散席已是下午三点,天莫名飘着零星的雨,黑压压的,显得厚重。萧庭从知味轩出来,上了一辆酷炫,贵气逼人的黄金跑车,处处透露着皇家风范。
“刘大佳人,你爷爷搜刮了多少民脂民膏呐,这车市面上至少二十亿华夏币吧!”喝了两壶醒酒茶,脑袋沉沉、泛疼的萧庭看得眼红,心道:这社会权钱交易也太……靠……谱。
“这是唐门送的,全世界仅此一辆,爷爷平时舍不得开,现在归你了。唐掌门过两日会从蜀地特地飞过来,教你如何驾驭它。”坐在主驾驶位上的刘静娴,伸手在傻眼的萧庭眼前晃了晃,歪着脑袋:“鬼上身了,呐,你的驾驶证。”
时间停滞了三十秒……
“你确定这是我的,没开玩笑吧!今天可不是愚人节。”萧庭接过黑皮的本本,欣喜若狂,见对方点头,喜不自胜的他一把抱住刘静娴:“太靠谱了,晚上我请你吃特大碗的麻辣烫。”
麻辣烫?六元麻辣烫?
从事新闻传媒工作的刘静娴,自然清楚网上疯传的麻辣烫事件,此时,被萧庭搂着,感觉怪怪的,难以启齿:“会不会太多了,我还第一次……”
“不多,雪颖还嫌少呢。你第一次吃麻辣烫,那就非吃不可了,否则就遗憾了,那味倍爽。”谈到麻辣烫,回味美味,萧庭忍不住咽口水,一脸神往。
刘静娴从萧庭怀里钻出来,尴尬的笑笑,提到盘雪颖,她心里感觉针扎似的疼。虽然没谈过恋爱,但感情细腻,多愁善感的她也知道,自己是吃醋了。
驱车,离去。一路上缄默不语。
黄金跑车很拉风,回头率很高,引来无数“羡慕嫉妒恨”的眼神。萧庭很想过把车瘾,可惜酒后不驾车,也只能忍忍了,他可不想兜里的荣誉驾使证被交警叔叔吊销了去。
“回学校吗?”车开到分岔路口,刘静娴迷茫,类似挡风玻璃上被刷雨器刷下的雨珠,类似感情,不知去何方。
“中医院!”萧庭淡淡的回了句,掏出手机给刘玉龙发了条短信,嘴角浮现的那抹浅笑充满了玩味。
据他所知,聂如风和司寇殙在没被他设计反目前,两人臭味相投,很是要好,彼此或多或少知道一些对方的底细。而司寇殙的巫魔派是巫阴阁的分舵,所以他决定找聂如风探探口风。
市中医院,坐落于市中心,背靠风景如画的柳侯公园,面临绚丽多彩的中心广场。
348病房,屁股被金蚕癫蛊咬掉大块肉的聂如风,痛苦的趴在病床上,屁股裹粽子似的缠了厚厚的纱布。此时,他看着窗外牛毛般的朦朦细雨,心情压抑的他脸色凝重,愁绪随杯中的冰凌佛菊一同游走。
方才,一个叫龙玉柳的白眉道人给他算了个命,说他八字命理中,月柱出现伤宫,年柱七杀太过旺盛,官杀克制不住比劫,导致兄弟反目成仇,邪物侵身的他,有凶兆,大凶兆,全家菊花被爆的凶兆。
如果龙玉柳不是掐指算出他十六载春秋的点点滴滴,他当真不敢相信会有这么变态的凶兆,而破解凶兆的办法就是和一个萧信少年交好,这个萧信少年的命理能够助长他的官杀,压制住祸乱的比劫。
萧信少年?他第一时间想到的便是萧庭,那个救过他两次的少年。
“咚咚”,两声沉闷的敲门声,在安静的病房格外清晰,脖子有些僵硬的聂如风,艰难地扭过头,映如眼帘的是那张熟悉的脸,心猛的“咯噔”了一下,对方六畜无害的微笑好比黎明前的曙光,照亮他心中的黑暗,阴霾尽扫。
只是,龙玉柳前脚刚走,少年后脚就来了,纯粹是巧合?他觉得有猫腻,难道······
“聂哥,对不住啊!找不到解金蚕癫蛊的灵药仙草,我实在没有脸面过来探病呐。”萧庭将一篮水果和一条软中华搁在桌上。
方才走廊上,他和刘玉龙插肩,彼此会心一笑,心领神会。聂如风转头的一刹那,他从对方殷切的脸上捕捉到了另一条信息,一条决定计谋成败的信息。
“劳学弟费心了,我爹去西牛贺州的葬佛高原大昭寺求来冰凌佛菊,已经将金蚕癫蛊毒和冰蚕蛊毒彻底解除了,你能来就好了。”聂如风刻意强调“彻底”二字,他试图在对方的脸色上寻找破绽。
“卧槽,解除也不跟我说一声,害得劳资借酒浇愁,为你这破事操透了心,你奶奶的!”萧庭顿了一下,装出一副落寞和失望的神情,摇头苦笑:“也对,你我不过是萍水相逢,不相干的人罢了。”
挑了一下眉,丢下一句:“既然你无恙了,我就回去了,安心养病,司寇殙那滚犊子的,我迟早捏碎他的蛋蛋。”
聂如风错愕,少年的痛心疾首,隐隐的落寞,以及对司寇殙的咬牙切齿,他都看在眼里,如此真情流露,除了演帝,寻常人是装不出来的。如此真心实意,若不推心置腹,天理难容,这种兄弟,他交定了。
“萧弟!”
