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叔的力气很大,他努力的想要把我推开,但是我死活都不肯离开,诚挚的看着他,拒绝他的好意。

其实后来我想一想,如果我当时没那么坚决,如果我在他说让我走的时候就果断离开,是不是后面那些事情,都不会发生?

我和三叔推搡着的时候,三叔的那脑袋,居然毫无征兆的掉了下来。

脑袋摔在水泥地上,发出沉闷的声响,脖颈的鲜血喷涌而出,溅了我一头一脸,三叔的脑袋掉在地上,额头磕破了一角,看着却是跟从前一样,他死死地盯着我,看着我,嘴里还不停的说着:“吴未,你不懂,赶紧走,赶紧走。”

我吓傻了,站在原地一动不动。

三叔的头颅不停的说话,在说话的时候,头颅也迅速的干瘪下去,很快的,那头颅只剩下一张干瘪的皮,那张皮贴在那颗头颅上,像是勉强的包裹住一般,三叔的眼眶变黑,皮肤变黄,舌.头从嘴里突然掉了出来,连眼球都像是液体一般的从眼眶流出来。

但是他还是没有放弃的不停的冲我说着:“吴未,快走。”

我站在原地,感觉到双.腿就像是灌了铅似的,离着这么近,而且我是有阴阳眼可以看见鬼的,却没有发现,三叔的不正常。

甚至,我都还以为他是个正常人。

三叔变成了这个样子,却还在地上提醒着我,而这个时候的虎子却飞起一脚,将三叔那个已经干瘪了的头颅一脚给踢了出去,我本以为他是因为太过害怕才做出这样的举动,奈何一转过头,对上的却是虎子诡异的笑脸。

“虎子,你……”我刚刚说出几个字,虎子就直接走了过来,一把架住我的肩膀,他的力道极大,像是要将我的胳膊捏断了似的,我无法动弹,且胳膊就像是要断了一样。

“吴未,住在我家吧。”虎子说着,他的眼眶里面竟然流出了血泪,那鲜血顺着他苍白的脸颊缓缓的流淌着,我光是看着,都觉得浑身发冷。

他干瘪的手指就像是枯木一般,死死地夹着我,我无法动弹,这个时候的我突然想起一件特别重要的事情。

那就是虎子在林阳市的时候,他根本就没有上车。

他原本是打算陪着我疯一把,陪着我回到三河镇,但这个时候虎子的电话响起,他老爸已经发现了这货突然回来,好说歹说的要他回家一趟,原本上了车的虎子是再度下车的,只是给了司机钱,叫他将我送回来。

虎子明明没有上车,为何我先前的记忆中,却觉得虎子已经上了车?

眼前的虎子肯定不是虎子,是谁我也不知道,他的身上散发着腐臭的味道,像是腐烂了多年的尸体,他眼眶里面的血液是越来越多,这些血液流淌出来,滴落在我的手背上,那种腐臭且腥臭的味道,差点让我吐出来。

“虎子……你怎么变成这个样子了?”它抓着我的手臂,枯瘦的手指像是扎穿了我的手臂一般,它死命的拖着我,摇摇晃晃的朝着三河镇走了过去。

“虎子……我突然想起,我的手机好像放在刘子耀那里了。”我知道眼前的东西不是虎子,但现如今小狐狸不知道去了何处,高中三年,我唯一能绘制的符只是平安符而不是驱鬼符,正如我师父之前所说的那样,我不是一个天分高的人,即便强行的给我开了阴阳眼,也只能让我的生活平添一份恐惧,却没有任何作用。尽管,那么多术士穷极一生,都可能开不了阴阳眼。

我平生第二次觉得自己没用。

第一回是高中的时候,那次有小狐狸用剑替我挡了一切,而这一次,小狐狸又在哪里?

我找了借口,并且试图从虎子的手里挣脱出来,虎子却死死地抓住我的手,我感觉每努力抽离一下,我的手都快要断了的模样,连忙说道:“虎子,我的手机在刘子耀那里……”

“别骗我了。”虎子的声音很飘渺,像是从哪个偏僻的角落里面传来:“我眼睛不瞎,你要知道,我等待这个时候,有多久了么?”

虎子说的,跟我刚才说的差了个十万八千里,完全牛头不对马嘴,一头雾水的我顺着虎子说的话说道:“什么多久?”

“嘿嘿。”虎子看了看我,他的眼睛突然变得尖细,且开始上扬,远看着就像是一只黄皮子一般:“你还记不记得这个?”

他的声音也变得尖细起来,我尖叫一声,连忙后退,而这个时候的虎子也松开了我,他看上去有些着急:“吴未,我刚刚是吓你的,听着,三娘和那个老王八都在道观,你找到他们,就能出去,本来你师父的这个局应该是鬼斧神工的,但是千算万算没有算到他们居然来的那么快,吴未,你小时候,见过我,你没忘了罢?”

那黄皮子的声音尖细无比,听上去异常的难受,刮得我耳膜生疼,我看着眼前的黄皮子,应该是虎子那张脸,有些发憷。

“你不用害怕,咱俩见过的,我坚持的时间不是很多,你唯一要做的就是冲进去,将三娘带出来,他们来了,小心,小心啊。”虎子那张黄皮子的脸渐渐的恢复正常,不对,只能说是恢复到一个正常人的脸庞,但眼眶里面依旧有鲜血汩汩的流出,黄皮子的那张脸消失了。

虎子伸出自己那已经如同枯骨一般的手,死死地拽住我,凑了过来,看着我说道:“吴未,你想跑道什么地方去?”

“我……我没想去什么地方。”我连忙说道。

“那就去我家。”虎子笑眯眯的说道。

而我心里头却在琢磨刚才那个黄皮子的话,甚至似乎在周围,还能够听得见那黄皮子的声音。可就在这个时候,虎子却突然停了下来,他站在原地,用自己的手抓住自己的后脖颈,像是提出来什么东西一样,朝着外面一丢,我甚至都能够清楚的听见那东西的尖锐的叫声。非常凄厉。

看着这夜色,我心中不由得发问,这三河镇,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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