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蓝月,当蓝月清醒了以后,已经是四天之后了,山洞已经塌了,惟独室内塌了一方石头,露出了个大洞,石隐和着那面石壁掉进了山涧之中,被雨水淋了四天四夜。

蓝月醒了,看着眼前这个模糊的尸体,眼眶刹那间红润,嗓调也更加的梗塞,但是她没有哭,一点泪水也没有,雨水似乎是穿过了她的身体,穿过了她的灵魂,却带不走她的一滴泪水。她只是静静的抱起石隐的尸体,放在山涧的水流中。

猛地,一道急电闪过,紧接着一声暴雷,将山涧上的那块大石头击碎,山上的雨水犹如倾泻一般落下,山涧小流立刻变成洪水泛滥一般,从上流来,把石隐的尸体慢慢的推动,推动,推到一个远离蓝月的方向,推到一个蓝月再也看不到的方向。

风,此时刮得尖锐而凄寒,空中的灰云被雷电催动得滚滚汹涌,似要将神州大地压塌一般。

是,当爷爷司马懿亲手无情的将自己冻结的时候,自己都没有掉下一滴眼泪,只是现在,蓝月的泪水刹那间的流了下来,晶莹得让人心疼,蓝月嘴里慢慢却坚毅的说道:“我会为你报仇的。”

蓝月轻幽幽的飞起来,和着雷声雨声,消失不见。

只是蓝月如今身为灵魂之身,没有苍穹冰晶为其提供能量,比起一个弱女子都不如,又如何能够帮石隐报仇呢?

而如今连尸体都已经逐渐要腐烂的石隐,莫非真的就此死去了吗?

可怜石隐拥有血婴,却祸害连连,到此竟然赔上了一条性命,散尽金鳞始化龙,若是石隐真能活过来,是否富寿绵延了?

 石隐重生四川•白帝城•长江之上十二月的天气,已进寒冬,江面上吹来寒风如刀,虽然没有鹅毛大雪,但是此时天色昏暗更显得一片冷森,加上寒气朦胧,江面根本不能行船,况且此处乃三峡最迂回的一个地方,好天气开船都十分危险,何况是傍晚呢。

江面之上茫茫一片峦峰起伏,不见边际,江面之中,却有一叶扁舟随风行来。

船上一个蓑衣老者,虽满头白发,但是一丝不苟的整齐梳理在后,斜飞的长眉,半眯着却透出精芒的双眼,左手拂须,右手撑着一只长竹竿,在这傍晚之夜行着,只是他面色憔悴,似有万般心事一般。

老者嘴里唱着艄公的号子,声音高亢雄浑,完全不似普通的老人家。

隐约间,老人似乎发现了什么,长竿往水下一按,扁舟停在水中。

只见前方江水翻腾,盘旋迂回,竟似和这长江之水隔离了一般,而且其中道道白光耀动,直升空中,似要拨开千重云层,只上九霄之上。

老人眼露异光,手上加劲,将舟控制不动,只见那团江水越旋越高,最近形成一个硕大的冲天水柱,其中光芒暗泻,似乎有奇珍一般。

老人正看得惊奇,只见水柱如龙盘踞半空中,突听一声闷雷惊响,水柱如同受到巨力朝周围爆射开来,刹那间弥漫了整个江面之上。而水柱爆开的当中,空中出现一头巨大的白鳞奇鱼。

只见此鱼身长九尺,全身白鳞覆体,修长若龙,鱼头更如龙头一般,额生尖角,吻前长须更是呈暗紫色。

老人忍不住惊道:“白龙鱼,这里果然有白龙鱼啊。”

只听白龙鱼嘶叫一声,突然鱼身一重,从空中掉下,老人忙脚下一弹,飞身向前,同时竹竿一起,将扁舟里的大网朝空中一抛,将白龙鱼网在其中。

老人将白龙鱼放于扁舟之上时,白龙鱼似乎死了一般,但是老人的眼中却掉下两滴清泪来,呐呐道:“静儿有救了,静儿有救了。”

十二月•四川•白帝城•小渔村小渔村不大,乡下地方,十来几户人家,多靠着打渔为生,虽然外面兵荒马乱的,但是似乎丝毫不影响这里的安静生活。

十二月的四川并没有雪的痕迹,而且最近的日子大日辉煌,驱使好久不散的雾气,小渔村的人大多出江打鱼去了。

唯一例外的却是村里的齐老头,说也奇怪,本来是打渔的日子,冬天的鱼又肥又大,到了市场上定能卖个好价钱,而村里的齐老头却是少有能和年轻渔手媲美的老渔民了,十几年前他带着还不满周岁的孙女到这里定居,从此便成了渔村里少有的好手。

但是这齐老头最近却是古怪得很,不出江打鱼,却每天在山上跑着,听他孙女齐静儿说,他是在采草药,后来经人一打听,他家多了一个病人,而乡里人正是淳朴,不问这病人从何而来,只是村里上上下下的人家有空都提几条鱼送过去。

齐静儿今年芳龄十六,生得落落大方,那模样眉目如画,貌若天仙,尤其是那声音如银铃一般响亮,加上身上那与身俱来的气质,整个渔村哪个年轻儿郎不喜欢?

