管清颜心疼地摸了摸他的下巴,被冒出的胡茬刺得手心发痒。

“你去找把剃须刀来,我给你刮胡子。”

祁流伸手握住她的手,用胡子在她的手心滑来滑去。

“你刚醒来,好好休息,我有时间了会刮得。”

管清颜被他蹭地痒地不得了,咯咯地笑起来,用力想要抽回手。

祁流怕她费劲拉扯牵动伤口,赶紧将手松开。

裤兜里的手机突然震动起来,祁流站起身:“我出去接个电话。”

管清颜点头,重新趴回床上。

“爷爷,有什么事吗?”

“清颜那丫头好点了吗?”

“嗯,睡了三天,起来后气色好了点。”

电话那头顿了一顿,接着说:“这次我一定会好好惩罚他一顿,你放心。”

祁流靠在墙上,声音平淡:“嗯,我知道了。”

嘟嘟的忙音传来,祁流将手机放回口袋,仰头望着医院泛白的天花板。

惩罚他又能怎么样呢,他毕竟是他的父亲,这是改变不了的事实。

他实在是很好奇,到底是什么样的血浓于水的感人亲情,让他的父亲得以下死手来杀他的亲生儿子,有时候他甚至怀疑,他到底是不是他的亲生父亲。

祁流整理了一下心情,若无其事地走回房间。

管清颜一眼就看穿了他内心的抑郁,没有问电话的内容,只是招手唤他过来。

“累了就睡会吧。”

祁流在床边,头枕着胳膊,很快就睡着了,他已经连续三天三夜都没有睡觉了,这一次难得放松,竟睡得意外地沉,只是睡着了仍然眉头紧锁,心里仿佛装了无数的烦心事。

管清颜伸出一只手,抚平他紧紧地拧在一起的眉毛。

祁家的当家人也不是那么好当的,他似乎总是有不少烦心事装在肚子里,解决不了又不肯说出来,硬生生的憋在心里,憋出内伤仍不自知。

不过这样一个没有那么强大,也有自己的忧愁与烦恼的人更加有人情味,更让自己喜欢。

喜欢你的这份心情,才是真正让我留恋不已的原因啊。

祁家老宅中。

祈远山挂断电话,一向笑眯眯的眼睛泛起点点冷光,招来王司机,驱车去了祁莫一家的别墅。

祁自邀预先得到消息,像热锅上的蚂蚁一样急得团团转。

祁莫看着父亲在客厅里转来转去,转的自己头都晕了,撇撇嘴,一派轻松地说:“爸爸,你急什么,就算老爷子来了,咱也是有理得,毕竟是祁流先动的手。”

祁自邀瞪他一眼:“你懂什么,祁流是祁家的当家人,老爷子的心头宝,伤了他,老爷子非大发雷霆不可。再说你那德行我还不知道,看到祁流媳妇那么俊,你肯定做了什么才惹得祁流下狠手。”

祁莫撇过头,不吭声了。

军靴踩在客厅的地板上发出铿锵有力的撞击声,祁自邀暗叫一声不好,连忙迎上前去。

“老爷子,您怎么来了?祁莫,去给老爷子倒杯茶。”

祈远山淡淡地扫了祁莫一眼,光是一眼,那种杀气十足的气势就让祁莫腿软脚软差点跪在地上,愣愣地瘫坐在沙发上,动弹不得。

不成器的东西,祈远山收回视线,打量着祁自邀。

祁自邀额上直冒冷汗,心虚不已,差点嘴一张,就把是全都说了出去。

“说说你最近都干了什么好事?”

祁自邀装傻充愣,眼神四处乱飘,随便扯了些鸡毛蒜皮的小事搪塞。

“啪”红木桌子被拍的粉碎,木屑飘洒在空中,有几片落在了祁自邀的眼睛上。

祁自邀立刻全招了:“我......雇杀手去暗杀祁流。”

祈远山眯起眼睛,一言不发。

“祁自邀,你记住,祁流是我的孙子,是祁家的当家人,他做了什么事,我自然会动手管教,还轮不到你插手。”

祁自邀连声称是,唯唯诺诺的样子看得祈远山一阵嫌恶。

“好了,这几个月你给我好好呆在家里,哪儿也不许去,否则我就打断你的狗腿。”

祈远山站起身,余光瞥了祁莫一眼,嘲讽的笑:“这种货色也只配当私生子,难登大雅之堂。”

祁莫嘴唇青紫,哆嗦着想要开口辩驳,却毫无勇气。

季晚晴兴冲冲地冲出厨房,招呼他们吃饭,却看到一地狼藉。

“这是怎么了?”季晚晴瞪大眼睛,祁自邀不说话,慢腾腾地走回自己的房间。

祁莫招呼了一声,大声抱怨:“老爷子要禁爸爸足,还把我也骂了一顿。”

