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道道啊!我说你领的路,真的靠谱吗?”

荒山之中的一间破庙中,小五皱着眉头,盯着正在翻看手中《河图括地象》的元道,冷不丁询问了一句。

雨来的太突然!

铜钱般大小的雨珠,不要命地砸向大地,那怒吼着奔向遥远大海的黄河,也在暴雨之中兴奋地跳起了舞,波涛汹涌,浪声迎合着东南天际的雷鸣!

元道和小五刚走出平原,计划翻过目前这座荒山之际,天公为难起他们来了——暴雨突降,河水上涨,前进的路呀,有些渺茫!

“你说呢!”

元道放下手中的书,透过破庙的破窗,瞥眼外面,不咸不淡地回了一句!

小五本来是在无聊之际找点话题聊一聊,没想到竟被元道呛了一句,那想聊点什么的想法瞬间被打消了!

“四天了!这雨就这样下了四天!真让人窝火啊!”。庙中那尊张口大笑的弥勒佛塑像,引起了小五的注意力!

看着弥勒佛像那嘻嘻哈哈的样子,小五感觉很不爽。

他心中想到自己被困在这破庙之中整整四天,先前一路上准备的干粮,也被吃得精光,现在是又冷又饿!想到此处,无名火蹭地一下用上心头,原本躺在地上的小五,霍地起身,抄起地上散落的一个手腕粗细的木棒,朝着雕像挥棍抡去!

“咣当!”一声,正在思考接下逃跑路线的元道,以为大雨之中破庙没能撑住,被水泡塌,于是一惊之中他霍然起身!

看到身首异处的弥勒佛像,元道算是送了一口气,毕竟眼下这能遮风挡雨的破庙还没事!

“搞什么鬼!吓死老子了!”,元道生气地朝小五吼道。

“快跑哇!要塌了!”

破庙之中,不知从何出蹦出这句话!

来不及思考,元道拉起小五就朝外跑!

庙外雨中,元道和小五在距离屋子一丈远的地方停下来,注视着破庙!他们旁边还站着一位乞丐老头,也是注视着破庙!

一老两少,在磅礴大雨之中竟然在等待着破庙塌陷!

“怎么还没塌?”

小五语气之中,有些焦急,仿佛这破庙塌下对他来说是一件要事!

“就是呀!怎么还没塌?”

紧挨着元道站着的那位乞丐老头,也是满脸的期待神色!

元道看着这突然多出来的这个乞丐老头,神经突然紧绷,语气之中满是戒备,询问道:“你从哪里跑出来的?”

老头故意夸大表情,挺挺那瘦弱的腰板,反问一句:“你俩小子又是从哪跑出来的?”

这是小五指着他们前面的破庙,“喏!那间破庙!”

小五看着眼前的这位乞丐老头,眼珠一转,突然想到了什么,“喂!老头,是不是你喊的庙塌了!”

小五语气不善!

“我......”,乞丐老头话到嘴边,又生生地给咽了下去。

乞丐老头看到小五雨中那绷着的嘴脸,话语一转,“那个啥,我怎么可能喊,我当时在佛像后面睡觉来着!嘿嘿嘿嘿!”

这回困到小五紧张了,他那一棍可是惹了祸啊,不过他语气依旧很硬,“老家伙,别再狡辩了,就是你!那个少....少爷啊!你可要给我作证!”,意识到他们在逃命,小五“门主”俩字在嘴边上,又被他给咽了回去!

“不是我,谁给你作证也不可能是我!”

“就是你!”

“就不是我”

这一老一少只顾着争吵,完全忽略了他们还在磅礴的大雨之中淋着!

看着没完没了的这俩人,元道有些头痛地摇了摇头,嘴中咬着牙齿吐出俩字:“活宝!”

这两人的口水仗,针锋相对,热火朝天!

元道心生无奈,自顾自己朝破庙走去!

进屋,元道把那刚熄灭的火堆重新点起,脱下衣服,搭在火堆旁进行烘烤!

元道担心小五,于是起身受到门旁,冲着雨中的两个活宝喊道:“火生好了!”

一听火生好了,小五首先放弃争吵,回应元道:“我说少......少爷啊!你真不仗义,进屋也不叫我一声!”

踏着积水,小五一溜烟地跑到了屋内,捡个好位置,利落地脱下衣服,烤起火来!

“你这小兔崽子,一点爱老之心都没呀!”,乞丐老头进屋,就开始责备小五!

“哼!”,小五现在很舒服,懒得搭理乞丐老头!

看着小五臭屁的样子,乞丐老头起身走到佛像后面,拿出一个大包裹之后,又重新回到火堆旁!

乞丐老头在包裹里,掏出一块风干的牛肉,得意地吃着,还不忘哼起了小调!

“咕......咕......”

元道和小五两人的肚子同时叫了起来!

乞丐老头再次从包裹里拿出一块风干的牛肉,递给元道,还不忘奚落一下小五,“给你家少爷学学!”

