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淑云看到自己的父亲的那一刻,心里稍稍安稳了一些,毕竟,她是清楚自己父亲的那一手绝世医术的,她知道,有父亲在,三儿一定会好起来。

韩啸尧一进病房,围着病床扫视了病床上的秦三城一圈,又回到原点,坐上韩千千搬过来的椅子,伸手搭上了秦三城的脉博。

韩淑云和韩千千两人以及在病房里一直看护的军区总医院的两名护士知道韩啸尧在听脉,大气也不敢出,屋里除了心电监护仪偶尔发出滴滴的声响,静的连一根针落地的声音都听得到。

良久,韩啸尧才收回自己的手,低头想了许久,又将手伸过去,手指搭上了秦三城的脉搏,重新听脉。

韩啸尧的举动令在一边看着的韩淑云心里更是紧张,韩千千乖巧的伸出手和韩淑云握着,对韩淑云笑笑,以示安慰。

韩淑云虽然对自己的父亲的医术很有信心,但此刻躺在病床上的是自己的孩子,而且身上的伤对她来讲,并不陌生,虽然,她只是一个妇产科医生,但并不妨碍她对自己的孩子身上的伤势的了解。

又过了许久,韩啸尧这才收回自己搭在秦三城脉上的手指,站起身来,示意两人到外面去。

“爸,怎么样?”刚走出门口的韩淑云一脸关切地看着韩啸尧,问道。

“放心,三儿死不了。”韩啸尧回应着韩淑云,脑子里却在想些什么,看得一旁的韩淑云一头雾水,又不敢打忧韩啸尧的思绪,只是在一侧站着,等着。

“三儿身上的外伤不是什么大问题,断裂的肋骨建军他们已经接妥,多养的一些日子,问题应该不大。受损的内脏只要调养的一年半载的,也能调理过来,只不过……很奇怪……”韩啸尧说到这里,又陷入沉思当中。

这让韩淑云顿时紧张起来,赶忙问道:“爸,你倒是说啊?急不急人啊。”

“急什么?遇到一点事情就慌慌张张的,哪像是我韩啸尧的女儿。”韩啸尧眼睛一瞪韩淑云,碰到韩淑云一双关切的眼神,缓了缓口气,对韩淑云说道:“三儿的外伤没什么大问题,虽说比平常人受的伤稍微重了一些,但三儿毕竟是军人,每天要进行严格的训练,那些外伤对他来讲,根本不算是什么大事。关键问题是三儿的内伤,这倒是一件比较棘手的事情。”

“什么?爸,你是说三儿受的是内伤?”韩淑云自从到军区总医院起,每天都会向王建军和刘院长询问有关于秦三城的病情,王建军和刘院长回答她的不外乎是受到的刀伤、枪伤、和挫伤等一系列的外伤情况,纵是内脏严重受损也是因为外伤之重而导致,现在一听到韩啸尧说到秦三城受的是内伤,心下不由大急。

“按道理来讲,三儿身体经受过部队严格的训练,尤其是特种部队的一系列的在他们看来近乎极限的训练,再加上抢救及时,承受这一点外伤还是没有什么大问题的。”

韩啸尧看了一眼淑云,又道:“但我刚刚试探了一下三儿的脉,三儿的脉象时断时续,表面看起来是因为身上的经脉受损所导致,但事实并非如此,所以我很奇怪。但如果三儿遇到的对手是真正的内家行手,三儿早就死于非命,哪还有命留到现在。”

停顿一下,韩啸尧继续说道:“但是脉象又显示三儿的确受到了一股强大的内力重挫,导致三儿身上的主脉严重受损,几近断裂,如果不是因为三儿强大的意志力控制着自己,只怕三儿早就无法承受身体里的强力的冲击。现在看来,三儿的外伤治好之后,恐怕还是无法醒来。”

“啊……爷爷,你是说三城哥哥主脉断了?那三城哥哥岂不是要变植物人了?”韩千千瞪着两只大眼睛盯着韩啸尧,问道。

韩啸尧慈爱地望了韩千千一眼,笑道:“这不是还有爷爷在嘛,爷爷怎么会让三儿变成植物人?”