季晚晴解下围裙,捂住儿子的嘴,轻声说:“小声点,别让你爸听见,心里更不好受。”

祁莫扁嘴,小声抱怨:“老头子还骂我是私生子,登不上大雅之堂。”

季晚晴撩起头发,表情狠戾:“早晚要让这个老头子知道我的厉害。”

祁莫拽了拽她的衬衫,有点害怕她狠厉的眼神。

季晚晴表情柔和了几分,揉揉儿子的脑袋,轻声安慰她。

祁莫心情好受了些。

七夕节来临前几天,管清颜的伤已经好得差不多了,由于心心相念着七夕节和能和祁流一起出去吃顿饭就提前办好了出院手续。

七夕节的夜晚,管清颜下课后急匆匆地回到宿舍,拆开快递,将祁流送给自己的衣服穿上,然后坐在镜子前,兴致高昂地梳妆打扮起来。

这可是自己和祁流的第一次约会,一定要给他留下一个难忘的回忆。

同宿舍的刘萌萌看见她脸上羞涩又兴奋的小表情,酸溜溜的说:“打扮得这么漂亮,想要去勾引谁啊?”

管清颜没理她,继续勾眼线。

刘萌萌咬牙切齿了一番,考虑到她和自己的男神有交集,自己以后想见到男神还要靠她,压下心中一口郁气,笑眯眯地凑过来,不怀好意的指导她:“妆画得这么素怎么行呢?来来来,我给你画个烟熏妆,保证让你的那个他大开眼界。”

管清颜犹豫了几番,想着镜子里的自己确实和平时没多大的区别,想要让祁流眼前一亮,于是乖乖地将眼线笔交给了刘萌萌,其他两个女生也一起凑过来,你一笔,我一笔,将管清颜清秀的笑脸画成了一个大花猫。

管清颜闭着眼,对她们的恶搞浑然不知,还满心期待着祁流见到自己后惊艳的眼神,嘴角翘起。

“好了,睁开眼睛吧。”刘萌萌笑嘻嘻地拍了拍管清颜的脸颊,柔软而富有有弹性白皙脸蛋差点就让她绷不住脸上的笑容。

管清颜睁开眼睛,看到镜子中那张黑乎乎看不出原本面容的脸,脸色瞬间冷凝。

她脾气是好,但还没好到别人踩到她头上还笑眯眯的份上。

管清颜将镜子摔到地上,眼神一一扫过几个女孩各怀鬼胎的脸上,冷笑一声,冲进卫生间里。

刘萌萌看她狼狈地跑开,得意地笑起来。

其余两个女孩围到她身边,放肆地挖苦管清颜刚才的脸色。

管清颜从卫生间里出来,脸上的污迹已经全部洗掉,重新画了个清新的淡妆,比平时多了几分清雅,白皙的皮肤泛出淡淡的光泽,一颦一笑,清丽脱俗。

刘萌萌看呆在原地,等管清颜“砰”地一声关上门后才回过神来,脸上满是怨毒。

王越见她一脸不悦,连忙讨好她:“萌萌姐你今天画的妆好漂亮,比那个姓管的好看多了,快教教我吧。”

李柳也笑嘻嘻地开口:“就是就是,她化得那叫什么呀,俗不可耐。”

刘萌萌家世优越,又有一张漂亮的脸蛋,素来受人追捧,而管清颜平时为人低调,逆来顺受,总是被他们几个女孩明里暗里的挖苦嘲笑。

刘萌萌心情好了些,故作大方的摆摆手,向他们炫耀起自己家花重金请来的化妆师。

管清颜踩着高跟鞋急匆匆地跑下楼,到达宿舍门前,被一双温热的手拽住胳膊。

管清颜回过头,见是风清,柔柔一笑,轻轻掰开他的手,与他拉开距离,轻声问:“找我有什么事吗?”

风清抬起的胳膊悬停在半空中,顿了顿,若无其事地抽回胳膊。

“有什么事请你快点说,我还有约。”管清颜见他半天不说话,焦急地四处张望,寻找祁流的影子。

风清被她客套疏离的语气刺痛心脏,用尽全身的力气大喊:“管清颜,我喜欢你。”

管清颜收回目光,涨红了脸,不知要如何开口。

风清趁势拉住她的手,娓娓道来自己的恋爱心迹。

他的目光深情而专注,灼烧着管清颜的脸颊。

“你先放手。”管清颜用力掰扯他的手,却被他死死地攥住,在外人眼中,却像是撒娇。

不远处的车辆里,祁流透过车窗看着那两人你侬我侬,柔情蜜意的样子,心一点一点地破碎,再也拼不回去。

他们可是从小一起长大的青梅竹马,自己对她再好,也比不过风清在她心目中的地位。

朋友,这就是她所谓的朋友,那副拉拉扯扯,说不清道不明的暧昧气氛,当他是瞎子吗!

祁流狠狠地敲击了方向盘,发出尖炸的鸣笛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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