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俊国哥,我来看看能不能让二帮也到河堤上去,现在人手太紧张了。”

说话的是李俊昌,现在担任观音堂村的村长,四十多岁,不论从长相还是穿戴上来看,都显得仪表堂堂。

被称作俊国哥的,有五十多岁,正坐在一张小四方桌前,吃着大饼喝着稀饭,对于一个村长的到来似乎也不是十分的客气,倒显得很随便。

也难怪,这个李俊昌,不但是自己的本家兄弟,还是自己的亲妻表弟,又是自己一手拉起来的村干不,并且和自己一起共事了好多年,自己现在虽然退居二线不当支书了,但那份交情友情亲情似乎都还在,自己依依老卖卖老似乎也在情理之中。

“让二帮上堤也行,不过你也知道,二帮从小到大都是手不提四两的,如今这刚下学,没有一个适应锻炼煅炼的过程,恐怕不行。”

“那是,那是,我打算让他参加护堤寻逻队,包吃包住,工钱还最高,并且让二帮只负责买菜烧饭,粗活脏活累活险活都不让他参与,你看怎么样?“

李俊昌似乎是有备而来,不过如此的安排可能也让俊国哥感到十分的满意,略显苍老的脸上满是笑意。

“如此安排甚好,二帮别的不行,那要说烧饭做菜可能是一把好手。”

然后侧过头,对已吃好早饭的二帮说道:“今年年程不好,三帮四帮比你小,都去护堤了,就跟你俊昌叔去吧,自己要注意安全,等洪水退了,我们再做另外的打算。”

“奥。”

答应的似乎很免强,但必竟对于父亲的安排似乎也不敢违抗,还好,包吃包住的,几乎不用带任何的行李,二帮就跟着俊昌叔走了。

二帮者,不用说是在家排行老二,老大叫帮助,据说是自己的父母,年青时在外乡逃荒要饭,得到了好多好心人的帮助,为了表示感激,当然也是做个纪念,故起此名,以后再有了孩子就依次类推了,二帮三帮四帮就是这么来的。

逃荒回来后,自己的父亲就被任命为一个小队长,由于工作成绩特别突出,不久就上升到了村里,治保主任,副村长,副村支书,这一口气干了二十多年的副职干部。

好不容易熬到了正职,干了一年都不到,这上面下了个文件,说干部任命也要实行改革,第一个条件就是对文化程度的要求,必须要初中以上,可惜自己的父亲虽然报纸读的唰唰的,作起报告来几乎可以用不着打草稿,人送外号“铁嘴书记”,可是连个小学的文凭都没有,又是个实心眼,乡领导让他再干个两年,他自己愣说自己不够格,主动退了下来,乡领导不知是感到过意不去,还是觉的自己的父亲还有点利用价值,把他安排到乡办轮窑厂去主管生产。

不论大官小官,做官者大概都是一样,在外面的名声好,在家里就未必。

自己的父亲就是这样,人家都觉的他是个老好人,为人热情厚道,工作积极认真。可是回到家母亲对他就是怨声载道,精力都放在工作上了,家事自然就无暇问津,自己的大哥也觉的他太死心眼,别人作干部只要个三年两年,都是小鸟枪换炮,不要说楼房,最起码青砖碧瓦的大瓦房要磊它几间吧,可是自己的父亲作官作了大半辈子,也起了几间大瓦房,可是砖墙只起了三分之一高,上面的三分之二都是用烂泥巴筑的,瓦也有,来了个瓦走檐,前后各走了三排,以致自己的大哥大嫂在分家时主动提出不要大房子,只求自己的父亲能从轮窑厂里能多送他几千块砖头,让他能把自己的小房子稍微加大一点,但是自己的父亲最终也没肯,只给了两万块砖,算免免强强有了个属于自己的小家。

大哥的一关总算过了,但二帮知道大哥大嫂对自己的父亲很有怨气,甚至自己也为大哥大嫂感到不平。

虽然是亲上家亲,但也要有个差不多呀。

自己的大嫂其实是自己舅公公的孙女,也就是说自己的奶奶正是大嫂子的姑奶奶,由于自己的公公奶奶去世的早,自己的姨奶奶保的媒,也算是亲情不断了。

可是自己的大嫂就算是受了委屈了,必竟自己家的条件太差,甚至还不如一般性的家庭条件好,所以在自己上学遇到困难的时候,大哥只给个十块八块的,自己虽然感觉给的太少,但也不介意,必竟大哥大嫂也太不容易了,就是包括自己对父亲也是有怨言的。

当然不是大哥对父亲的那种,而是父亲对自己管的太宽,为人处世,你有你的原责,我有我的看法,我也二十多岁了,又是个高中毕业,应该可以自立自强了,既然你没本事为我造楼房,我就自己来,自己用自己在轮窑厂做的工钱开了砖票,再加上利用职务之便贪污挪用来的公款,又跑到姑姑家借了几千块钱,盖了三间楼房,房子盖好了,亲事定好了,当然亲事也是自己在外面活动,让自己的堂姐做的介绍人,几乎也没让你作父亲的操一分心。

按道理来说,有这么能干的儿子,作父亲的你可放一百二十个心了,可以放手让我一博了。

可是基本上每件事都是持反对意见,办养猪场,本钱不要你掏一分,自己的一个同学裴家哲在信用社上班,已经答应起动资金可以全部贷款,所需木材可以到自己的同学王静那里随意拉取,并且许诺,啥时有钱啥时给,绝不催要,关于养猪的饲料,自己的堂叔也答应保证充足供应,万事具备,只欠东风,只要父亲一点头,自己马上就可雷历风行大张旗鼓的欢呼雀跃起来。

“不行。”

当自己口若悬河涛涛不绝唾沫星子飞了几罗框的时候,父亲只冷若冰霜的两个字不行,就象是汽车轮子忽然被拔掉了气门芯,刺拉一下,全瘪了。

“为什么?”

“很简单,养殖的东西都容易得病,大批量的更容易得群病,而且传染的很快,根本来不急控制治疗,就全死光,钱你能借的到,就怕你到时候还不起。”

生姜还是老的辣,一语似乎就说中了要害,不能说父亲说的没有道理,其实这也正是二帮所担心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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