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塞燕国东临皇都,西临西顷,北塞世子的酒宴一般是设在两国交界处的一隅宫殿,此次是宴会地点是设在同皇都边界处的来羽殿,快马加鞭须臾半日即可抵达。

夜宁他们这会连夜赶车,明日还能在客栈歇息上几个时辰,毕竟是明日午时才开宴。

马车内空间本就不大,被一张床榻占去大半空间,夜宁和苏绮两个人还能勉强挤挤,加上赶车的车夫又不知被抛尸在那个街头了,所以夜馥亦注定是得被夜宁扔在外头受冻赶车的那一个。

让四国中国力最为强盛的夜氏未来储君临时顶替一个赶车的小厮替他赶一夜的车,这种好事放眼天下大概也就他夜宁王干得出了。

苏绮却不知为何于心不忍,“我出去看看他。” 自打夜馥亦被夜宁赶去赶车启程后,她就总觉得坐立难安,像是心里有某一个地方在不忍,就像一个母亲对孩子的关心,是没来由的。

夜宁没应声,苏绮便只当他是默许了,毕竟车内只燃有一盏火花摇曳的烛灯,苏绮看不清他脸上的表情。

她刚一掀开帘幕,一阵冷风扑面而来,苏绮打了个牙颤,“好冷。”

听到声音,觉得更冷的夜馥亦偏过头,车内的一点亮光照在他被风吹的泛白的俊脸上,尽也灼灼动人,苏绮有那么一瞬被美呆了。

“婶婶。” 直待他开口,苏绮才回神。

“冷不冷?” 苏绮解下夜宁刚刚系在她身上的披风,虽然她也说不好她为什么会这么舍己为人,因为总觉得好像不这么做就会受到良心的谴责。

夜馥亦心上一阵复杂,“婶婶你……”

苏绮已经给他披上,坐在他身后双手从他的脖颈环过帮他系好,只是动作略显笨拙。

夜馥亦似乎能听到自己清澈的心跳,“你对我真好。”

苏绮只是觉得,这是她作为一个长辈对一个小辈简单的关爱,“应该的。”

而她这一连串动作刚一做完,身后一双大手已然搭上她的肩膀,她一个不留神整个身子又被带入一个温暖的怀抱,自然是夜宁。

低哑轻灵的声音在头顶响起,“着凉了可怎么好!”

苏绮被他这么反常的一拉一抱,一阵暖意直涌上心头,干脆顺势把头靠上他的胸膛。

虽然还是想到他可能是因为她肚子里的孩子,要知道孕妇着凉是很了不得的一件事,特别还是在医疗设备各方面都不发达的当下,搞不好就一尸两命了。

夜馥亦还得忙着赶车,也没能多去关注他们,只是瞥过一眼,却如石子入海,激荡起了千层波澜。以前三叔对婶婶,可不是这样的。

“三叔三婶可还记得,以前有一次我们三个也是这样一起在夜里赶车。” 夜馥亦目光变得悠远,隐在黑夜中墨色的眸子里却闪动着不可磨灭的温存。

夜宁已经把苏绮搂在披风里,两个人就坐在夜馥亦身后,他的声音很轻,三个人紧邻而坐着的气氛便一下子被渲染上温馨。

苏绮听了只觉得心里有一种莫名其妙的暖意,却说不上因何而起,毕竟夜馥亦说的这个,她还真是没办法去记得。

兴许是奔波的困意,夜宁的声音带着好听的鼻音,“那时候你才半人高,现在都能跟你父皇争妃子了。”

夜馥亦顿然无言以对,“可是三叔还是像以前一样爱调笑我。”

夜馥亦如墨的发丝用紫色的绸带随意束起,被风扬得略显凌乱,却丝毫不失美感。苏绮看了一眼,再侧脸抬眸看着夜宁,“夜宁总是喜欢欺负人。”

夜馥亦随口接过话,“嗯,只有婶婶疼我。”

有一个长得相当不错的小辈会对她说这种亲昵的话语,苏绮觉得这很好,是已没觉得他这话有什么不妥,尽管说这话的小辈已近婚配之年。

倒是夜宁垂眸睨视着她,好看的眉眼泛起笑意,看得她恍惚,“话说回来,你那时为何对馥亦如此上心?”

夜馥亦的神经一紧,老实说,他也挺好奇。

“这孩子这么活泼可爱,长得又标志,隔谁谁不疼。” 苏绮觉得她也不算是睁着眼睛说瞎话,毕竟夜馥亦的确标志。

夜宁却笑意愈浓。

活泼可爱?夜馥亦由衷地无奈,“婶婶,我已经十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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