韩淑云关心则乱,一听到韩啸尧的话,眼泪又止不住流下来,在这几日里,因为关心自己的爱子的伤势,韩淑云似乎已然把这一辈子要流的眼泪都流干。

韩千千上前拉着韩啸尧的手,对韩啸尧说道:“爷爷,你一定要把三城哥哥给治好,不然的话,我再也不理你了。”说完,韩千千嘟着嘴唇。

“呵呵,你这鬼丫头,三儿是我的外甥,和你一样都是爷爷的宝贝儿,爷爷怎么会束手旁观?爷爷不是在想办法嘛,你这一说话,咯,爷爷突然之间想不到了。”韩啸尧平日里骄惯着韩千千,使得韩千千在自己面前说话做事毫无规矩。

“爷爷……”韩千千抓着韩啸尧的手使劲摇晃,韩啸尧连忙道:“别摇,别摇,我救,我救还不好嘛?爷爷这老身子骨,等下要被你摇散架了。”

也不再和韩千千玩闹,对韩淑云严肃地说道:“淑云,三城要马上出院,找一个安静的处所,我要闭门医治,不能有任何人来干扰。”

“爸,这里还不行么?这里是军区总医院,非部队官兵一般都进不来,而且,这几天何大队长还派了这帮战士过来守着。这几天我也看着呢,他们很尽职尽责,从来没有放过任何一个杂人进来。再一个,这里毕竟是医院,要什么药,也随时可以配送过来,医生护士都是现成的,这人手也足。”听到韩啸尧的话,韩淑云提出了自己不同的意见。

“还守着呢?千千一个人就把他们给搅得鸡犬不宁,我不也就这么进来的么?谁又拦我了?我要的是绝对的安静,不能有一丝一毫的干扰。至于人手,有千千一个人帮我就够了,别小看千千,千千三岁跟我学医,论医术,不比你这个做姑姑的差。”韩啸尧扫了一眼守在走廊口的段剑一众人,笑道。

“爸,我不是这个意思。只不过,我一时想不到还有哪里比军区总医院更方便的地方。”韩淑云忙回应道。

两人正说着,王建军和刘院长两个主刀医师进来查视,远远的看见韩啸尧站在病房门口,王建军快走几步,到韩啸尧面前,双手垂立,恭恭敬敬的叫道:“老师!”

“唉~都说叫你不用叫老师,我不过才教你一个礼拜,你这人,怎么这么拧呢?”韩啸尧看见王建军对自己的样子,生平最怕礼教束缚韩啸尧大为头疼。

“一日为师,终身为师!”王建军也不管韩啸尧答不答应,反正自己叫自己的,况且,自己是从心底里尊敬这位不仅医术精湛而且生性豁达视浮名如粪土的中医名家。

“你爱怎么叫怎么叫吧。”韩啸尧拧不过这位自己半路捡来的徒弟,也只得随他去了。随即,又正色的对王建军说道:“建军,我要马上给三城医治,你现在就去帮三城办出院手术。”

也不理会王建军和刘院长的惊诧,转头又对韩淑云说道:“至于说静幽的场所,我倒是想到了一个绝好地点,你公公现在退休闲赋在家,听说他现在是深居简出,在家修心养性,过的好不自在,这回也顺便去和他聚聚,再说他那地儿是一个非常好的医治的地方,退休老将军的家里,明哨暗卫肯定是有的,一般人更不敢去招惹。淑云,你现在就去和你公公打个招呼,把这事儿告诉他。自从三儿成年后,我是好些年没有见到我这亲家了。”

韩淑云还没开口,一旁的刘院长插进话来:“老先生,伤员现在伤口尚未愈合,不能挪动。再说,西南军区总医院的医疗设备和医疗条件在整个西南都算得上是数一数二,总比老首长的几个护理医生的简易条件要好,这不行,绝对不行!这是对伤员极度不负责任的表现,我不同意!”

韩啸尧看了一眼刘院长,说道:“我没说让你同意,我只是告诉你一声而矣。建军,你去安排,三儿今天一定要出院,等到伤口愈合了,哪还来得及救治?”说完,看都不看一脸忿怨的刘院长。

韩淑云没有参与他们的争论,听得自己的父亲一说,马上打电话到秦三城的爷爷秦舜天的宅上,告知这些事情。电话那头的秦舜天一听说自己的孙子身受重伤,而韩淑云此刻才告知自己,少不得在言语上责怪几句,立马就令韩淑云马上将秦三城送到宅上来,自己又安排警卫马上将后院腾出,准备一切。

王建军虽然跟随韩啸尧的时日非常的短,但深知自己这位老师的心性脾气,忙拉住了刘院长到一边,低声商量着,不知道他们说了什么,一脸不豫的刘院长终于点头,答应放秦三城出院。

而此刻,对一众在她眼里的大人们的争论毫无兴趣的韩千千,隔着玻璃窗望着病房里躺在床上仍然昏迷不醒的秦三城,一脸的关切,心里碎碎念道:“三城哥哥,爷爷说能救你,就一定能救你!千千学医15年,就是为了今天来救你,所以,你一定要坚强,一定不可以让大家失望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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