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隐呵呵笑着点头,问道:“我想请问一下,有个左脸有痣的……”

打渔汉子心直口快道:“哈,你说的是李三啊,他家就在村东头。”说完朝着东边一指。

石隐暗道此人真是淳朴,若是在江湖上,不知道被人卖了多少次了,却是笑一笑,拱拱手。

打渔汉子似乎不习惯这种还礼,但是还是拱拱手,憨直的一笑,抓抓头,朝江边走去。

这个村不大,石隐朝前走着,看到前面却是围着一大片的人,有老有少,个个都是渔民装扮。

石隐心下奇怪,快走几步跟了上去,慢慢拨开人群,只见里面正有两个人,一个是齐老爹,他正盘膝在地,双手按在另一个中年男子的背上,似乎在用内力逼散什么。

只不过他的额头上大滴的汗滴下,石隐忙大跨一步,一手按在齐老爹的背上,齐老头只感觉一股雄浑的内力传来,而前面那个中年男子身上散发出一股乌黑的烟来。

齐老头收回手,转过头朝着石隐瞥过感激的一眼,转头说道:“好了,没事了,先把他扶回去吧。”

旁边一个年轻人连忙道谢,将中年男子背了回去。村里其他人则是一脸惊奇,不少人奇道:“齐老爹原来还会治病啊。”

齐老头打了几个招呼,转身就走,石隐跟在身后,没有问任何事情。

等到齐老头回到家,齐静儿已经收拾好了自己的东西。

齐老头看着齐静儿,又看了看石隐,问道:“石兄弟还是赶快离开村子吧。”

石隐笑道:“有难当前各自飞,却不是我石隐的本性,滴水之恩当涌泉相抱,何况是救命之恩呢?”

齐老头一阵激动,叹道;“我果然没看错人。”转身进了屋,随后拿了一个包袱出来,说道:“把这个背上。”

石隐接了过了,很轻,似乎没有什么东西,将包袱背着,系在胸前。

齐静儿皱眉道:“爷爷,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

齐老头强颜欢笑似乎的拍拍她的头,笑道:“该走了。”

 乱世神医月明星稀的时候,齐老爹已经带着齐静儿和石隐走进了深山,三人一路跋涉,直到走进一处幽谷,齐老爹才松了一口气。

齐静儿似乎娇柔十分,早就在草地上睡着了,身上盖了齐老爹带来的薄毯。

月光明亮处,则是齐老爹和石隐二人。

齐老爹带点疑惑的看着石隐道:“这一路上,由始至终,你都没有问过我为什么要逃,为什么?”

石隐颔首笑道:“江湖中人自然有许多不为人所知的秘密,齐老爹既然隐藏了这么多年,必然有自己的苦衷,我又何必强人所难呢?”

齐老爹笑道:“老夫果然没有看错人,石兄弟虽然年纪轻轻,深成如此,看来也是经历了大风大浪的人。”

石隐谦虚道:“齐老爹过奖了。”

齐老爹诚然道:“石兄弟且莫谦虚,老夫给你治疗的时候就发现你的内力深不可测,平生未见,况且你的体质也异于常人,哎,老天让我在死之前遇到你,倒是了了老夫一桩心事。”

石隐错愕道:“齐老爹何必如此悲观,纵然有天大的困难,也有我石隐在此。”

齐老爹笑而不答,转眼看着睡熟了的齐静儿,怜惜似的叹口气,转过头看着石隐道:“静儿这孩子,我看得出她对你有好感,若是我想将她终身托付于你……”

石隐急道:“老爹,我……”

齐老爹摆摆手,说道:“你先别急着回答,先听我把话讲完。”

石隐脑海里思绪万分,虽然已经十七岁了,可是却从未想过谈婚论嫁之事啊,况且,蓝月的身影在脑海里挥之不去,如何还容得下别人?

齐老爹看着月光,似乎在追忆似的说道:“石兄弟,可知道‘神医门’?”

石隐皱皱眉,摇摇头。

齐老爹笑道:“也罢,或许应该叫百草堂。”

石隐略惊道:“百草堂,就是传说承袭了神医华陀医术的百草堂?”

齐老爹有点傲然的笑道:“不错,所谓的百草堂,其实就是神医门对外的别称罢了。”

石隐揣测道,莫非齐老爹和这神医门有所渊源不成?

齐老爹看出石隐的想法,说道:“老夫虽然现在自称齐老头,不过以前江湖上曾给老夫一个外号,名叫‘乱世神医’。”

石隐听得差点跳了起来,惊道:“‘乱世神医’齐介山!天啊,老爹竟然是大名鼎鼎的乱世神医。”

齐介山笑道:“你也听过?”

