台下一片哗然,有的担忧起族中儿朗来,毕竟都是十来岁少年,战力再强,经验也跟不上,万一战死,便是白栽培了。也有的振奋异常,凶态毕露,显然是刀尖舔血之辈,剽悍无畏。
“好了,第二十场,阔砻部阔天檀,对战,嗯?流浪蛮修步存仁,谁会胜出?”
台下一愣,接着笑声传出,且不说流浪蛮修意图在洞台节中胜出是多么艰难,就连这个名字也都是含含糊糊,没有一点修士应有的坦荡之气。
“哦?真是幸运啊,居然遇到这种对手。”一个身型魁梧的少年大步跨出,纵身跃上了战台。“天助我也,此战必胜无疑。”
“不一定哦。”吴吾淡淡道,一步一步走上了战台。
“唔?”阔天檀目露凶光,舔了舔嘴唇,“我给你一次认输的机会,如若不然,嘿嘿,”
“我就拧下你的头颅!”
阔天檀嘿嘿笑着,看了看观战场中坐的族人。族人明白了他的意思,又与盘渤部的修士视线交流,心领神会。
“流浪蛮修么,嘿嘿,杀了也就杀了,反正已有人开了先河。”阔天檀缓缓抽出一杆阔刀,自顾自道。
吴吾怒意横生。阔砻部不过是北域的中等部族,还是那种为人不齿的劫盗部族,从没出过什么强大蛮修,要是从前吴吾根本看不上眼,而此刻、
就以你来祭刀吧,吴吾毕竟也是少年,也争强好胜,此刻沉下心,心道鼓瞻部修士,从不弱于人,何况自己,还是一个部族这一代的最强战力!
“战!”吴吾咆哮,气息陡然暴涨。阔天檀吓得一愣,继而恼怒,挥刀便斩上来。
“给我死!”阔天檀高呼,刀光之中,巨虎张牙舞爪,狰狞可怖。
只是鼓瞻部的少年速度惊人,避开刀式。元力翻涌汇成气流,干扰阔天檀的招式。
而台上只能看见一道道虚影闪烁,掌刀四面八方斩向对手。阔天檀惊怒,将阔刀翻舞得密不透风,极尽防护。
“出来!”阔砻部得少年猛地一刀扇向虚影,阔刀如同一道大门,一张巨扇,威力惊人,狂风涌动。闪动的身影一顿,阔天檀面露喜色,横劈一式,狠狠道:
“死罢!”
忽地,前方出现两个身影,交错间在阔刀刀面上一闪,避开攻势,合成一人。继而人影纵身杀到阔天檀身前,拳拳砸下,疾风暴雨。
“你杀不了我!”阔天檀惊怒,挥掌迎上,“我阔砻部肉身强悍,力可撕山!”
鼓瞻部的少年不加言语,只是一招一式,将各类武技战法使到极致,叠拳翻腿,隐隐有巨蟾虚影闪现。阔天檀只来得及咆哮一声,紧接着便是一条条一块块肌肉被撕裂、骨架断开、脏器抛飞四散。
一个完整的人就这样被撕得碎裂,肢解分离!
全场寂静,而后哗然!
台上阔垄部长老惊怒万分,“噌”地站起身来,一只手掌化得有殿堂般大小,直直向战台上的少年抓去,战台护壁被震得凹陷直颤,眼见得就要破碎开来。而台上的少年神色不变,只是搓了搓双手,元力涌动间,一道道血迹被洗去,哗啦啦流下来。
“砰!”斜刺里猛地伸出一块玉珏,银华大作,将这只手掌撞到了一边。
“邱厝,你这是什么意思?”阔垄部的长老大怒,一身元力激荡不息,压抑无比,显然是动了真怒。“难不成这流浪儿杀了我爱孙,我还不能斩他!?”
邱厝脸上浮现出笑意,淡淡道:“阔琮,淡定嘛。对决之事,本即险道,稍有些差池,一失手,总会出人命的嘛。适才第十九场对战,不就是这样嘛。”
“是啊,洞台节毕竟是我北域一大选拔赛事,不可有丝毫偏颇。”又有一位蛮修站出来,一脸正气,肃然道。
“说的没错,”一位蛮兽中高手点着大脑袋,摇头晃脑道:“古人云,‘生死之事,皆天理也。’琮兄,你爱孙战死,吾等也煞是悲痛。不过,也不可恣意而为,乱了赛事。不妨像那冥韶一样,让他战过十场,生死由命,如何?”
“不错,就该这样。”在座的一众蛮修蛮兽纷纷点头,不由阔垄部长老分说。也只怪阔垄部行事向来无法无天,得罪了太多部落、蛮兽,此际阔垄部吃了大亏,也没有一点声援。
“哼!”阔琮脸色铁青,望了眼吴吾,咬牙切齿道:“小崽子,你最好庆幸自己能死在接下来的对战中。否则,待到大赛结束,落到老夫手里,老夫有一千种手段,让你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吴吾面无表情,置若罔闻,一步一步走下了战台。半空中盘渤部主赛人有些无奈的摇了摇头,道:“第二十场,流浪蛮修步存仁胜。不过,步存仁也有违赛事规程,便罚他再战十场,生死由命。”
少年坐回了外场边缘。原本临近的三三两两几个少年如同见了鬼一样,纷纷作鸟兽散。让出了靠东的一大片位置。
少年暗暗摇头,心道这些参赛少年素质真是良莠不齐,空有着锻体境修为,却经不得生死相拼。仅仅不过两场对战死了人,就这样惊惶,着实不堪。
“要不是经历了部族灾难,或许,我也向他们一样,经不得风雨罢。”识海中,吴吾对戎相子叹道。
“嗯,”老者点头,“‘血雨之中出真鹏’,破不开前路险障,吾辈修士只能半道而终,空余遗恨。”
少年又看向了战台,这一次对战的两位少年都显得很紧张。有先前两场斩杀对手的先例,这一次,两位选手都严阵以待,屏息肃立。
战斗一触即发。各种武技战法一瞬间交错冲撞,两股元力如同浪潮般激烈对击,轰隆隆响个不绝。
两位少年的族中长老既欣慰又担忧,纷纷站起身来,目不转睛盯着战场,一身元力起伏,蓄势待发,只等一旦事关生死,便是拼着违背对战规矩,也要救下族中少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