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茗一行人到达玉门的时候,麻将军护卫的西域商团南路也刚刚到达。张茗与诸葛兄妹汇合,自是不胜欢喜。
北路商团数百辆大车已经在这里等候多时。休整了两天后,南北两路商团合为一处,浩浩荡荡的向大河国进发。
通过打听得知,参与人元大会的元类学者们,已经于一个月前通过玉门,押送谢玲珑的人马,包括章天在内,也一路随行。在通过祁连通道后,两拨人马将分道扬镳,元类学者们继续向东南方向进发,通过关中郡返回元类世界。谢玲珑则北上押往大河国。
西域商团出玉门两日,来到一条大河边。临近黄昏,商团驻地休息。张茗正等待他的单人小帐篷扎好的时候,麻将军却过来,约张茗到河边走一走。想来张茗是新晋贵族,结交一下还是有好处的。
河面极宽,水却是很浅。河滩上卵石密布,流水在石间默默流淌,几乎不发出声音。河岸两边,低矮的灌木和草丛不规则分布着。这是典型的内陆河的样子
“这就是疏勒河!受祁连山雪水滋润,现在河水刚刚解冻,还没有到汛期。每年6-8月份的时候,河水涨满,河面足有五箭之宽,疏勒河水奔流向北,气势滔滔。”麻将军站在河岸上,大臂一指,落日的余晖中,风吹过衣袂猎猎作响,倒是颇有将军的气势。
“到那时候我们的商团就过不去了。”张茗笑着说,这疏勒河总感觉在哪里听过的样子。上次过来的时候自己半路被灵狐劫走,后横穿祁连山绕柴达谷地向西而行,并没有经过这条河。
“所以每年的西域商团启程和归程时间都是要避开汛期的,”麻将军说道:“每年护送西域商团,路过疏勒河,我都要到这里来看看。子爵大人想必知道,这里就是千年前人元大战的战场之一。”
虽然子爵的敕封还没有正式下来,麻将军已经这样叫开了,顺便拍张茗一个小小的马屁。不过麻将军还是有些小小的不服气的。自己护卫西域商团多次了,不过捞到一个男爵的头衔;这个白面小子只走了半程,大部分时间还不在岗,居然是子爵了,都怪自己脸蛋不行,攀不上赫连家小小姐。
“你是说火龙薛家狙击红元部队的故事?”张茗想起来,扎洛曾给他讲过火龙薛家的光荣历史,最引为自豪的就是那场疏勒河阻击战。张茗环视四周,看不到一点战场的痕迹。
“没错!每到这里,我都会想起先辈们浴血厮杀的情景。这场战斗打得酣畅淋漓,红元部队成建制的的被消灭,现在我们脚下的地方,当年应该是一片火海,虽然岁月抹平了一切痕迹,但是这疏勒河却记录了先辈们的荣光!每次站在这里我都忍不住心潮澎湃,梦想着像千年前的战士们一样,亲手将这把刀插进元蛮的喉咙,而这一天,终于要到来了!”麻将军抽出腰刀端详,刀身在霞光下闪着橘红色的光芒,看得麻将军有些陶醉。
战争疯子!张茗小声嘟囔了一句。不过等等,这一天终于到来了?难道麻将军已经知道今年要对元类作战?张茗狐疑的望向麻将军。
麻将军也正向他看过来,“子爵大人,想必你也已经知道,人类要在秋后对关中用兵了吧。”
张茗心里一惊,下意识的向左右看去。这可是军事机密,麻将军怎么说得这么风轻云淡。
“我的确是知道这件事。怎么麻将军也得到了消息?”
“本来作为一个区区联队长,我是没有资格了解这样的机密的。但是,西域商团就是这战役的一部分啊,怎么能让我蒙在鼓里?”麻将军神秘的一笑。
“这关西域商团什么事?”张茗问道。
“南路商团没有问题。但是你发现北路商团的变化了吗?”
张茗想了想,似乎大车好像多了一些。
“这次归程,利坚国另派大车300辆随行,让整个车队数量达到600辆!告诉你一个秘密,北路商团在前往利坚国的时候,车队里只有少量粮食用于路途消耗。而这次归程,所有大车装的几乎全部是粮食,这些都是美第奇联盟的战备粮!兵马未动,粮草先行,这些粮食将运往夏川郡,作为战略物资囤积起来。”
张茗这下有些吃惊了,本来以为是大河国拿粮食向利坚国换布匹的。“那为什么要这么大费周折?大河国去年收获的粮食呢?”
“西域商团每年都要组织,如果这一次有什么异动的话,很容易让潜伏的元类间谍判明人类意图。所以这一次行程还是照旧的。至于大河国去年的收获粮食,已经在商团出发前纳入大河粮库,再分批转运至祁连国。大河国和祁连国将作为对关中用兵的两个方向。所有这一切,都是为了让元类没有充足的准备时间,打他一个措手不及!”
“那么让元类学者们平安归国,也是战略欺骗的一部分吧!”张茗说道。
“虽然就这么放它们走了有些可惜,可是如果把它们留下来会打草惊蛇,打乱原来的作战部署。已经等待了千年啊,小心一点也是应该的。”麻将军顿了顿,转过身来,对着张茗说:“不知子爵大人怎么看这次关中战役?”
虽然一直希望人元开战,浴血沙场,可人元之间真的要打起来的时候,麻将军还是有些紧张的,话题也离不开这场战争。
张茗微微一笑,拱手道:“在下学识浅薄,尤其对军事方面不甚了解,就不献丑了。”
“子爵大人不必过谦虚,看你的手下与一般军队相比截然不同,想必大人有一套独特的治军之法。”麻将军指的是火龙队员们,身背56式突击步枪,携带手榴弹,还有若干套小火龙装置,麻将军哪见过这阵仗。
张茗不愿意在自己手下装备上过多纠结,以免暴露实力,对麻将军说道:“在下对于人元关中战争,也是颇感兴趣。听闻将军军旅生涯十数年,经验丰富,见识定然不同凡人,愿闻将军高论。”
麻将军也不推辞,开口道:“用兵之道,知己知彼,方能百战不殆。若论胜负,需要先通晓人元军队的各自的优势和弱点。这有得从美第奇战争说起了。”
倒不是麻将军骄傲自大,主要是他平时直来直去惯了,不懂得什么叫客套。
张茗示意麻将军说下去。自己对于千年前这支险些灭绝人类的元类部队,真的是知道得很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