伴随着她难掩笑意的语音落定,屋上那位褐衫被风拂动翩翩,神色骤冷。

夜修才咳了一声,说明来意,“夜修是来同包……来同,同流紫你道谢的。”

古人说话重形式,苏绮听着觉得很有趣,看他的表情也觉得很有趣,眉头戏谑地一挑,“哦?何谢有之?”

屋上那位青筋亦是一挑。

“今早府里来人送了好几册宣纸,大概够夜修用好几个月的了,她们说是夜宁要他们送来的,夜修想,会不会是因为,流,流紫你?”

苏绮不好点头,也不好摇头,只好愣愣地嗯了一声。

得了苏绮棱模两可的回答,夜修才若有所思,“先时听包子时常难过说他父王待娘亲不好,如今看来,夜宁待流紫你,也还是挺好的嘛。”

在别人看来,夜宁待她,是好的么?苏绮猛地感觉心里有哪根线被拨动了,而且还拨得乱七八糟的。只是送几张纸而已,何况还不是送给她的,也不算好吧。苏绮还算头脑清明地自己找了个理由开脱了。

“就算他再怎么好,也不及你好。” 苏绮本意是小声嘀咕,却没想嘀咕是嘀咕了,就是脑子缺跟筋忘了把分贝也顺道减减,所以不管是她面前的夜修,还是本来就耳力过人的夜宁,这句话皆是入耳。

“这是为何?”

因为在这个异界,你是我唯一的熟悉。可是这句话苏绮哪里能跟他说,“你来找我,就只是为了跟我说这件事?” 她只是随口想错开话题,却没想夜修找她,还真是有别的事。

“嗯……夜修画了一副画,不过还没画好,想请流紫你去帮忙指点一二……” 夜修这一句话才说完,却不知因何,白净细腻的脸便捎上红晕,眼神更是闪烁得似要溢出水来。

苏绮看着更是心情畅快,只当他是跟刚刚一样脸红了,毕竟这也算是约吧。

“好!”

她这一句应得干净利落,想来把去内务房领纸这事也是忘得挺干净利落的。

直待两人身影行远,夜宁才惊觉自己已经是一串怒火在胸中翻滚涌动,往常持若无屋物地提着剑柄的五指这会却是攥得紧紧的,佩在柄上不经力的玉牌已成粉碎。平静下来以后,夜宁才一细究,我,为什么要生气?

他夜宁,什么时候需要同别人放在一起比较过?更确切地说,是什么被人比下过?可是苏绮把他拿去比了,还敢把他比下去了。

夜宁想,大概也就是这原因了。

削瘦白净的手指提起茶壶,壶嘴稍往杯边倾斜,热水冒出氤氲倾注而出,一双眸子目光浅浅落在杯中墨绿茶叶在水雾中转动,不复往日灵动,略显干涩。

“王爷站着也该有一会了吧,怎地还不下来?” 细听,是孜柔的声音。一点朱唇是刻意染了胭脂,称上原本面容清冷的白皙,冷艳动人。

夜宁仍是纹丝不动。

孜柔也早已习惯,见四下无人,才没多顾忌,“王爷,事情已经安排好了,太后寿宴之上,安长安别说是加害夫人了,恐怕她自身都难保了。”

夜宁表情这才有些起伏,“给她留后路。”

孜柔只是动了动唇,到底没说出点别的,“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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