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那一刻瞥见奇特式样纹路的开始,静默一旁的石狮就仿佛穿越命运般回到了一个远古时代之前的那片时空,于他内心深处一些零碎的记忆逐渐拼接。

“本尊今日过后便要轮回天地,你是本尊以大帝身份炼制的最后一件道器,你天性喜静不喜动,又合了一头那狻猊本魂,本尊便赐你石狮之名,哎,本来是只有‘狮’字,但本尊心有所感,料之日后必有大事需你相助,道器之威,不能让歹人歹心,也只好苦你十万载。

故本尊今日便封你器灵之能,放你于外为一珍宝,碎今日之记忆,待日后时机到了你再来一探究竟,好器灵,你就只记得石狮之名吧。”

那尊亘古大帝,也就是他的造物主翻手间便将他封在此处,隐约间见其左手手背青光大放,纹络与今日这人族小子一模一样,狂风大作间,一片海将至,空间动荡下,两座无名山漂浮。

闭眼前的最后一刻,只看见一个神色落寞的绝色女子缓缓转身消失在海面,最后,时间静止,就这么昏昏噩噩的过了十万年,一个远古时代。

守关者?呵呵。原来如此。

石狮浑浊的大眼逐渐清明,眼神看向前方那略显瘦小的人类小子越来越火热。

时机终于到了!

此刻的纳兰司空望着手背这一抹奇特纹络久久不语,他想到了很多,那一种深入骨髓的亲切感让他没有怀疑是这尊神秘大帝想要出手相害,反而觉得是这尊大帝激活了原本存在于自己身上的什么东西,这一切让他陷入了一种沉思。

这个纹络,会不会就是当日那什么“纳兰一族”的族纹?至于自己,则是一名漂泊在外的遗族。

父亲名纳兰若,气息相同,莫非?

可是这也太不可能了,那远在浴血大陆的老道山中自己的父亲会是一名大帝吗?那神秘树人口中的我的父亲又会是一名大帝吗?

这简直天方夜谭。

只感觉自己置身于一个天地的棋盘,以各种无法想像的秘事为棋子,局中不断有局,一环更套一环,他就如一个引动棋局的关键,唤起无数沉睡的过往。

但所幸,布局的矛头直指自己的父亲。

虽提心吊胆,却也不至于畏手畏脚,毕竟武者再强也不至于虎毒食子吧。

把左手一缩,纳兰司空朝这神秘的禺疆大帝作揖道。

“晚辈不想过问,只是想知道,晚辈如何做前辈您的有缘人。”听完其所述的故事,‘无望’二字也已解惑,确实,一名强大到无法想像的武者居然要被困十万载,真是生不如死。

听了纳兰司空的话,禺疆大帝眼中精芒一闪,不假思索的朝其吞吐道,“你去“唤醒”那沉睡的石狮便知如何做。”

