静安殿内分主屋、东、西厢房,厢房外有宽敞的廊檐连通到主屋门前。

从外头看见葱郁翠绿一片的是一株百年梨树,曲折的枝桠伸展遮蔽了大半个前院,绿叶之间挂着好些饱满的果实,看个头过不了一两个月就要成熟了。梨树之下放置汉白玉石桌石椅,一架秋千。墙角种着花草,院子里绿意葱葱。

赵明月推开房门。

主屋有三室。

外厅放置有精致的红木圆桌,圆桌旁放置雕花的红木椅子。墙边雅致的置物架上搁着上好的瓷器,还有一盆兰花开得芬芳。

内堂与外厅连着一扇雕花拱门,放置着画着青莲的屏风。西侧门敞开着直面畅春园,院中秀美景色映入门扉,形成一幅天然花卷。

内堂往里便是卧房,站在外厅看不到卧房,自然也不见屋主的影踪。

赵明月将饭菜放下,终于听见从卧房之内传来咳嗽声,由轻到重,然后一声连着一声起伏不定,听着还真是病得不轻。

苏婉容交代只要放下饭菜别的都不能管,她若是贸然进去打扰楚子晏,必然目的昭彰适得其反。

心急吃不了热豆腐,攻人得攻心,赵明月,不要急。

明月将饭菜放下就走了出去。

此后,赵明月从后厨杂役变成了正殿仆役,给晏王打点日常顺理成章变成了她的职责,但表面上看还是苏婉容在做,每天苏婉容拿着饭盒到静安殿外,然后转手将饭菜由明月送进静安殿。

苏婉容这个举动可以变相用一句话概括,既想当婊砸又想立贞牌坊。这人是这么一个人,但赵明月还是感谢她,不然她哪有现在的机会?

明月按部就班进行着自己的计划。

托厨房采购从外头买了川贝母、枇杷叶、车前于、甘草、麻黄、百部、桔梗、杏仁当然还有几种他们赵家阴阳师的治咳嗽配方,一起熬成药汁。每次送饭就在一旁放上一碗熬好的止咳药。

不过每次去收碗饭菜也只动了一点,而那碗药一点也没动。

明月并不着急,她把药汁提炼成药片,每次送饭都会放两颗在一旁的小瓷碗上。不过那人还是拧巴,不肯吃。

但也没关系,她这执着的个性就专治拧巴。

她继续上药,只是瓷碗旁多了一张字条。

这一次,她送饭出去不久……

卧房内一个白色的身影走出来,坐在圆桌旁,第一眼便是看旁边的小瓷碗。

药还在。

这都一个多月了,送药的人一直无声无息继续着。

楚子晏抬手捂嘴儿轻咳了几声,光洁如玉的手指捏起那小纸片,上边颇为俊秀的字迹写着“不苦,有点甜”。

垂下的睫毛在他白皙的皮肤上留下一抹如扇的阴影,半遮半掩了他潋滟瞳眸。楚子晏将纸片放下,望着白瓷小碟中的两颗药片嘴角弯起很浅的弧度,温润的手指捏起一颗药片送入口中。

苦。

舌头一动,又微微泛起抹甘甜滋味儿。

药草的味道浓郁,入喉柔润清凉。

他倒不是怕苦没吃这药,只是觉得没用。

他吃了一颗药,今日饭菜却没动就回了卧房,之后还是干咳不断,不过药的味道留在了喉管倒似乎有些好受。

赵明月来收碗第一眼就看药,少了一片!她嘴角露出一丝淡淡的笑意,这少的一片药,如同撕开了楚子晏那神秘的一角。

晏王,看来,咱俩必然来日方长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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