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柏克先生在美国革命中扮演的角色来看,我自然应当把他看作人类的朋友;而且,既然我们的给识是在那个基础上开始的,我如果有理由保持这一评价而不改变它,这对我来说是更为快意的。

柏克先生去冬在英国议会发表了猛烈攻击法国革命和国民议会的演说,当时我在巴黎,并且前不久还写信给他,告诉他那里的事情是进行得多么顺遂。以后不久,我就看到了他打算出版他的小册子的广告。由于这种攻击所用的语言在法国很少有人学习过,懂得的人更少,外加任何东西一经翻译就会变样,因此我答应法国的一些革命朋友说,柏克先生的小册子一出版我就给予答复。当我看到柏克先生的小册子极尽颠倒黑白之能事,我就更觉得非这样做不可了;小册子把法国革命和自由的原则骂得狗血喷头,也是对世界其他各国人民的欺骗。

我对柏克先生的这种行径感到格外惊讶和失望,因为,基于我即将述及的事实,我曾经别有期望。

我看到战争带来的灾难已经够多的了,但愿世界上永远不会再发生战争,并且希望另外找到一种方法来解决邻国之间不时发生的纷争。这是一定可以办到的,只要各国宫廷愿意真心诚意地着手去做,或者各个国家卓有远见,不上宫廷的当。美国人曾经受过反对法国的同样偏见的熏陶,这在当时也是英国人的特性;可是经验以及同法国的交往最有力地向美国人表明了那些偏见是错误的;我并不认为,目前任何两个国家之间存在着比美法之间更为真诚和亲密的关系。

当我于1787年春来到法国时,图鲁兹大主教担任首相,当时声望很高。

我同首相的私人秘书———位胸襟宽阔善良的人——过从甚密,发现他对战争的疯狂性和对英法两国的严重失策的看法同我完全一致,而认为两国不断相互猜疑除了使双方加重负担和捐税之外,不会有别的结果。为了确保我没有误解他,他也没有误解我,我把我们看法的实质写成书信送交给他,并向他询问:如果我在英国人民当中发现任何要想取得比迄今存在于两国之间的更进一步的和解的意向,我会被授予多大权力,说法国方面也有同样的意向?

他极其坦率地回了我一封信,这封信不仅代表他本人,也代表首相,据称这封信是在首相认可下写成的。

差不多三年以前,我就把这封信交给柏克先生,并留给了他,信至今还在他手里。当时,我是从以往对他抱有的看法出发,希望他、同时自然也期待他会找机会好好利用这封信,以便消除两个邻国由于彼此缺乏了解而产主的错误与偏见,这些错误和偏见徒然使双方都受到损害。

当法国革命爆发时,它肯定给柏克先生提供了做些好事的机会,如果他有意于此的话。他非但没有这样做,反而一看到旧的成见正在消失,就迫不及待地开始撒播新的仇恨种子,好象他唯恐英法两国不再是仇敌。世界各国有些人专靠战争和保持各国不睦为生,这虽令人吃惊却是事实;但是,假使一国政府里的有关人物致力于散布不和并在国与国之间扶植偏见,那就更加不可饶恕了。

本书中有一段话提及柏克先生领取津贴,这个消息已经传布一些时候,至少有两个月了。一件事对某人关系重大,他非知道不可,但却往往最后一个才听到,正因为如此,我才特意提出,如柏克先生认为必要,就可借此机会辟谣。

托马斯·潘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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