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双冰凉的手有气无力地推开路西法的脸,“咳咳,我没事。”方凉尝试这站起来,路西法这才发现他身上都是大大小小的黑道,无数腐肉翻卷出来。

“噗”路西法没忍住,笑出了声,“你现在像那些恐怖片里的丧尸一样,身上没有一块好肉。”

“你知道你像什么吗?”方凉拖着身子趟着水往回走。

“像什么?”

“像只紫色的癞蛤蟆。”路西法低头看自己,可不是!不知道什么时候自己身上也裹满了紫色的东西,一包一包的,恶心死了。

“这不公平!为什么你身上没有?”

“因为……”

突然没了声音。方凉就那样站在路中央,一动也不动。路西法见状不对,悄悄走过去,只见一个水晶棺材里趟着一个满身白毛的人!

再仔细一瞅,竟然是他!

眼泪几乎一瞬间就不可遏制地滚落下来,路西法仿佛又回到了那个只能在阴影中穿梭的岁月。穿着蹩脚的礼服,在黑暗中寻找下一个猎物。鲜血与死亡不能带给他任何快感,只有无尽的独孤,无尽地等待。他就是在那鼠疫横行的那一年遇见他,整个伦敦三分之二的人都已死亡或正走在通往死亡的路上。

他在污水横流的街边找到理查德时他已奄奄一息,只有灰蓝色的眼睛瞪着月亮,显得深邃而神圣。

如果说非要用什么来形容的话,康德曾经说过:“有两种东西,我们越是经常,持续地对它们反复思考,它们就总是以时时翻新,有增无已的赞叹和敬畏充满我们的心灵。这就是在我头顶的星空,和我心中的道德法则。”

即使身为一个恶魔,路西法仍然感觉道德是人类最伟大的发明。尽管他时时凌驾于它之上,他赐予理查德永生,一起寻欢作乐,肆无忌惮……

但最终他选择抛弃他走进烈火。

路西法一拳打在棺材上,砸出一个黑色的印记。他又盯着棺材里的人看了很久,一边看一边砸棺材,几乎要将棺材盖砸碎。发泄了一通之后他满脸通红,显然情绪十分激动,但还是卷起袖子尽可能动作轻柔地将理查德从棺材里抱出来。忽然又改变了注意,单手拎着他衣服的后领,厉声质问着他。

而理查德只是低着头不说话,无论路西法说什么他都充耳不闻,仿佛这一切都与他无关一样。路西法一把将他抱在怀里,感受到的却只有冰冷。

那冰冷的手臂僵硬地抬起来,缓缓在他腰际合十,算是回应路西法的拥抱。二人距离如此之近,近到路西法能清清楚楚看到他身上的尸斑和不断从皮肤里爬进爬出的蛆虫。偶尔还有黑色的甬从他身下掉下来。

而那些细白色的线则在悄悄地滑向下一个寄生者。路西法不知道该怎么办。他亲眼看见他被愤怒的人们绑起来烧死,他亲手掩埋了他的尸体。但是有没有可能……

有没有可能……

“你知道这不可能。”一个熟悉的声音传来,路西法惊讶地发现自己并不记得声音的主人是谁。路西法不再理会他,继续将头埋在理查德僵硬的肩窝,默默地流泪。

“够了。”那个讨厌的声音再次响起,“你想在那里呆一辈子嘛?!要不了多久那些真菌就会全部转移到你身上,然后你抱着的那个,不管他是谁,都会变成一摊脓水!”

“住口!”路西法吼出声来,恶魔角若隐若现。

那个声音不说话了。然而更多烦人的声音传来,路西法痛苦地捂住了耳朵,却无能为力。

“你不会告诉我这就是传说中的大恶魔路西法吧?”

“回小少爷,正是。”

“竟然如此愚蠢,像……额,怎么说来着,那个什么黄狗?”

“回小少爷,晃晃如丧家之犬。”

“不管怎么说吧,总之逊毙了。”

“你倒是像个和老狗一起玩耍的小正太。”方凉加入讨论。

“你在哪?!滚出来!”金发正太环顾四周没有半点方凉的影子,这话说得可谓是咬牙切齿。

方凉一闪身出现在小正太的身后,“呦呦呦,小朋友法力不错,就是这儿差点。”方凉指了指脑袋,气得小正太挥起小拳头就要打他。

方凉又瞬移到路西法的身边,在他身上快速地点了几个穴位。金发小正太迈开小腿就要追,却被老管家拦下了。

“小少爷,老爷交代过,此行的目的……”

小正太脸上一阵红一阵白,忽然露出一个得意的笑容,两眼一翻,一动不动。

那股强大的压制感又来了,方凉催动全身的灵力在体内急速地翻滚流淌。这个小正太似乎拥有非常强大的精神能量,能够压制,甚至控制别人。即使是心智如此坚定的上古战神刑天都有些吃不消。

方凉不敢托大,自然全力抵抗,一边还要防备着老管家的偷袭。虽然说这种管家唯一的任务就是不惜一切代价保护主人的安全,但如果小正太要他出手,偷袭的成功率不可谓不大。

路西法的身体微微有了颤动,然后越来越剧烈,最终从那个幻境中挣扎出来。他发现自己抱着一具浑身长满白毛的尸体,立刻将它丢出几米远,疯狂地拉扯着身上的白丝。

每次扯动都要拉下一块血肉来,疼得他直咧嘴。

“用—醋—”方凉从牙缝中挤出两个字来。

路西法听后大喜,接着又破口大骂“你TM在逗我?这鬼地方上哪找醋去?!”

方凉斜眼望向自己的裤兜,路西法将信将疑地把手伸进去一通乱摸,掏出来一大堆乱七八糟的东西。

果然有一袋白醋。

“我擦你是小叮当么?你兜里有没有什么好吃的?牛排汉堡什么的,或者全家桶也行随便给我来点,我饿得能吃下一头大象。”

“g- u -n”

小正太满头大汗地看着方凉还有闲心管别人,气得不顾气血反噬的危险,将精神力量开到最大。反正老管家也不在这,只要自己赢了,没人会告诉父亲他不该知道的事。

方凉立刻感到一阵剧烈的头痛,腥甜的血液已经涌到了喉头。他强行将血压了下去,但头部的血液立刻反冲。方凉腮帮子的肉都要被咬碎了,但面上还是一派云淡风轻。

因为他不能示弱。

高手对决,胜负只在瞬间。

方凉赌得就是他会动摇,毕竟自己在草蛊婆的屋里已经赢过他一次。只要他有一瞬间的动摇,只要一瞬间,自己绝对能抓住机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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