所以说到送鱼的事情,年轻人都是抢着送。

这一日晨曦刚临,李三就带着装了好几条大鱼的鱼篓朝齐老头家走去。

李三是村里头年轻的捕鱼好手,运气好的话,一天能捕到三四十条,当然,他也是倾慕齐静儿的年轻人之一。

李三脚步轻快的走着,一边自言自语的喜道:“嘿,今天这么早起来打渔,应该没有人快过我了吧?”

要到齐老头家的时候,李三又忙停下脚步,清清嗓子,对着江水抹了抹脸,整理了一下衣服,这才跑去敲门。

但是门还没敲,就听到后窗那边传来一声叹息。

李三心下奇怪,皱皱眉,提着鱼篓趔手趔脚的来到后窗边,垫起脚朝里面看去:里面的摆设很简单,一张竹床,几张竹凳,还有一个简单的化妆台,在化妆台前面的正是齐静儿,她穿着粉红色的连衣小摺裙,腰间束了一条淡红色的丝绸带子,显得十分可爱,齐静儿对着镜子叹息了一下,似乎有点愁眉不解。

李三正看得痴,猛然缩回头来,暗骂了自己一声,忙又轻手轻脚的要走到前门去。

正要走动,却见门一开,齐静儿已经打开了门,手里提着个小篮子朝外走去。

李三忙呆着不动,免得被齐静儿看到自己在后窗那里。

眼看着齐静儿走了老远,已经看不见踪影了,李三这才走到前门,准备往回走,可是又自言自语道:“我这一走,这鱼岂不白打了,等会又被冯四抢先了?”

头一点,说道:“不成,我还是得把鱼放进去。”说完,把门一推,走了进去,把鱼放在桌子上。

李三突然闻到一个什么味道,忙把自己手闻了闻,忖道:“这什么味道?”摇摇头,也不想太多,起步就要离开。

刚走了半步,李三又摸摸头道:“不成,这样小玉就不知道是我打的了。”

李三使劲摸摸头,眼前一亮,摧手笑道:“有了,拿个竹子,写几个字。”其实李三唯一会的字就是一个“三”字,好在村里名字中有三的就他一个。

李三连忙朝着柴房走去,准备找块竹片。

而当李三还没走进柴房,刚才那股味道又扑鼻而来,李三一踏进去,只见柴房里竟然有个大缸子,缸子下面还加着大把的火,烧得浓浓的,缸子里不断的冒出热气和那种古怪的味道来。

李三奇道:“这是什么?”凑过去,脚一垫,朝里面瞥了一眼。

这一瞥不要紧,却吓得李三差点跳起来,里面竟然有一个人!

李三吓得大叫一声,连滚带爬的就要冲出去,哪知道没冲出去,就一头撞在一个软物上。

李三忙抬头一看,原来是齐老头,忙躲在齐老头后面,大口喘气道:“齐老爹,死,死人。”

齐老头原来正是那日打到白龙鱼的老者,他伸出一只手按在李三肩上,拂须笑道:“别慌,那不是死人。”

李三只觉肩上传来一股暖流,心中的惧意一扫而空,但是还是有点结巴的指着大缸子道:“那,那……”

齐老头笑道:“这乃是医治人的一种方法,利用蒸腾的水促进其血液循环。”

李三听得似懂非懂,还是恍然大悟道:“哦,他就是那个病人!”

齐老头笑着拍拍李三的肩膀,笑道:“谢谢你的鱼哦。”

李三尴尬的摸摸头,嘿嘿笑了声。

齐老头突然想起什么似的道:“静儿去取那晒干的草药,怕要回来了。”

李三连忙说道:“老爹,那我先走了,先走了。”说完快步就要溜掉。

齐老头故做挽留道:“不急嘛,静儿还没回来啊。”话没说完,李三却已经出了门了。

齐老头淡笑道:“年轻人啊。”旋而一转眼,看着那一个黑色大缸,热气腾腾的散发着古怪的味道。

齐老头拣了个凳子,站在上面,朝里望去。

只见里面一个年轻人,浸泡在黑色的药水之中,一张俊绝的脸庞上却被一片惨白笼罩起来,竟是石隐!

齐老头深深皱眉道:“怎么可能,莫非是药效不够?”

外面传来脚步声,是齐静儿回来了。

齐静儿提着篮子进来,看见齐老头在,脆声叫了声:“爷爷,药草拿回来了。”

齐老头点点头,说道:“快给他放下去,再把火加大一点。”

齐静儿微惊道:“爷爷,这火已经够大了。”

齐老头摇头道:“对普通人来说,当然够大,可是此子非同一般,医之一术,当因人而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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