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魏孝昌三年,长安城中,不知何时,街市小孩,十几一群,拍手作歌,歌声如一,歌谣曰:

“鸾十子,九子毈(duàn),一子不毈,关中乱”

此时,关西、鲁等地叛乱不断,硝烟四起,北魏朝廷屡次派兵平叛,皆以失败告终,朝廷上下人心惶惶。

平叛大军的主将,前南齐皇族、北魏雍州刺史萧智亮,连年征战,消耗巨大,前番平乱借以失败结束,此时处境如履薄冰,苦不堪言。就在此种境况之下,朝廷任命御史中尉元善长为关中大使,明为督战慰问,暗中监视萧智亮的一举一动,以图把危险之火,掐灭于未燃之际。

元善长到达长安前一夜,萧智亮收到洛阳亲信的飞鸽传书,心中隐隐感觉,朝廷此番拍前元善长这个铁面无私之人前来督战,是要算计自己,便向自家的谋士向柳楷询问对策:“向兄,如今朝廷派元善长来长安督战,你怎么看待这事?”

向柳楷对曰:“将军近日,可曾听到街市传唱的歌谣?”,萧智亮眉头轻皱,说到“未曾听到!”。

向柳楷,走到门边,向外探了探,见门外无人,急步走到萧智亮身边,近身耳语,轻声说:“将军,我们借一步详谈”。萧智亮摘下墙上宝剑,凝望半刻,随向柳楷走密道,离了府邸。

月光皎洁洒入竹林,清风扶竹弄叶,沙沙作响,竹林深处,有一茅屋,茅屋之中所坐正是萧、向主仆二人。

萧智亮正襟危坐,手扶宝剑。只听向柳楷说道:“大王是明帝之子,如今起兵,符合天意,莫要踌躇。歌谣乃上天所示:鸾十子,九子毈,一子不毈,关中乱。说得就是大王啊!周武王还有乱臣十人哪!乱就是理,大王应该拿下关中,复我大齐,还有什么好疑虑的?”

萧智亮起身,手握宝剑,他知道自己若不动手,接下来朝廷便不会让他过得舒心,下此决定也是无奈之举,道:“明帝宝剑,在我手中蒙尘久矣!向兄,你布局吧!”

向柳楷,闻言下拜,“大王,切不可再以此称我。你我君臣有别啊!”,萧智亮微微一笑,扶起向柳楷,说道:“我江左蒙难之际,是你一路陪我过江,为我挡下无数灾难,你又长我几岁,称兄应当!”。向柳楷知道萧智亮的性情,只不可拗,便也未再提,为人君之后,便自然而然,会有变化,这就是人呢!

两人商议完毕,萧智亮遣将,分兵分两路,一路杀向长安南平王王府,一夜之间王府上下鸡犬不留,同时下令长安封城,说有逆贼;另一路,在阴盘驿埋伏,截杀元善长!一明一暗,好手段!

元善长车马进入长安地界,接近阴盘驿站之际,突然天色阴暗,片刻复明,随他而来的长子元道,突然说道:“阿爹,不好,痛!”,

元善长以为夏天酷暑,儿子年幼,天热所致,便安慰:“马上就到驿站,咱们一会儿便可休息”。便继续前进,车马行至可望见盘阴驿之际,元善长心头悸动,曾经为军师的他,掐指一算,方知不妙:刑德追亡好恶分,德在日兮刑在辰。心中暗暗思忖:我为御史大夫主刑德,萧将军乃南齐亡人,正好应了第一句;他手握重兵,干戈在手,刑天之象啊,今天是难逃干系了!

元善长即刻把亲信叫到身旁,嘱咐道:“晋泓,你带元道即刻去樊桐,我被暗算了,亏我算计一生,今反倒被人算计到此绝境”。

哑巴晋泓,比划一番,元善长说道:“就是汝南、城阳两位王爷!没想到竟被这俩蠢货算计了”,昂首长叹一声:“大魏尽毁此等人之手啊!”,说完抽剑出了车子,跨上战马,在示意晋泓后退撤走走后,便喊道:“杀!”,冲上前去。明知不可为,也要尝试一番,他也算英雄了。

其声刚落,箭矢如雨般从道路两旁的树林之中倾泻而出。箭停,人亡。这就是导火索的结局,也是大魏大动乱的开端!

事后,萧智亮写了两个本子,奏上朝廷,一个是以他的名义上报朝廷,称元善长被叛军伏击,而遭屠身;另一个是假借南平王之口说他萧智亮救援不出力,应当责罚!

奏本刚到洛阳,入夜,元善长府上上下下全部被屠,痕迹不留。杀戮开始之际,汝南、城阳两位王爷,在城阳王爷府中欢饮达旦,庆祝眼中之刺被除。城阳王爷,举杯向汝南王爷敬酒:“皇弟好计谋,皇兄敬你一杯!”,举杯一饮而尽。汝南王爷,看着城阳王爷,眼中厉色一闪而过,随即应道:“皇兄好运筹啊!皇弟愧不敢当!”,随之轻啄一口酒!

屋内歌舞升平,觥筹交错;屋外雷雨交加,狂风大作,暴风雨终究还是开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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