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整六年,盛婉茹向他告白过不下千遍,刚开始他试着和她相处过,但很快就受不了她,她的手臂时时刻刻挂在他的腰间,就连和朋友交谈的时候也会掐他一把,冷下一张脸赶那人走。

他喜欢自由,受不了她变态的独占欲,终于和她分手。

从那以后,她彻底地疯了,凡是和他有过接触的女人,身上通通都有至少一条的伤口。他的几个女同桌甚至被废的下身瘫痪。

高考那年又是一年夏天,他坐在闷热的考场中奋笔疾书,满心满眼地渴望着考到国外,彻底割断盛婉茹的最后一丝幻想。

录取通知书下来的那天,他身轻如燕,整个人都快要飘起来。

他考上的学校,他没有告诉过任何一个人,默默地收拾好行李,准备回家。

她站在宿舍门口,穿了件白色的长裙,挡住了门外将要射进来的所有光亮。

“阿流,你考上了什么学校?告诉我好吗。”她拽住他的箱子,满眼泪水的哀求他。

他没有说话,也没有甩开她的手,只是静静地看着她的眼睛。

他的眼睛里满是厌恶,瞳孔中倒影的脸颊瞬间灰暗无光。

盛婉茹踉跄地退开几步远,抬手捂脸,飞奔着跑了出去。

祁流看着她远去的背影,心底平淡无波,爱情从来都不是绑架他人身自由的借口。

一晃十年过去,他很少听到她的消息,没想到再一次相遇,竟是这种缘由。

祁流抬手敲了敲喑哑无光泽的钢铁大门,门内传来一道沙哑的应答声,片刻之后,门开了,一个满头白发的女人赢了出来。

她面容憔悴,眼窝凹陷,眼睛大而无神,眼皮有气无力的耷拉着,似乎好久没见过阳光,皮肤异常苍白。

盛婉茹眯了眯眼,看清来人后,尖叫一声,匆忙捂住脸,啪地一声关上门。

门被扣击地嗡嗡做响,盛婉茹跌坐在地上,背部紧贴着大门,干涩的眼睛湿润起来,一股涓涓细流顺着干瘦的脸颊缓缓滑落。

祁流,看到我这副鬼样子,你很快意吧,才会特地上门来嘲笑我。想不到你第一次正眼看我居然是在这种狼狈的情形下。呵呵

盛婉茹干笑两声,喑哑的笑声回荡在空寂的钢铁别墅中,惊起阵阵回声。

祁流垂下手,犹豫了一番,终是再一次抬起。

“盛婉茹,开门,我话要告诉你。”

盛婉茹灰败的眼神瞬间变得鲜活起来,几乎是瞬间就迫不及待地打开了门。

门外的他身形欣长,深邃的眼神紧紧地注视着他,岁月似乎不忍在他脸上留下痕迹,他嘴角翘起微小的模样,一如当年那样美好。

盛婉茹被他热切的注视看的脸颊羞红,苍老的脸上浮现出几分少女的羞赧。

“不打算请我进去吗?”祁流看她发呆的蠢样子,冷冰冰的开口,打断她的回忆。

盛婉茹反应过来,连忙侧身,请他进来。

偌大的别墅里只有几台冷冰冰的机器人,大厅中央放了沙发,举目望去,四下一片空寂。

绕是冷酷如祁流,也不由得有些悲悯。

盛婉茹安静地站在他身后,小心翼翼地观察他的神色。

“你有什么话要说?”盛婉茹按耐不住内心的狂喜,迫不及待地问。

祁流抿了抿唇,强迫自己冷硬的说出绝情的话:“我已经有喜欢的人了,你不要再纠缠我了。”

盛婉茹脸皮抽搐了几下,低下头,闷声重复:“我已经有喜欢的人了”

心里滴血,却咬住嘴角不让自己哭出来。

她与他有过一个约定,是在他高二被她纠缠的不耐烦时说出来的。

“我要是有了喜欢的人,你就彻底滚出我的世界。”

她知道祁流因为他母亲的愿因一直很讨厌女人,所以他除了自己再也没交过其他女朋友,她认为对祁流来说自己是特别的,于是信心满满地答应下来。

他结婚的那一天,他慌了,心乱地不成样子。不管不顾地雇了杀手,满心想着祁流并不爱她,只是不得已才娶她,只要杀了他,祁流就还是自己的。

她真是个傻瓜,自以为是地以他的女朋友自居多年,原来他已有了喜欢的人。

她的眼泪在这一刻流干了,眼睛干涩无比,胸腔闷闷的,有什么东西碎了,再也拼不回来。

“我知道了。”她的声音出乎意料的冷静,没有他想象的歇斯里底。

“我盛婉茹缺点一大堆,但有一点,值得骄傲。拿的起放的下。”

盛婉茹摸了把脸,直视祁流,从未有过的自信浮上脸颊。

祁流看着她,心底里一直以来积存的郁气烟消云散,嘴角轻轻上扬,难得的笑模样。

虽然还没有完全释怀,但是盛婉茹已经有了改变的决心,她要忘掉祁流,重新开始一段新恋情。

祁流走出别墅大门,心里一阵轻松,脚底生风,走路都轻快了不少。

至少以后提起盛婉茹,不会再生理性厌恶了。

盛婉茹目送他消失在天边的地平线,揪起头发把玩,吾,该染发了,为博取同情画的妆也该洗掉了。

管清颜大老远的就看到石磬脸上大大的笑容,温婉一笑,对她招手。

“发生什么事了,这么高兴,嗯?”

