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没有说话，双眼一动都不动地盯着凤栖灵。
许久，突然低头勾唇一笑，那一笑，漾起一室风华。很多年之后，凤栖灵回忆起秦天澜那一笑，还是会心跳加快。
她是个商女，纵然是医术再高，也都不会忘记商人的本质。
可是秦天澜对于这一点，却一点都不生气。
凭自己的本事赚钱，这又有什么不好，又有什么低贱的呢？
这是凤栖灵第一次见到秦天澜笑，她整个人都愣住了，脑中只有两个字在飘荡，妖孽！
“凤栖灵，你觉得本王应该如何付你诊金呢？”
秦天澜说话的时候，脸上的笑容就已经消失了，凤栖灵的脸有些微红，不过提到了诊金的问题，凤栖灵还是瞬间就开启了商人模式。
“一次三百两！”
凤栖灵说这话的时候，可以说是理直气壮，一点愧疚的心情都没有。
忠王府那么大，肯定不在乎这么一丁点的银子，只是秦简在一边抽了抽嘴角。
“凤姑娘，你这些药材的成本最多不过一百五十两吧。开口就要三百两……是不是有些太贵了点？”
“秦简，过来。”凤栖灵没有说什么，伸手朝秦简勾了勾手指头，秦简看了秦天澜一眼，立刻就跑了过来，谁知道刚站稳就被凤栖灵用力打了下他的头。“哪怕我的药材成本只有三两，也得收三百两！”
“为什么啊？”
凤栖灵立刻得意地笑了笑。“知道每一样药材不算本事，关键要知道每一样药材的用途和摆放顺序，以及如何用这些药材来治疗殿下的重疾！还是秦简，你觉得殿下的身子不值这一次三百两的银子吗？”
“我……凤姑娘，当我没说。”
秦简发现他被凤栖灵奚落的时候，主子不但没开口，反而还在那边浅笑地看着。顿时整个心情都不好了。
主子现在也太没良心了，他这样是为了谁好，还不是为了主子的家产着想？
既然主子都不在乎了，那他一个侍卫管这么多的事情干嘛？
真是闲得蛋疼的紧啊！
“好，秦简，去取一万两银票过来。”
一万两啊！凤栖灵觉得自己开始心跳加快了，土豪啊！绝对的土豪啊！这一出手就是一万两银子，凤栖灵看向秦天澜的眼神都像是在看银子的目光了。
“给，财迷！”
秦简很不乐意地把银票递给了凤栖灵，凤栖灵也不客气，收起来立刻放进了贴身口袋里，这才打开包袱，扔出一包药材出来。
“把这些药材放进大铁锅里，煮水。”凤栖灵把药包丢给了秦简，自己则低头在包袱里翻来翻去，最后拿出了几大块她熬了一晚上的膏药，按照上次那样剪成了小块。“殿下府里应该有太医，等秦简把药汤煮好，殿下在里面泡半个时辰之后再让太医把这些膏药按照上次的方法，裹在各个关节处。两日后，我再来为殿下换药。”
其实她完全可以给秦天澜换药，只是毕竟她是个女人，面对着赤身的男人，总会有那么一些不自在。
“凤栖灵，本王这病什么时候能好。”
秦天澜双眉紧皱，看向凤栖灵的眼神带着焦急，以前没有希望，他可以完全不放在心上，但现在已经有了希望，他又怎么能够放弃呢？
“殿下的病不是一下子得的，直起来自然也不可能一下子就治好。”
凤栖灵坐在椅子上，顺手拿过秦天澜裸露在外的胳膊，一下一下地按摩了起来，她的力道正好，秦天澜的耳根微微地红了起来。
“现在殿下变形肿胀的关节已经开始消了下去，可我有一件事必须要先跟殿下说清楚。”凤栖灵说这话的时候，脸上的神情凝重，秦天澜看着也不自觉地严肃了起来。
“说吧。”
“殿下得的这种病应该称之为风湿性关节炎，主要是因为寒气入侵关节，造成的关节肿胀变形，如果不能够及时治疗的话，会造成截肢瘫痪的后果，而殿下的情况，算起来应该是很严重的情况。”凤栖灵一边说一边组织语言，尽量把前世那些枯燥的医学理论变成简单易懂的语言。“好在，这些年，殿下一直都在服药，虽然没有得到治疗，但是也缓解一大部分的病情。”
秦天澜没有说话，这些年来，顾少主每一年都会为他配置丸药，老皇帝也会定期派太医过来为他诊治，可从来没有一个人能够这样详细和坦白地告诉他，他的身体到底怎么了，以后又会怎么样。
凤栖灵是第一个，秦天澜沉默，许久，才抬头看向凤栖灵。
“凤栖灵，你有几分把握治好本王？”
“我接下来要说的就是这个，风湿性关节炎属于治不好的病症，但我会尽我最大的能力，让殿下远离痛苦。只要以后好好地保养，绝对不会像现在这样痛苦，而且殿下也不会过早地过世。”
秦天澜沉默了，他以为能够治好，现在却被凤栖灵告知，永远都治不好，只能够靠后期保养，他的心里有那么一丝的失落。
“其实殿下大可不必难过。只要殿下以后住在一处四季温暖的地方，远离京城这样恶劣的气候环境，关节炎自然也就不会再犯。”
这样的疾病，真的只能够靠后期的养，凤栖灵读博的导师，就是一名在这方面很有研究的教授，她耳濡目染地也多少知道一些关节炎方面的知识，没想到，在这里居然还派上了用场。
“本王怎么会难过？能够活下来，本王已经很幸运了。”
秦天澜望着窗外，十几万人的命换来了他的独活，他又怎么敢去难过呢？再说了，这也不是治不好，凤栖灵不也说，只要好好地养着，就不会像现在这样痛苦了吗？
可是，他如何能够好好地保养呢？他有那么多的事情没有做，这些年，因为这个关节炎，他耽误了太多太多的时间，现在开始，他就要开始一点一点地做那些事情了。
“其实，如果殿下不想离开京城的话，我倒也是可以为殿下想想办法的！”
“噢？”秦天澜看着皱眉思索的凤栖灵，他突然觉得眼前这个女人就像是一个迷，他看不清也捉摸不透。
“那当然了，只要殿下付得起费用，其他的事情就交给我来办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