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分,唯一昼夜均分的日子,寻常又不平凡的日子。
校门口,萧庭打开手机频幕看了看日历,感慨一句:“岁月是把杀猪刀,都快把我这五好少年催成不良青年了,玉龙,你说是谁的葡萄紫了,木耳黑了,香蕉软了,菊花残了。”
“这人口基数这么大,我的掐指不好算呐。”缺少幽默细胞的刘玉龙一本正经的回话,纳闷:“你身边美女如云都不知道,我个吊丝哪清楚?”
萧庭乐了,盘雪颖买完早餐,凑进来分享,萧庭回了句“男孩的心思你别猜”,迈步向校内走去。
“切!”盘雪颖不屑,转身对刘玉龙说:“你个狗头军师,是不是又出逛温州城的馊主意,再这样,让苍井实扣你薪水。”
刘玉龙一脸无辜,像温州城这种到处都是窑子的胡同巷,只有慈熙和尚才会光顾,他可是良民。
“萧庭是吧?刘老在车上侯你多时了。”校门石柱前,一个身材伟岸笔挺,面容整洁的中年男人拿着一张照片比对,少年的出现让他眼里精光一现,一番确认后,向前一步,对少年说道。
刘老?
萧庭看中年男人的形象,一猜就是军人。刘的姓氏,让他自然而然的联系到刘静娴。按照柳校长对刘静娴家境的描述,应该是八九不离十了。
没想到自己没行动,靠山却自动找上门来了,为何事呢?他捉摸不透,对身后的盘雪颖和刘玉龙招呼一声,跟上了中年男人的步伐。
校道路口泊着一辆挂白牌的黑色奥迪A8,尊贵而典雅,一连串“8”的车牌很是显眼,彰显主人不俗的身份。萧庭离车尚有十步之遥,一头亚麻色柔发的小脑袋迫不及待的从摇下的车窗中探出来,热络的招呼:“萧大才子,好久不见哦!”
萧庭报以阳光的微笑,打哈哈:“刘大佳人,哪阵风把你吹来了,你这媒体界的大忙人,怎有空暇来龙腾,这豪车,敢情是来钓小白脸的。”
这张久违的脸,肯定了他的猜想,只是不知她的爷爷,这位岭南军区的司令找自己究竟有何贵干?
刘静娴莞尔一笑,碍于后车位老爷子的威严,她可不敢口无遮拦,漫无边际的胡谝。
走路虎虎生威的中年男人加快两步,叩了两下后车窗上的玻璃,待车窗降下,他躬身恭敬的禀报:“首长,人来了。”
紧接着,“哦”了两声,转身拉开车门,很客气的对萧庭说:“萧少,刘老让你上车详谈。”
萧庭虽然不知道中年男人为何这般客气,但这表现给他回馈了一个信息:有戏。
他挑了挑眉,从容上车。
可是一上车,他就淡定不起来了。此时,眼前青丝掺雪,一脸皱纹,穿灰色中山装,身体硬朗,眼中闪着两撮炭火的老人,叨着一根“小熊猫”,用枪抵着他的脑袋,妖娆的烟雾逐渐模糊那张狰狞恐怖而又沧桑的脸。
什么状况?
额头传来的冰冷让他头皮发麻,一股前所未有的恐怖瞬间笼罩了他卑微的灵魂,手心的冷汗变得冰腻,他感觉脑海一片空白,黑频死机了。
这闹的是哪一出,难道是自己两年前暗杀岭南军区参谋长的事情暴露了,可就算如此,也没必要劳烦司令亲自出马吧?
怎么回事?
“淡定,淡定。”萧庭强制稳定自己惊惶的情绪,举起两手,舔了舔干燥的嘴唇,故作镇定:“大大,这游戏是不是玩过火了,你们打老虎,拍苍蝇,难道还对温驯的绵羊下手,我可是良民,是不是有误会?”
刘老不说话,用富有深意的眼神打量着跟前的少年,随之,目光一寒,紧了紧枪口,狞笑:“你的底细我一清二楚,犯了事还想逍遥法外,等着挨枪子吧!”
