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是刑殿,再见老者。

大殿比之昨天多了上百人,纳兰司空被这个上古境大人一路钳着,进了肃穆异常的殿堂。

还是站在殿中,不过比之昨天却更有压力,那个带给他深刻印象的老者此时正立在殿旁颔首低眉,前方首座是三名头戴斗笠的黄衣老人。老人衣角都别有同种模样的铃铛,不过颜色却是不一,点红点绿点黄。

出于弟子的礼节,他躬身说道,“禀三位长老,弟子纳兰司空拜见。”虽然他没见过祖刑殿的客卿,但稍微一猜便能察觉。不过说实话,这三位客卿的打扮到还真是让他有点意外,斗笠,黄衣似蓑衣,若是一杆在手,还颇有点如绝世钓叟一样,不入尘世间。

三位客卿应该不是一般黑吧?

“你可知今日唤你前来所谓何事?”系一黄小铃铛的斗笠老人出声道,听上去很是健谈。

心里微一打量,明人不说暗话。

“回长老,弟子明白。”

仿佛是没有料到他会说此话,黄小铃铛的老人没有答音。倒是于他左手的系红小铃铛老人说道。

“知道就好,说说是什么个情况。”话有些冲,音很急,想来是那种脾气不易控制之辈。

“情况。”纳兰司空在心里想着措词,“禀长老,弟子本是与海长老的徒儿拓拔申一起在远古修士洞府游历,途中,与充肃和李广师兄相遇出过一点不愉快,但很快便分离了,而后弟子察觉自身修为不够,就告别了拓拔申独自一人离开了远古修士洞府,从来没有去过我院驻地,何谈的杀害充肃呢?”他简短截说,故意隐去了一些可能会惹不必要麻烦上身的事。

“你是这么回事啊。”一直都很安静站立的系绿色铃铛的老人突然出声道,显得异常随和,话音听去让人觉得很是厚道。

“昨天一位掌御问过你,可你怎么却不是这么答的?”脾气暴躁的老人直说道。

“啊?”话入耳,听的纳兰司空有些迷茫,“自己,昨天有被问到过在远古修士洞府内做过什么吗。”

“回长老,弟子愚钝。”

“愚钝?”脾气暴躁的老人刚还想在说些什么就被一旁听上去颇为健谈的老人一把扯住,对其使了个眼色,然后朝他说道。

“你,昨日,掌御说你回答他是你在远古修士洞府内与充肃和监察使李广有过一段冲突,起因是两枚天赋果实,你唆使海长老的徒弟拓拔申出手打伤了充肃,想要获得全部果实从而与其结怨,不过李广实力比你们都强,故没能实现,并且充肃见你修炼不易让李广不要恨你,还赠与你一枚果实,然后与之分别。”

说完,向殿堂一侧看去。

立刻,昨日那个掌御老者快步上前,拱手而言,“禀二长老,正是。”

此话一出,纳兰司空瞬间满脸通红,怒火攻心。这!简直是欺人太甚。这个掌御昨日一样今日一样,满口的胡言乱语,王法刑法呢。

还是只欺少年穷。

“回长老,弟子有话要说。”

看上去很是厚道的老人接话道,“讲。”

“长老明鉴,此掌御昨日只问了弟子一些修炼琐事,绝无半点远古修士洞府内之事,试问,他一不知二不晓,怎可明?再来,我好歹也是巨擘弟子,但今日,那族内上古境大人却直接把我钳来,敢问,这是何理?三来,弟子一入殿堂,怎觉我就已经是不可饶恕的罪人一般,所有同门的眼里尽是冷漠,请问,此又是何解?莫不成,这从上而下的,弟子师傅不在,就要为所欲为,任尔等欺凌!我遗族刑法,人民期愿呢?”

纳兰司空掷地有声,刑殿短时间内鸦雀无声。

好半晌,那个厚道老人才徐徐说道,“老夫有一事要与你商量。”

听到这话,他没有立刻回答。长老摆明了是要直接告诉他,却用这种委婉的口气说,表面他的的确确不是天下的乌鸦一般黑。

但他之前又有此种表现,只能猜他另有隐情。那究竟又是什么呢?定要好好听他说个明白。

“长老客气,弟子不敢。”

“呃,还是二长老你来吧。”厚道老人向后退了一步。

“也好,于我跟你说。”健谈老人向前迈出了半步。

“今日,己任殿传信我等远古境,说,火尊魂牌已碎,灵识灯也已经奄奄一息。”

“什么!”纳兰司空一句惊呼,差点抑制不住自己的眼泪。

师傅魂牌碎了?虽说灵识灯还没熄,可照其所说的一丝,难保师傅不是危在旦夕啊?

“弟子斗胆,既然知道我师傅性命攸关,可为何族内不去援救。”

“本座也想帮,可我们竟然不知到他所处哪方,所以想来应该是离开了羽星,帮不到。”脾气火爆的老人插嘴道。

“这!”纳兰司空心里一阵无力感涌上心头,自己最亲最爱的师傅要真真正正的离开自己,而自己却只能眼睁睁的看着,为何?

“因为此事事关重大,只通知了上古境以上的武者知道,故,老夫明白,突然告诉你这事,实属大打击,但你也不应过于伤悲,说不定火尊自有吉人天相。而就算他真的去了,你也更不应伤悲,作为他的亲传弟子,你,要秉承他的志愿,踏那武道高层,响那寰宇之巅。”厚道老人忽然间走下首座来,轻拍了几下纳兰司空的肩膀。

此刻,大殿一片沉寂,就像暴风雨来临前的黎明。

“弟子,弟子明白。”纳兰司空,哪怕是七尺男儿,纵有泪不轻弹,可如今,已是以泪洗面,泣不成声。

消不尽,悲师意;匀不尽,相念泪。

既师既父,这于他心底里最亲的人,比之那个自己素未谋面的亲生父亲太过甚之。

我的师尊,我盼你无碍。

我的师尊,我望你即使去了,也是笑着走。

我的师尊,我想你。

一个人默默的哭,忘记了身份,忘记了时间。大殿,三位客卿长老好像也默然赞同了这一点,只是看着他哭,看着他静静的哭,然后静静的擦泪。

一时间,气氛仿似达到了一个极点,只待一个人前来打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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