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小姐,老朽做仵作几十年,绝对不会验错!”黎玄不悦地看着凤栖灵,“若是凤小姐不懂,请不要质疑老朽的结论。”

“黎师傅,验尸是一项很神圣的事情。必须要有绝对的证据才能够判定一个人的死因。而你只是看了红儿几眼凭着多年的验尸经验就认定她是自缢身亡,未免有些太过武断了吧。”

凤栖灵走到红儿的失身边,平静地看着面色不悦地黎玄。红儿的死,绝不是一件简单的事情。

她自然不会让这些人用一个自缢身亡的理由把这件事情给搪塞掉,即便一时无法查清楚杀死红儿真正的凶手,凤栖灵也要让京兆尹把这件命案定为凶杀案!

“老朽验尸的年数比你的岁数还要大上几十年,岂会看错!”黎玄冷哼一声。“这颈部有绳痕,被人从房梁上抱下来,不是上吊自杀是什么!小小年纪,居然跟老朽妄谈验尸,真是可笑!”

这嘲讽味十足的话,凤栖灵听了不但没有生气,反而是淡淡地笑了笑。

“上吊而死的人,眼合唇开,手握齿露。可红儿现在眼睛睁开嘴唇紧闭,双手散开而非紧握。”

凤栖灵蹲下,拿着红儿的一只手神情严肃,虽然红儿背叛了她,但身为法医的她,一直牢记为死者说话这个信念,所以纵然对红儿不喜也还要尽力替她找到那个凶手。

“吊死的人,如果绳子勒在喉上,舌头抵齿,勒在吼下则舌头伸出,绳痕呈深紫色。而红儿的舌头既没有伸出来也没有抵在齿上。再看她脖子上的绳痕,浅淡得若不细看,几乎都看不出来。”

在她看来,验尸就是一件神圣的事情。所以她才会对黎玄那种仅凭经验就断定红儿自缢的态度格外不满。

“黎师傅,这房梁距离地面少说也有一丈多高,依照红儿的身高,又怎么能够把自己套在上面呢?”

凤栖灵神情严肃,这样的她反而多了一份冷冽认真的气质,黎玄即便是心中不悦,也终究只是哼了一声。

“她站在地上是无法把自己套进去,可她不会踩在桌子或者椅子上吗?”

“翠荷是第一个发现尸体的人,当时红儿的椅子是抵在门后。那么一个已经吊在房梁上的人又是怎么把椅子抵在门后的呢?”

凤栖灵指着房中还倒在地上的椅子,看到黎玄没有说话,她又来到红儿的尸体边蹲下来把红儿的衣领往下拉了拉。

“房梁上的腰带是宽大的而红儿脖子上的绳痕则比较细小,如果红儿是用这根腰带吊死的那么她脖子上的痕迹最起码要要和腰带那么宽大。”

“这……”

“黎师傅,既然身为仵作,做的就是为死人说话的事情。他们死了如果是被人谋害的话,唯一的希望就是你。”

凤栖灵说这番话的时候,神情严肃,黎玄想要发火,对上她的眼神,愣是不知道这火要如何发。

“既然凤小姐自己懂验尸,那又何必让老朽跑这一趟?想是要看老朽笑话的吧!”

黎玄不悦,提着工具箱就往外走,姚元成追上几步想了想又回来咧嘴一笑。

“凤小姐,这尸体先放在这里,等我回了京兆尹禀明大人,再来把尸体送到义庄。”

凤栖灵神情淡淡地点了点头,白叔不可思议地看着她,他家小姐什么时候懂验尸了?而且还把京兆尹的老仵作说的哑口无言?

“这些我都是在府中的藏书阁看到的。”

好像是看透了白叔心中的疑惑一样,凤栖灵吩咐完人看着尸体在转身的时候说了这一句。

原主的记忆中,凤府的藏书阁在两年前毁于一场大火中,凤栖灵这样一说,真假也好,根本就无从考证了。

“老爷一向尊敬文人,藏书阁里确实包罗万象。小姐从小就爱去藏书阁,懂得这些也就不奇怪了。”

白叔边说边点头,凤栖灵回到饭厅,看着桌子上的早饭也是毫无胃口,红儿这莫名其妙的死了,她一时还真不知道幕后的人到底想做什么了。

本来留红儿在她身边,是为了要毁掉她的名声。只要红儿在,凤栖灵大婚前夕和两名戏子同床一夜的消息就会不断地扩散出去,可现在红儿死了。

凤栖灵不禁在想,那个人到底在想什么,这么做又是为了什么目的?想到这些,她就觉得现在真是一点都吃不下去了。

算了,还是去找白叔把账本拿来看看吧,凤家虽然还有点积蓄,但如果不开源节流的话,早晚有一天,她会吃不上饭。

此时,距离京城几十里外一处幽静的院子里,几名黑衣人单膝跪在地上,约摸过了一刻钟,紧闭的房门内传来一阵压抑的咳嗽声。

“咳咳……咳咳咳……”

阵阵咳嗽声,咳得那些黑衣人的心都要纠起来了。

就在他们纠结要不要冲进去的时候,一声虚弱的声音飘了出来。

“秦恭,进来吧。”

推开房门,秦恭就闻到了一股浓重的汤药味,绕过屏风就看到秦天澜靠坐在宽大的床上,精神虽然看起来还算不错,却消瘦得让人心酸。

“有什么消息?”

秦天澜放下手中的书卷,面色有些苍白,就连说出来的话气息也格外虚弱。

“蒋家大小姐设计让凤姑娘和两名戏子同屋共住一晚,大皇子第二天早上抓奸在床,以此为借口和凤姑娘解除了婚约。”

“噢?那凤栖灵如何了?是不是又跑去蒋家找蒋芸哭诉了?”

“这次倒没有。据我们的人说,蒋皇后想把退婚的过错推到凤姑娘的身上,可暗示了几次凤姑娘都装傻当听不懂,最后还奚落了大皇子一番,狠狠地打了蒋皇后和大皇子的脸。”

狠狠地打了蒋皇后和大皇子的脸?凤栖灵?

秦天澜苍白的脸上浮现一抹笑,这还真是出乎他的意料之外呢。

“没了?”

“今早凤姑娘身边的红儿被人发现吊死在房里,仵作过来验尸说是自缢身亡却被凤姑娘给反驳了。”

“噢?”

“凤姑娘说是他杀,仵作最后似乎也默认了。”

居然还会验尸了?

秦天澜低头,顺手拿起了丢在被子上的书卷,手指下意识地捻着页脚,他不说话秦恭也就没有出声,久久,秦天澜个才翻开一页,慢条斯理地说道。

“那就让人去查,查点证据交给凤栖灵。”秦天澜眉头轻调,双眸闪着一抹精光。“本王倒是觉得这京城里的戏是越来越精彩了,天暖了,本王也开始怀念起京城的味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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