石隐站起来,恭敬的做了一揖道:“岂止听过,前辈的名字简直是如雷贯耳,尤其是前辈仗义行医不畏强权的故事简直是多不胜数,晚辈真是有眼不识泰山。”

齐介山听得呵呵大笑,十分受用似的招呼石隐坐下,却又摇头叹息道:“老了,真的老了。”

石隐此时感叹道:“前辈十几年突然消失在江湖中,没想到竟在这里碰到。”

齐介山搓了搓手,似乎有点寒冷,说道:“消失江湖?人在江湖身不由己,天下人只道我齐介山是一个神医,却不知道我齐介山乃是华陀的师弟啊。”

石隐长大嘴道:“什么,前辈竟是华陀神医的师弟?”

齐介山点头道:“也正因为如此,我才会退出江湖,隐居在此。”

石隐奇道:“到底是为什么?”

齐介山说道:“华师哥在去给曹操治病之前,曾将一本医书托付给我,声言若是他死了之后,便要我继承他的医术为天下苍生而治。后来他果然死于曹贼之手,我便将用此医书开始悬葫救世,医书果然不同凡响,让我醉心于医术。后来我才知道,原来华师哥生前曾经收了一个徒弟,名叫张元济,华师哥看出他的野心,遂然将医书托付给我,没有传给他。后来有江湖朋友告诉我,张元济已经笼络了不少苗疆的用毒高手,准备将医书夺回。”

“后来他带人袭击,哎,我不但没能保住儿子女儿,就连才满周岁的静儿也受了重伤,幸亏逃到了这里,那日幸得了白龙鱼,才治好了静儿的旧伤。没想到今早我到了江上,发现了神医门的人,他们已经在江中下了毒,我才急匆匆的将解药放进江里,带着静儿来到山中。”

石隐拍案而起,怒道:“张元济竟然如此狠毒,连周岁的孩子也不放过,前辈放心,我定要将手刃这张元济,为前辈一家报此深仇!”

齐介山惨然一笑道:“坐下,坐下,你虽然身负绝世武功,但是神医门可不同江湖门派,再加上苗人用毒使毒,就算你武功再高,也只得束手就擒。”

石隐一咬牙,暗道齐介山说的不无道理,除非是百毒不浸。

齐介山继续说道:“这条山谷是我以前采药时发现的,一直朝前走,有一座木桥可以通向另一个山头,只不过木桥悬在两山之间,下有万丈悬崖,只要你走过去,砍断缰绳,他们就不可能再追到你了。”

石隐大喜道:“前辈,既然如此,我们便一起过桥吧。”

齐介山苦笑一下,摇头道:“这三十年来,我每天每夜都在自责,身为父亲,竟然就躲在这里,没有能力去为儿子女儿报仇,看着每天长大却忍受经脉疼痛的静儿,我无法快乐起来,可是自从你出现后,静儿才逐渐有了笑意,我知道,她是喜欢你,而我,心愿也该了了,也该走了,走之前,却不能让张元济如此逍遥,血海深仇,不能不报。”

石隐剑眉一竖,说道:“前辈,若是要报仇,也得算我一份。”

齐介山突然声音一厉,说道:“你,你是我什么人?你又不是我的家人。”

石隐被问得一愣,缓一下说道:“前辈对我有救命之恩,我不能不报。”

齐介山冷声道:“你如果真的想报恩,可以,就带静儿走。”

石隐听得又是一愣,刚要说话,却见齐介山沉声道:“石隐,记住我的话,若是要报恩,就得静儿走!”说完,站起身来。

石隐忙跟着要站起,却觉得周身突然无力,四肢软软,头晕晕的,惊道:“前辈,你……”

齐介山眼光一寒,说道:“你不过是中了我的‘湿骨散’,全身如同泡在了水中,毫无着力之处,不过,药效一个时辰之后就会自解,到时候你就带着静儿过桥。”

石隐心里一急,却无法使出力量来,只得一脸无奈而紧张的说道:“前辈,我……”

齐介山却慢慢走过来将他扶起,转过身,慢慢走到齐静儿的身边,将他放在齐静儿的身边,然后顺手点中了齐静儿的睡穴,深深的看了一眼,再看了石隐,突然一笑,说道:“这样,我就放心了,你配静儿,不亏。”又顺手一下,点中石隐的哑穴,石隐只觉得浑身软软,又不能说话,只有一双眼珠能够旋转着。

齐介山突然转过头,呐呐道:“这么快。”叹一口气,从旁边拣了几根密密的长藤将二人围起来,就算细看也好似山脚下的枯藤窝。

当齐介山做完这一切,便慢走几步,坐到山石之上,定神的看着月光,不知又在想些什么。

不过一会,陆续的脚步声从山谷外响起。齐介山面色不惊不慌,似乎一切都会照意料中的发生。

脚步声越来越近了,一共七个,但是似乎都有点灰头土面的,除了中间那个黄面鹰勾的中年汉子。在他的左边是三个穿着苗疆服装的男子,眼光一个比一个阴森,左手套了鹿皮手套,右边,一女两男,女子生得狐媚,走起路来似乎都半靠在中年汉子身上,一双媚眼不断的勾引着周围的一草一木,两个男子似乎是双胞胎,长得一脸病容,一个穿的书生袍,一个却是武生打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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