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奴婢现在用药水帮殿下散热,得先解开殿下的衣裳……”说着已经将他衣服剥开。

光线很暗,但能看到此人胸膛急促起伏,呼吸短浅急促。她将那药包敷在他皮肤之上,然后轻缓擦拭他的额头、太阳穴、耳后、胸膛。

来来回回数遍之后,楚子晏的呼吸慢慢不那么急促了,显然高烧退了。只是看起来似乎已经睡着的人,会忽而又咳起来,睡得很不安稳。

发了汗衣服更是全然已经湿透,黑色的长发从发根起也湿了大半。苍白的脸掩映在黑发之上更像一朵白色娇弱的花。

看来替命人并没能为他挡下多少病祸。

楚子晏,你得活着,至少得等我找到了太阴灵犀。

我不要那东西,我只要找到回家的路而已……

赵明月将他抱起来推进床内干爽的地方,将他身上衣服褪下,将湿了的枕头抽开垫上干的,再将他汗湿的长发从身体后边拨到枕头后方。这人身体是病着的,但头发长得真好,厚厚的黑亮黑亮的,很柔软。

似乎一切妥当,就是这人裤子也是湿的。

脱吗?

呵呵,呵。

抽了干爽柔软的毛巾,跪在床上想了二秒钟,对着睡着的人说:“一,灯光很暗我看不清楚。二,我就用干毛巾给你隔离一下是裤子,别误会啊。”

说着将毛巾铺入他腰带之中,很正义的想法,但手一不小心隔着毛巾碰到了某个柔软的部位,吓得连忙抽回来。

看黯光之下那人睡着没反应,她吁了口气。不就是蜻蜓点水划过一下,都来碰出触感居然还心虚了,没出息。

一切结束。

鸡鸣声起。

天快亮了。

赵明月将房间内她拿来的东西收拾得一件也不剩,走到外头看了一眼倒在地上的替命少年,想了想将他扶起来,往他嘴里塞了一颗驱邪丹,举步离开。

虽然她现在没有灵通,但阴阳师的丹药她还是能调配,她以给楚子晏炼药为借口炼制了一些丹药。

走到门口,明月还不忘将那只被她丢在外头的白色灯笼一并带走。

她并没有睡觉,而是去了后下房找了苏婉容,说了她对楚子晏做的事情,当然不包括他房内有寒气的事。

本是想与她窜通一气,没想苏婉容气得跳脚。

“谁让你多管闲事?晏王下过禁令,谁也不许擅自进入静安殿!”苏婉容脸色比刚才楚子晏的还难看,“每到朔月夜,就连周管家也是不能进静安殿的你知道嘛!”

“为什么?”

“我怎么知道为什么?”

“……”

“你还敢冒充我的名字?你……你简直是在陷害我!”

看来真摊上大事儿了,赵明月心里叹了口气,说道:“事已至此,一人做事一人当,晏王真追究下来明月来扛。”

“你要扛了,那之前我让你送饭的事不就暴露了吗?”

“……”这时候她居然还担心这个?赵明月看着她忽而笑了,“苏姐姐,那你是让明月扛呢还是不扛呢?”

这两样她可都有对策。

苏婉容第一次在赵明月的眼中看到了锋芒,她一直以为这孩子柔弱天真容易欺负的,但此时她居然有些回答不上来。

明月又笑了,恢复一派天真无邪的模样。

“姐姐何必都往坏处想?明月是闯了静安殿但没对晏王做任何不好的事,不会有事的。就算有事,明月闯的祸怎么也不能让姐姐受牵连对不对?”

苏婉容是绝对笑不出来的。

晏王府敢夜闯静安殿的至今有两个,第一个已经被处死,以行刺皇族罪,但实际是什么情况没人知道,反正死了。

第二个就是赵明月。

如果真的出事,那为了保全自己她只能把明月都供出来,那些名利总没命重要。如果没事的话或许这又是她一个翻身的机会。

“赵明月啊,你真的让姐姐愁死了。你刚来不知道,以前唯独一个夜闯静安殿的就是被处死的,而你却做了第二个。”

“这么严重?”

“所以我能不着急嘛?”她叹了口气,“不过你说的对,事情还没到不可挽回地步,我们静观其变好吗?”

“是,苏姐姐。”

“天快亮了,你也赶紧回去吧,省得让人瞧见。”

天亮了。

晏王府要出大事了!

一早周管家就让府上所有人都集中到正大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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