“唤醒?”他有些纳闷为何这大帝要着重此二字。

“禺疆前辈劳心了,晚辈刚已苏醒记忆。”石狮忽然大声说道。

声音比较之前多了一丝中气,少了一丝言笑,使得纳兰司空不禁侧目。

“如此便好。”禺疆大帝的话仿佛乍暖还寒,语气里那几丝落寞与沧桑消失的无影无踪,隐隐约约居然带了些完全不符年纪的俏皮。

“纳兰少主,烦请你走到我这来,”石狮恭敬地朝禺疆大帝说完便对一旁的自己喊道。

“少主?”纳兰司空有些诧异,甚至于有些骇然。

“石狮前辈,你这是?”一阵小跑,来到这方立于桥尾的石狮旁拱手而立。

“少主勿急,请容道人我慢慢说来。”石狮铜铃般的大眼睛露出鲜有的精神头,颇不像十万年如一日的石狮。

“天地间有器物,分天赐,和地造,两者皆能气压山河,云垂海立,气吞河山。其中天赐器物只有一名为神物,或神器。神器者,天也。数一定,质也一定,都为天数。神器者,天道做也,大道之能也。而至于地造之物,便是人为造也,此实乃夺天之造化,行大道之不可违。于我苏醒的记忆里,这地造之物就与武道的六步相匹配,分别是,法器,古兵,珍宝,灵宝,至宝以及道器。地造之物虽能人为,但却要冒巨大的风险,这点之前也说过,犯了大道之不韪也。所以,越高层次的地造器物所需的代价也越高。”说到这,石狮道人仿佛在思索些什么,喃喃了句‘代价’便赶忙又眨眨眼,向纳兰司空报之一笑,继续说道。

“说如此多,无非只是想表明,少主你所在的这片空间其实是一件器物内自有的界面,自成一界的器物可非等闲器物,个个虽不具神器之威,但仍是翻云覆雨等闲间谈笑风生,为地造器物里的高品,这件便是一件‘道器’,而我便是这尊道器的器灵。”

语不惊人死不休,丝毫不看纳兰司空那已是满脸的骇然,石狮只停了一息,便继续道。

“赋予我生命的造物者与少主你身上的气息一模一样,左手的纹络更是如出一辙,而于我内心深处,我其实是从未认过主的,灵魂深处,也只有拥有少主你那样纹络的人才能在其上留下印记,其余之人除非修为高过造物主,否则根本不可能。”

“这,这是一尊道器?而你,是这道器之灵?”纳兰司空此刻再一次处于窒息状态,不过这种窒息与之前得知海里之灵是一名大帝时的窒息完全不一样,前者那是身不由己,灵魂深处的窒息,而这十足是被吓着了。

道器,一尊道器?

堂堂遗族会有吗?

强如蛮族,牛如地古族,可能有吗?

换句话说,如此遗族,蛮族和地古族,道器,他们见过吗?

自己一个真是弱的不能再弱的太微境武者,不光见了,还被其器灵尊为少主,自己,这是又活在梦里了?

纳兰司空下意识问完石狮道人后,露出一丝不像苦笑的苦笑瞄了一眼后方半里远处的‘海人’,那个,至今见过的最强者,禺疆大帝。

呵,应该是真的。

“禀少主,我所言千真万确。这道器自练成之日起,便被造物主以无上法力封印,神通之下,我被封住记忆,十万年来此道器被看作一件锻炼心性,磨练意志的宫殿类珍宝。道器之威自然全无,得这珍宝者会在被造物者之前所故意练就的洗心殿居住,而那洗心殿也便就是伪核心,里面有一个不大的光球作为此器表面之能的灵魂,也是十万年来代为接管我很少一部分能力的职权,能在这道器内造物者仅故意设下的空间内活动,我若不解封记忆,知道自己是这道器器灵的话,时间再长久一点,那新生的灵魂便会蜕变为一个真正的器灵,活生生的生命,从而真正代我为一器灵,不过,也只是‘珍宝’的器灵,根本还在我。”

“哦,还有。”石狮道人仿佛想到了什么似得,连忙又说道。

“这炼化那伪器灵,‘珍宝’的主人,自然能在那洗心殿居住,而且还能观看这空间内发生的任何之事。”

“什么?”纳兰司空本还慢慢压下的骇然感突然又升了起来,这种骇然不是一个强大到无法想象的事物被自己遇见的那种骇然,而是有关自己的秘密却被敌人所知道了的那种紧张到骨子里的骇然。

“不过,少主放心,”石狮看到纳兰司空如此惊骇的神色,岂会不知其心思。

“我保证那珍宝主人看到的景象绝对如常,是少主你正在慢慢闯关仅此罢尔。”

听了这话,他方才放下心里的紧张与不安,略微打量了一眼这石狮道人,沉默片刻后,才徐徐道。

“既然如此,那,我该怎么解救我身后大帝呢?”

此言一出,许久都不见动静的禺疆大帝,这才荡了荡海水,让人听了听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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