石磬抿嘴浅笑,两个浅浅的酒窝横在白皙的脸颊上,俏皮可爱。

“我哥今天要请我吃饭,你陪我去吧。”

石磬笑眯眯地挽住她的胳膊,将脸凑过来,可劲儿地卖萌。

“好好好,我去,我去。”管清颜实在受不了她那股腻歪劲儿,只好答应。

石磬咯咯地笑起来,歪头在她耳边嘀咕了几句,蹦蹦跳跳地跑回座位,端正坐姿,目视前方,迎接上课铃。

管清颜用胳膊支起头,惦记着中午的大餐,笑得眉眼弯弯。

原本短暂的一节课顿时变得漫长无比。

好不容易熬到放学,管清颜一个箭步跳出几米远,拉住石磬的手,飞奔出教室。

一辆银色的轿车停放在校外的草坪上,轿车旁边站立着一个高大的男人,穿着白色的工作服,手上戴着双手套,慢条斯理地擦拭着手上的金边眼镜。

“哥”石磬跑过去拍了拍他的肩膀,笑得一脸狗腿:“赶紧走吧,我饿了。”

风清眯起眼睛,深沉地注视着石磬搭在他肩膀上的手。

石磬接受到他的目光,像触了电一样,飞速收回手,露出一排大白牙,讨好的笑。

风清没理他,戴上眼镜,冲管清颜微微一笑,做了个请的动作。

管清颜拉起石磬的手将她推上车,然后与她并排坐在一起。

风清坐在驾驶位,眼镜片闪射着冷芒,石磬从后视镜里看到自家哥哥危险的神色,手足无措,想了想,终于开了窍。

扑闪着大眼睛语气高昂地对管清颜说:“清颜,我想睡觉,你能做到前面的副驾驶坐上一会吗?”

管清颜心里讶异,这傻丫头不知道副驾驶座是什么意思嘛,那是只有爱人才能坐的位置,她坐上去,多叫人误会。

“不行,你想睡可以枕在我身上。”管清颜难得严肃一回,石磬知道她性子倔,决定好的是谁也不能让他改变。

只能可怜巴巴地看着后视镜,卖萌,撒娇。

风清抿紧双唇,加快速度,一路飙回了家。

石磬一下车就吐的天昏地暗,心里暗骂自己老哥无良,明知道她坐快车会晕车,还故意飙车。不就是没帮他争取到和女神近距离接触的机会嘛,真小心眼。

管清颜身上也被吐了一些,提着脏了的裤子,管清颜脸色发窘。

风清笑笑,递给她一卷卫生纸。

管清颜将大部分给了石磬,自己留了些擦拭裤子。

石磬提着卫生纸飞奔进卫生间,管清颜则去换衣服。

由于石磬的卧室钥匙被石磬拿走了,石磬又一时半会出不来。

管清颜只好换了条风清的男式长裤。

风清打量着从屋里走出来的管清颜,心里一阵满意。仿佛管清颜穿上了自己的裤子,从此就是他的人了。

管清颜不知道他丰富的内心活动,提起衣摆盯着裤子皱眉不已。

好丑的裤子,全部都是黑色,而且太长,裤腿一直垂到地面。

风清看她纠结的小表情,从床头柜中翻出一把精巧的小剪刀,招手唤管清颜过来。

管清颜乖乖地走到他身边,好奇地打量着那把做工精巧,泛着金属光泽的小剪刀。心里有种不好的预感。

风清对着她悠悠一笑,轻声说:“这是手术时用来剪开皮肤的剪刀。”

管清颜抖了抖身体,向后退去:“就这样吧,裤子不用剪了。”

风清笑得一脸温柔:“不可以,裤管太长容易摔倒。”

“有别的剪刀吗”管清颜做出让步。

“还有很多不过都是用来做手术的。”风清用手叉开剪刀,一把拽住管清颜的裤腿。

管清颜感觉腿间挨着剪刀的部位泛起阵阵寒意。

“别害怕,轻轻地一剪,很快就好了。”

手起刀落,管清颜睁开眼睛长出了一口气。

“在家里放手术器具,你真是丧心病狂。”

管清颜笑声抱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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