皮茨太太指认了这件大衣。她曾经把它放在厨房的火炉上烘干过,因为热水瓶的热水漏出来把它弄湿了。当时她就注意到有这么一块被香烟烧过的痕迹。
威廉斯警官再去访问那位指认过提司铎车子的农夫,结果发现他是色盲。
至此痛苦的事实已然清清楚楚地摆在眼前。提司铎的大衣的确是星期二放在车子里不见了。他的确从海边把车子开走了。他没有谋杀克莉丝汀。克雷。
到了星期五晚上十一点,格兰特终于被迫承认,他们的进度是原地踏步,和整整一个礼拜以前他取消戏院的座位赶到西欧佛来的时候一模一样。更糟的是,他们还逼迫一个人跑去躲起来,又针对他浪费了七天做些毫无意义的调查,让真正该抓的人有时间跑得更远。
格兰特的心思为了许多支离破碎的线索和彼此之间毫不相干的事实而乱成一团。
哈默。现在该想到他了,不是吗?他提出过的说法他们都一一查证过了。他的确去找过樱桃园的园主,也的确在他所说的时刻去了利得斯通的邮局。但是后来呢?一直到他隔天早上八点多左右踏进梅德利的农庄,中间这段时间没有人知道他的行踪究竟为何。
还有——很难想像!——爱德华。钱斯,他虽然带回来黄玉要送给太太,但是为了某种理由,他却不愿意自己星期三晚上的行踪被人知悉,否则他不会故意要让格兰特相信他是星期四早上才到达英国。他不是偷偷回来的。
如果有人想愉偷进入一个国家,绝对不会坐着游艇从一个人来人往的港口上岸。
职责所在的港务局和海关人员最喜欢追根究底了。所以他想隐瞒的并不是他回到英国这件事,而是回国当晚到隔天早上这段时间内的所作所为。格兰特愈想就愈觉得奇怪。钱斯星期三晚上到了多佛。星期四早上六点他心爱的老婆就遇害了。而钱斯有一段不欲人知的行踪。太奇怪了!另外,当然还有“一先令的蜡烛钱”。这是最先引起他注意的一点,后来因为有其他更明显的疑点值得探究而被搁置,这也需要详查一番。
本来已经对这件长达四天的通缉案开始感到兴趣索然的报纸,星期六早上刊出了一则好消息,宣布在逃嫌犯是无辜的。“警方得到了最新消息。”报上信心十足地预期提司铎会在日落前现身,满怀希望的记者和摄影师在西欧佛的郡警察局附近流连不去。看来这些人是乐观有余,理智不足,因为提司铎也大有可能会现身于外地其他的警察局。
结果提司铎在哪里都没有现身。
当有空想到提司铎的时候,这样的结果让格兰特忙乱的心思兴起些微的讶异,不过他不常有空。他想不通提司铎为什么连进屋躲雨都不懂。星期五晚上又下雨了,星期六一整天也都在下雨,还刮着东北风。任谁都会觉得他应该会高兴看到警察局才是。他并没有受到任何一个老朋友的照顾,这一点是可以确定的。在他被“通缉”
的这四天之中,那些人暗地里都受到警方密切的监视。格兰特最后的结论是,提司铎还没有机会看到报纸,于是就把这件事丢开了。
他已经派出警方人员去各方探查克莉丝汀。克雷哥哥的下落;并安排好一连串的讯问工作,重点锁定在了解杰森。哈默是否曾经拥有一件深色大衣,而且后来丢弃了,上面还缺了一颗扣子。他则亲自前往调查爱德华。钱斯勋爵。他只消用最平常的直觉,就注意到了自己其实没有意愿去要求钱斯解释星期三晚上的行踪。这会是非常尴尬的问题,理由之一是,万一钱斯能证明他整个晚上都好好地睡在船上他自己的卧铺里的话,或者在港务局长家里,或者有其他更完美的不在场证据。另外一个理由——算了,这是无可逃避的事实:向贵族子弟问话可不比随便向一个贩夫走卒问话。当然有点腐败,不过人总要学着适应。
格兰特得知派特罗号已经转往考斯(位于英格兰东南的威特岛上。——译者注),船主吉尔斯。钱斯在考斯周(每年七月在威特岛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