元道迟疑一下,最终还是接下了牛肉,不过没有很鲁莽地吃下!经过易门的事变之后,元道仿佛一下子变了一个人,因为他知道自己身负重任,如果继续没心没肺地,他不可能成为高手,重新振兴易门!

看着元道没有吃下牛肉,小五神情秉然,他瞬间明白了元道为什么迟迟不吃下牛肉——害怕有毒,想到自己的特殊体质——百毒不侵,小五一把夺过元道手中的牛肉干,“哈哈哈......,少爷我先吃了,你别介意!”

“嗯!有吃的就是好!挺香的,这味道啊!真的是好牛肉,不像以前那些无良居心叵测的人,胡乱地往牛肉里面加各种奇怪的东西!”。

小五边吃边说!

听到小五此言,元道心中略微一轻,那紧绷的神经略有放松!

乞丐老头看到眼前这两位少年这一番表现之后,眼睛一亮,微不可查地笑了一下。那瞬间消失的笑容,就像长辈看到自己的后辈表现良好一般!

乞丐老头又掏出一块牛肉干,递给元道,对小五撇撇嘴,“那个白脸的小子,真不懂事啊!”

小五与元道比起来确实很白,难怪乞丐老头会如此说道!

“我兄弟确实饿了!”

元道咬一口手中的牛肉干,边嚼着肉,边为小五辩解!

“谁让你不给我呢!哼!”

小五甩给乞丐老头一个白眼!

三人围着火堆,边吃着牛肉边说着话!元道与老头还能不痛不痒地聊上几句,小五则就是处处与乞丐老头不对付!

吃饱了,身体暖了,衣服已经干了!屋外的大雨在此时也有了收敛之势!

不知过了多久,雨停了!

在大雨之中洗涤过的天空格外的晴朗,万里的苍穹,在一轮圆月之下,异于往常的清晰!

元道瞅了一眼躺在火堆旁的小五和那位不知从何而来的乞丐老头,突然心中出现了不知何去何从的迷茫!

仰望天空,元道注视着头顶那颗最亮的星星,心中莫名地涌入了沉重的苦涩。

“逃?这就是我一辈子的宿命吗?”

元道倚在门栏之上,轻声自言自语地说道!

“人这一辈,谁不在逃?我们的逃,都是有一个目的地的!”

元道被这从背后突如其来的回答给吓了一跳!他转身看到乞丐老头也在痴痴地注视着天空!

不管元道的反应,乞丐老头继续说:“天道自古运转不息,这不也是一种逃离吗!从一种状态到另一种状态,上天好生,虽有死亡,却也有新生,这新旧的交替变换也是逃呀!”

听闻到此番议论,元道神情凛然,侧耳倾听,眉头时皱时舒,好像在思考着什么!

“我的这些年间的逃,也是新旧的交替啊!只不过是开始朝代替换,不知道接下来是什么的交替!”。

元道突然说了这一句话!

乞丐老头在听到元道这句话之后,神色突然一怔,随即是满脸的微笑,不过这微笑也是一笑之后消失不见!

这对话之后,元道与乞丐老人便坐在破庙的门楹之上,不再言语!

随着时间的推移,东方破晓,一只嘹亮的鸟鸣打破世界的黑暗,随着鸟鸣的是一声野兽的吼叫,这声吼叫震醒了大地!

“哎~呀!舒服啊!”

小五揉揉朦胧的睡眼,嘴中含含糊糊地说着!

当小五看到屋外不再是模糊的灰色之际,那最后一丝残留的睡意瞬间消失在了他一声惊叫之中,“哎呀呀!咕咕咕......终于晴天啦!”。

看到小五如此欢快的样子,元道微微一笑,对小五说:“一会儿去山里找点吃的,吃完上路可好?”

小五先看了一眼乞丐老头,一脸嫌弃的说道:“我早就想离开了!”

“小五,好好给人家说话,玄老又没有惹你!昨天的就让它过去吧!也不是什么大事!”

元道先看了一眼坐在自己旁边闭目养神的乞丐老头,又看了一眼站在一旁撅着嘴生,生闷气!

看着眼前的小五和乞丐老头,元道头都大了,他两个人在一起时那就是有鞭炮在你耳边不停一样!

小五是一刻都不想多和乞丐来老头的呆在一起!

元道的话音刚落,小五就拉着元道欲离开!

元道先对乞丐老头,道了歉和离别的不舍,随后慢慢消失在远方!怕就在他们背影刚要消失看着元道和小五消失,乞丐老头那平静的脸渐渐变得狰狞起来,华光一闪,那看着落败不堪的乞丐老头,变成了一声黑袍的中年人!

“我玄天默再次与你们相遇之时,就是我祭炼仙令之际!我的仙途需要你们的感悟之血!哈哈哈哈哈......!”

这黑袍的中年人,抚摸着不知从何处拿出的一块令牌状的石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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