经对方这么一说,萧庭一颗心悬到了嗓子口,看来自己的那点破事真的暴露了,该死,这下摊上大事了。
只是眼前这个司令也够任性的,亲自捉刀,特警和武警且不说,连公安都不动用,这有悖常理,暗杀军区参谋长可是重罪,他这个重刑犯引起司令的重视无可非议,只是这重视度也太离谱了。
难道……
“一把年纪,还玩过家家,开什么国际玩……”
正当萧庭为自己的明察秋毫暗自得意的时候,对方扬手一巴掌招呼过来,“啪”的一声,把他打傻了,火辣辣的疼痛没让他感觉清晰,反而一头雾水,彻底搞不清状况。
这一掌也把刘静娴打傻了,蹙眉的她捏着粉挙,嘴角微微抽搐,别过头,看着后视镜中的少年不敢多嘴。
“兔崽子,在我的眼皮底下,还想蒙骗过关,信不信一枪毙了你。”刘老阴沉着脸,恫吓:“告诉你,就你犯的事,都够枪毙十几回了。”
萧庭太阳穴发胀,事已至此,他倒不紧张了,嘴角浮起一尾玩味的浅笑,眯着的眼,突然眼光一寒,既然不能利用,再好的资源也是废物,对于废物,对自己构成威胁的废物,他只有一个字:杀。
随之,他催动丹田内的真气,运起“鲲遨沧海”的功法,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一掌崩落抵得额头生疼的冷家伙,紧急着,抚掌化爪,一把掐住对方的咽喉。正欲结果手中性命的时侯,一声怒斥打断了他的决心。
“住手,小辈,休得对刘老无理。”中年男人声如洪钟,似当头棒喝,散发出凌烈的气场不怒而威,浑厚霸道的真气将萧庭的杀意驱散得无影无踪。
竟然是修真之人,乾元候,能移山倒海,雷霆震怒,属于炼神还虚分神境界。
他打了个激灵,钳在刘老脖子上的手不由自主地松动了,缓缓的往下移,直到枪的落地声把他的意识惊醒,他浑身一怔,缩回的手猛地掐回。
这一刻,眼前的刘老就是他活命的人质,就是他威胁中年男人的筹码。或许,下一刻,他就要架着这个人质,远走他乡,亡命天涯,过着漂泊无依的浮萍生活。而斧头帮,定会受自己牵连而被覆灭,还有盘雪颖······
“哐”,萧庭的手离刘老的脖子仅剩分毫之际,被中年男人横空推来的凌冽一掌震开,他再次领教了中年男人真气的强悍,撞在车门上,膀子处袭来一阵剧痛,一张英俊的脸被痛苦扭曲成了屎状。
为什么对方只用真气将自己震开,难道是想生擒?可为何不致伤呢?
迟疑间,古井无波的刘老放声大笑:“哈哈哈······”
这是得意的开怀大笑,还是对自己的藐视,对付自己这种蝼蚁般的小人物,至于笑得这么灿烂吗?这痛快的笑声也太浮夸,太牵强,太做作了吧。
半响,恢复冷静的刘老,用欣赏的眼光打量着萧庭,赞许:“小小年纪,如此城府,出手如此狠辣,杀伐果断,临危不乱,难怪能生擒倭国防卫厅的副厅长高王震雄,这矮子可是个难啃的家伙,他从老美那捣腾军火,想用歼-20、歼-31这类满足光学几何要求的大型隐形战机对付华夏······更可恶的是他学藏独,煽动湘西的黑巫族分裂华夏的恐怖活动,该死。”
萧庭听刘老林林总总的说了一堆,被绕得有些晕,自己误打误撞,捏碎蛋的高王震雄原来是恐怖分子,这么说是大功一件了。可之前呢?
迷糊:“您老是几个意思,我到底有没犯事,要不要枪毙的?”
“你自己都不知道犯没犯事,活得这么糊涂,是该枪毙。”刘老饶有深意的说道。
唔!
见刘静娴朝自己使眼色,他脑洞大开,胡谝:“这不是冤假错案看多了吗?谁知道会不会是下一个伍子胥。”
“今天天气不错,那个,我不打拢几位赏日了。”萧庭尴尬地笑笑,脑子里只有六个字:此地不可久留。
所以,撤!
“小鬼,龙啸天的案子,我怎么感觉捏蛋和掐脖子的手法有些相似呢?顶着这么大的压力,让我的得意门生疪护一个不相干的人,这恐怕。”刘老点到为止,转头对中年男人招呼:“凯威,我看这包袱你还是别硬扛了,是不是自己人还不一定呢?”
“是,我这就跟吴局长打声招呼。”中年男人附合。
说完,他就从兜里掏出了手机,拨通了电话。
萧庭额头多了三条黑线,没想到自己真有把柄握在对方的手里。该死!他刚修炼功法,竟然忽视了这致命的一点,掐断龙啸天二奶脖子的时候,虽然没留下指纹,原以为抹尽了追察的线索,谁知……
狗日的高王震雄!刘老这眼神,这口气,摆明是吃定自己了,只是他拿龙啸天的案子要挟自己,到底想怎样?自己有什么地方值得他利用呢?
提到黑巫族,这用意,难道……
萧庭捉摸不透,在心里将高王震雄的祖宗十八代逐一问候了一遍,转身赔笑:“那个,自己人,凡事好商量,我这个人,最配合工作了,尤其是自己人的工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