聂如风唤住走到门口的萧庭,殷切的问道:“你的生辰八字可是乙亥年,庚午月……子时……”
背着聂如风的萧庭,嘴角一抹得意的浅笑一闪而逝,他转过身,诧异:“你问生辰八字干嘛?这好比女人的三围和年龄,在这巫术泛滥的年代,是不能随便透露给别人的。”
“不过,我相信聂兄的为人,以前我是这个生辰八字,不过现在改了。”
改了?聂如风感觉匪夷所思,改命他听说过,但是改生辰八字还是头一回听说,难道还能钻回娘胎重新来一次?
世界之大,无奇不有啊!他真想麻烦萧庭钻回娘胎再来一次,只是碍于要求太无理。
“萧弟,是人都可以钻回娘胎重生一次吗?”聂如风一脸期望,带有一丝难以启齿的顾虑,似有什么难言之隐。
萧庭一脸诧异,心里窃喜,看着中套待宰的羔羊,他只能说“人傻不可复生”。钻回娘胎重生一次?如此惊世骇俗的奇葩想法,也只有猴子搬来的救兵,不是,是请来得逗比才具有异想天开的天赋。
“我母亲缺乳,修炼风印玄掌又不能喝羊奶和牛奶,所以我是喝狗奶长大的,边牧的奶。”聂如风道出了心中的顾虑,人喝狗奶长大,确实不是什么光鲜的事。潜意识里,他觉得跟和狼奶长大的狼女比起来,矮了好大一截。
喝狗奶!坦诚相告,这需要多大的勇气呐!萧庭强憋住笑,他真想借口“尿急”去卫生间大笑一顿。麻痹的,这戏还怎么演,摆明是逼他笑场。还边牧,再尊贵的血统,也摆脱不了狗男的命运。
“聂哥,为了避免你再和狗崽抢奶,这事还是由小弟效劳吧!”萧庭控制好情绪,一副悲天悯人,为兄弟两肋插刀的表情。
破解凶兆的事有了着落,全家不用组团被爆菊花了,聂如风难以掩饰心中的激动,他一把抓住萧庭的手,信誓旦旦:“我是不是斧头帮的人不重要,萧庭你永远是我大哥!”
这台词,貌似古惑仔的版本,萧庭醉了,郑重其事的回了一句:“你放心,我斧头帮一定会替你报仇的,司寇殙那狗日的挫比,我非屠了他不可。”
说完,他叼起一根烟,拉过椅子,吧嗒吧嗒的抽了起来,愁眉苦脸,妖娆的烟雾模糊了他焦虑的脸,为了增加戏码,他捏紧拳头,狠狠的砸在病床上。
聂如风被吓了一跳,眼里布满怯意,他现在是带病之身,哪是少年的对手。万一惹怒了少年,彼此反目成仇,那家人岂不又得被爆菊花,诺诺的问了句:“萧哥,我有什么不对的,你提出来,我改,我改。”
煞笔!
萧庭忍不住在心里问候了一句,罢罢手:“不关你事,我是为对付司寇殙犯愁,巫毒太彪悍了,我找不到他的软肋。”
经这么一说,他如释重负,仰起头,同仇敌忾:“司寇殙那脑残喝醉酒,曾告诉我,他的死穴在后庭,只要被爆菊花就死翘翘了,也不知是不是真的。”
哈哈哈。。。哈哈哈。。。。
萧庭笑喷,他实在控制不住,拍着床放声大笑。这演员当得真TMD辛苦,也不知跑龙套的刘玉龙忽悠这脑残的时候是怎样的心情。
聂如风傻眼,他觉得少年的反应太夸张了,但是死穴是后庭,确实挺搞笑的,受气氛感染,他也跟着开怀大笑,想到司寇殙这小人被爆菊花的情景,这笑就跟灿烂了。
“那个,我去办点事,你懂得。”笑够的萧庭点着手指,揶揄道。
“我懂,我懂,你出手千万别跟我客气。”聂如风心领神会,难得聪明了一回。
过道上,萧庭掏出手机给苍井实打了个电话,这种事情交给忍者去办是再合适不过了,隐身术一用,除了他和苍井实,恐怕也只剩天知地知了。
连死者司寇殙······
呵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