,这些都叫人起疑。我知道书商和出版商对这种事是怎么看法的,至于我自己的看法,我决意不加披露。在一部着作公开发行前,旁人可以有许多办法把清样拿到手;对此我想补充一点:

在皮卡迪利大街①有一位代理书商,过去经常在我所使用的同一个印刷所印书。据说,这位书商受一个与内阁有密切关系的部(霍克斯伯里为首的商务和垦殖部)的一位秘书之雇,发行他称为的我的《一生》

②这本书(但愿他自己的一生和全体阁员的一生部同样美满);但是,当《人权论》第一部分出版后,他怒冲冲地取走了他的书;在印刷商退还我的底稿前一周或十天左右,他又去找这位印刷商,重新把书交给他印,后者答应了。这样他就可以自由进入本书清样当时所在的那个印刷车间;而且由于书商和印刷商交往很随便,他就有机会看到本书的排印过程。——然而不论情况如何,如果本书按照与印刷商约定的时间出版,那么,皮特先生的本来就微不足道的计划就会显得十分尴尬了。

我已经说明了使本书延期出版的详细情况——从提出收买版权到拒绝付印。如果所有这几位先生都是无辜的,那么,对他们来说,极其不幸的是,这么多可疑的事情竟会那么巧都自己凑到一起来了。

在讲完这一部分情况之后,我想再谈一件事来结束本文。

在议会召开前大约两、三星期,给士兵增发了一小笔薪饷,每年约为十二先令六便士,或者无宁说少扣了他们这么多的钱。有些先生耳闻我的书中有一项关于改善士兵受虐待情况的计划,希望我在书中加一个注释,说明有关这个问题的那一部分手槁在提出加薪之前几星期就已经交到印刷商手里①皮卡迪利大街是伦敦的一条繁华的街道,系商业区。——译者

②指诽谤性的《托马斯·潘恩的一生》一书,作者是乔洽·查默斯,用的是宾夕法尼亚大学文学硕士“弗朗西斯·奥尔狄斯”这一假名。——原编者

了。我拒绝这样做,免得人家以为我自命不凡,或力图叫人疑心(这也许是毫无根据的)政府中的某些先生曾经用各种手段探知本书的内容:而且要不是本书的排印工作突然中断以致延期出版,本来也就不会有附录里的这些话的。

托马斯·潘恩“)

【全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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