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蕾蒙·白英敦说过这种话!”

叫喊的是法国人。

“从心理学观点来看,不可能吗?”白罗沉静地问道。

杰拉尔摇摇头。

“不,那倒不是。真叫我吃惊。我讶异的雷蒙·白英敦竟然齐备了嫌疑犯的条件。”

卡勃理上校吁了一口气,仿佛是说:“又来了,又是心理学的话!”

“问题是我们要怎样进行。”他说。

杰拉尔耸耸肩。

“我看什么都不必做。这证据不能说是决定性的。即使知道是谋杀,也很难加以证明。”

“不错。”卡勃理上校说。“我们对这谋杀案虽然存疑,但难道我们只能坐视不动吗?我不喜欢这样!”他仿佛在斟酌情况一般,为刚才说的话做奇妙的辩解,加上一句:“我是个规矩的人。”

“我知道,我知道。”白罗同情地点点头。“你希望把这案件弄个水落石出,想正确知道什么事情,怎样发生。而你杰拉尔博士呢?你刚才说什么都不必做——没有决定性的证据。也许没有。但是,让事情这样拖下去,你能满意吗?”

“她运气不好。”杰拉尔缓缓答道。“不管怎么说,她也许很快——一个星期,一个月或一年——就会死了。”

“这样你就满意了?”白罗固执地问。

杰拉尔说下去。

“她的死,怎么说好呢,总之,对社会有益;会给她家人带来自由。他们才有机会伸展自己的才华。他们性格优美,又有智能,一定可以成为社会有用之人。白英敦太太之死只会带来好结果。”

白罗又说:

“这样你就满意了?”

“不。”杰拉尔突然握拳猛敲桌子。“我在你所说的意义上并不‘满意’!拯救人的生命,是我的天职,我根本不要人早死。不过,我确实觉得那女人死得好,但在心底又反对!人的寿命还未到,就死了,这我不能赞成!”

白罗微笑,深埋在椅中,为自己坚持询问的回答感到满意。

卡勃理上校若无其事地说道:

“他不喜欢有人被谋杀!这是理所当然。我也一样。”

他站起来,为自己倒了强烈的威士忌和苏打。客人的杯子仍然满满的。

“那我们就检讨眼前的问题吧。”他回到原来话题。“难道没有什么可着手的方法吗?我不喜欢这样。不!我们必须忍耐。发牢骚也没有用。”

杰拉尔俯下身子。

“你这个专家的意见如何,白罗先生?你是这方面的名人。”

过了好一会儿,白罗才开口说话。他把两个烟灰缸并排放好,烟灰缸中用过的火柴棒堆积如山。

“卡勃理上校,你想知道谁杀白英敦太太吧(当然这是以她被谋杀,而非自然死亡为前提的)?也就是说你想知道她什么时候,如何被杀死——整个案件的真相吧?”

“当然想知道。”卡勃理上校说。

赫邱里·白罗缓缓说道:

“我不知道你们为什么不知道。”

杰拉尔博士怀疑自己听错了。卡勃理上校非常有兴趣地说:

“哦!真的?这倒有趣得很。可用什么方法来解开它吗?”

“用推理的方法细查证据。”

“这倒合我口味。”卡勃理上校说。

“而且要探讨心理学的可能性。”

“这是杰拉尔博士的领域了。”卡勃理上校说。“然后细查证据,进行推理,加上心理学。喏,瞧!兔子就这样从帽子里跳出来了,对不对?”

“如果做不到,我才真的要吓得跳起来呢。”白罗静静地说。

卡勃理上校愕然地隔着玻璃杯望着他。刹那间,他朦胧的眼睛不再朦胧了——那眼睛已经考察、评价了。

他响着鼻子,放下玻璃杯。

“杰拉尔博士,你以为如何?”

“老实说,究竟能不能成功,我不能不怀疑。不过,白罗先生有伟大的力量。”

“真的,我有天赋之才。”短小的汉子露出谦虚的微笑。

卡勃理上校背开脸,咳了一声。

白罗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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