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夜北风紧。

三尺道台,五丈灵柱,任雪纷飞。

“尊上?”一个厚白兽袄加身的儒雅男子在道台旁拱手而立。

半晌不息。

依旧是闭眼,指尖抚过雪花,冰晶透凉一片。

“啧,又是雪。”声不浓不厚,音不大不小。

伫立的儒雅男子一听,连忙把身弯下,在他弯下腰的刹那,乍时春暖花开,万香迎宾,远方成片成片的雪白绿油,近处,滑落指尖的那一抹雪,化水流年。

“实力铸就明天。”又是刚才那个人声。

走下道台,两袖扶摇,略微点一下头,仿佛像是回答儒雅男子,而后腰板一挺,大步而踏。

一步化雪,二步凝秋,三步聚夏。

直到那尊上完全消失在了这方世界,儒雅男子才重重的呼了一口气,但腰却依旧是弯着的。自己的乾坤世界却被别人所操控,这无疑,令他胆战心惊。

不过害怕是害怕,这儒雅男子心里,也有了尊上梦。但是想归想,现实还摆在眼前。他再等了片刻,方才直起腰,凌空浮现一旨,大手而挥。

“全力追杀”,四字毕,司空大印。

回看,远古洞府地底下的火山依然璀璨,如明珠,耀眼世间。

“十,九,八,七...”一直躲在暗处的神秘人突然默默的在计数,让人莫名其妙。

“你!小纳兰。”男子激动的一个箭步冲上前把纳兰司空抓在手。此话一出,愣的拓拔申都好像以为自己耳朵出错般,一时间不知道该干些什么。

大胖都成这样了,更别提他,听到一个刚还准备拼个你死我活的陌生敌人突然喊自己的小名,如此亲切,能不让人犯愣吗?

正待好好问个明白,纳兰司空只觉大地一颤,一张滔天巨口袭来,想迅速躲去,却发现自己动弹不得,周围事物一阵扭曲,他一惊,视野全黑。

在男子看来,本还好好待在自己手心的纳兰司空忽然一裂,居然就此化作点点星光消散,他仿佛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般,使劲儿用灵识查探,可奈何其真的消失了。

“怎么可能!”拓拔申在纳兰司空化作星光消失的瞬间便已愣过神来,他简直快要失去理智了,一个活生生的人啊,就这么不见了?他还只是太微境吧。

就在二人深深不解的时候,一个不男不女的声音出现。

“不用找了,他只是去他自己应去的地方了。”

“你是何人,带个面具一身黑袍不男不女的,我为什么要相信你!”拓拔申立马回话,语气颇为严肃,仿若一言不合就要动起手来样。

“在过不久,这修士洞府会有巨变,必须在七天之内离开,不然就会永远留在这里。”神秘人好像根本就没有听到大胖的讲话,依旧自顾自,说完,竟要就此离去。

“混蛋,你给我站住。”大胖说完便要留住此等狂人,同为后期还怕了不成。“等一下”,一旁一直没有出言的男子一把拉住拓拔申。

“这位阁下看来从开始到现在就都一直在我们身边,却毫无声息,想必神通了得,不是自持运法,就是法宝强大。这位小兄弟你要理智。”

一把抖掉男子的手,大胖没好气的说,“别跟我套近乎,我们还没那么熟,轮不到你教训我。”

神秘人听了两句,便飞遁向远方。拓拔申一急,可刚凌空,就被一只强有力的大手给按了下来。

“小兄弟,我给你发血誓,今日,我绝没害你,而且我也可以给你说说我的身份,让你解惑。”男子口齿伶俐说完,毫不利索的从眉心逼出一滴精血,压上魂念,向天起誓。

血誓是武者一种极为严厉的心道誓言,起誓者以自身武德,魂念,灵境加上精血起誓,违者将武道停滞,魂念消散,灵境加难,可以说,惩罚之严厉,让每一个武者都为之胆寒。

拓拔申看到男子毫不啰嗦的进行血誓,内心里说实在话已经信了大半,但还是出于自身的警觉,略微沉吟片刻才答应男子。而此刻,那个不知男女的神秘人却早已消失在了森林深处,不知痕迹。

“随我来”,男子血誓完,让大胖用玉匣子装完天赋果实后,跟着自己进入了火山深处。静静的湖泊,在上空的分水符终于失去了它的效用后,‘轰’的一声,合二为一。

那个巨大的藤蔓,则嗖的一下,又窜回来水底,不过,来时他是它,回时,已成他。

“这是哪儿?”入目,纳兰司空只觉鸟语花香,一片天朗气清。

眼前伫立着一尊仿似遗落自太古的石像,石像很古朴,缺了两角,从腿上沿星星点点泛着青苔,绿伴着灰,若久远的年代。

石像旁有把残缺的石剑,剑身朝下,剑柄朝上,当有种输天不服天的气势。

“一尺天”,他略微沉吟,缓缓说出个地名来。

这是有史记载的一次太古境大神通级别的交手,在蛮古大陆享有一定的知名度。据说两尊太古由于一些辛密大打出手,因自知威能不凡,便只限制在了上古境界,但还是由于过于强大,把蛮古大陆的天给打破了,虽然后来经过补救,可还是留下了一尺的碎天。

传说,碎天处有碎兵驻守,碎兵具有两太古的神念,用来弥补过错。

纳兰司空轻呼一口气,自从入了这远古洞府以来,发生在自己身上的事越来越离谱,自己不过一个小小的太微境武者,可却总感觉有很多很多的隐秘关乎自身。

无缘无故被传送至此,他心里虽有些疑惑,但还不至于慌了心神,毕竟此前他也有过类似的经历。不过,他现在最为担心的却是拓拔申,还有那个莫名喊自己‘小纳兰’的人族男子。

男子如果认识自己,必然便不会伤害于大胖。这是纳兰司空让自己唯一心安的理由。

“必须要想办法尽快离开这里”。他心里默念。刚刚他本欲通过遗族身份令牌进入灵识网络询问拓拔申的,可却发现令牌根本毫无影响,他不得已放弃了这个办法。

“人族小子,纳兰家的,这个是你的。”突兀,一个就像许多年都不曾开过口的人突然说话般,音略有些模糊,但声异常宏大,厚重感扑面而来。

纳兰司空闻言头一瞥,只听“咣当一声”,就见脚下躺着一块巴掌大,略泛金黄的令牌。

眼眸一亮,神色一变。

这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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