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隐急道:“可是劫玉琴不是已经被那白衣男子拿走了?”
蓝月冷笑道:“谁知道?除了我们,没谁知道,普天之下的人都只知道劫玉琴在七贤庄里,如今那日广陵散现,恐怕天下都传遍了,虽然那日那些人全都死了,不过北剑皇门也会放出消息的,官兵里也会放出消息的。虽然杜韬一群人本来武功就不错,又生在草莽之间,加上大帝剑决,但是仍然凶多吉少。”
石隐听到这里,一沉声,说道:“我们现在立刻南下,若是被背剑皇门查出她们的真实身份就麻烦了。“释道安一愣,突然笑道:“这点宗主不必担心,我临走的时候给了她们几张人皮面具,应该无人可以认出,况且有杜兄弟一行人在,没有问题的。
石隐这才点点头,松了一口气。
突然门外不远处传来响动声,石隐忙道:“不好,快躲起来。”
二人忙四处一看,竟然没有可藏之地,石隐转念一想,忙道:“快将习老哥哥抬上床。”释道安会意的将习凿齿抬上床,侧放着,面朝里面,石隐则在地上将血迹擦干净。
擦完之后,石隐则和释道安一起将罗帐放下,幸好是冬天,两个人藏在被窝里,外面也看不出来。
门一下开了,一个满脸肥肉的官员大笑着进来道:“习兄……哦,你睡了,怎么连蜡烛也没有吹灭。呵呵。”
释道安连忙装出习凿齿的声音道:“杜,哦,杜兄啊……”
杜会笑着坐下来道:“习兄,这样坐下来会不会打扰你睡觉啊,老杜可是有大事情和你商量啊。”
释道安连忙想要拒绝,石隐则是摇摇头,若是现在拒绝,恐怕起疑心。
释道安还没说话,杜会就开始大笑道:“杜兄,我今天晚上可是去见了石勒大将军,那果然是英武非凡啊,传说他战场之上一斩千人,果然有此豪气啊,他已经答应了我助我保住这一方水土,哈哈哈。”
释道安连忙说道:“恭喜啊恭喜,杜兄乃是有贵人相助啊。”
杜会大笑道:“那也多亏了习兄啊,若不是习兄将这消息透露给我。”声音一顿,说道:“对了,我回来的时候还前去你说的那家客栈去看看,去拜访你说的东山宗主,没想到已经人去楼空了,真是可惜啊可惜。”
释道安装着笑道:“想必是他有要事在身。”
杜会笑道:“无啥无啥,如今有石勒将军帮忙,这城算是保住了,不过石勒将军叫我将消息封锁,而且闲杂人等不能接近那院子,恐怕那院子是有什么问题咯,不过我们这等官场中人不管武林中事,哈哈。习兄,你身体不舒服吗?怎么说话有点喘气?”
释道安那是将头埋在被子里,说久了,当然说话喘气了。
杜会见到习凿齿不做声了,而且还传来呼噜声,自觉的把蜡烛一吹,笑道:“习兄还是做春秋梦去吧,我老杜也要回我的安乐窝去了。”
杜会一走,释道安和石隐这才出来透口气。
释道安一握手,眉头一凝,冷声道:“我释道安就算拼着不上天堂,也要将这人杀掉。“蓝月在一边说道:“听杜会的口气,好象是他叫他们去找我们的,莫非是和官府里面的人有关……除非官府里面已经被人买通,或者设下了暗子在此。“石隐沉默一下,突然冷笑道:“如此正好。”
释道安问道:“宗主,我们什么时候出去?”
石隐似乎想明白了什么,冷笑一下道;“别急,还有事情要做……”
释道安一愣,石隐嘘了一声,二人静静的躲在被窝里,在二人的眼里,黑夜的屋里却清晰可见。
含恨出手不错,若是府里的人害了习凿齿,刚才杜会走时,府里却没有动静,如此那个杀手定然还会再次前来,完成没有完成的工作……
就算是陷阱……他也会来的……
脚步声慢慢从外面响起,轻轻的,若不是倾耳贴听,似乎一点声息都没有,石隐的手都捏出汗来了,誓要将此人亲手擒拿住。
门轻轻的被推开,一个黑衣人轻飘飘的进来了,如同被风吹进的一样,毫无声息,来到床边,黑衣人手中的小匕首显而易见了。
突然,黑衣人似乎发现了什么一样,突然全身僵硬着,不能动弹。
石隐冷哼一下,身子一弹,射出床,手一伸,下了他的下颌骨,防止他自杀,然后蓝月则命令灰线虫将线收回,石隐则迅速封上黑衣人的穴道,短短不过几个呼吸的时间,在石隐和蓝月绝妙配合下,黑衣人马上成了活木偶。
石隐低声道:“释老哥,带着他离开。”
释道安则用被子将黑衣人一裹,,二人飞也似的一弹身,出了知府后院。
在释道安的带领下,二人带着黑衣人来到一个破落的死胡同巷子里,释道安提着黑衣人的衣领,怒道:“是谁派你来的?”
石隐则从怀里摸出刚才从习凿齿房间里拿出来的笔和纸递给释道安道:“为防止他自杀,解开他手腕的穴道,让他写。”
释道安解开黑衣人的穴道,只觉黑衣人的手竟然圆润光滑,说道:“宗主,是个女的。”
石隐冷哼道:“女的也一样,若是她不招,便下点重手。”
释道安手一抖,但还是点点头。
蓝月则笑道:“你啊你,年纪轻轻,就不懂得怜香惜玉啊。”
石隐冷声传音道:“无论是男是女,只要是凶手,我绝不留情。”
蓝月只觉石隐的话声极冷,自己身在这苍穹冰晶已久,他的怒气竟然有如此威力,看来他真的长大了,也第一次发现他的冷酷。
释道安正要逼问,石隐突然道:“小心,有暗器!”
释道安也有发觉,右手中幻出“如意金雕扇”在空中扇了几下,只觉得狂风四起,暗器的方向也全都偏离了!
而随之而来的则是数个黑衣人从各个方向袭来,个个都是身材娇小,手中持着一柄小巧的匕首朝着二人袭来。
释道安一边防止对方灭口,一边则又要保护自己,不免有点手忙叫乱,幸好有狼王在旁边舞着利爪,一时间竟然将不少黑衣人逼退。
正打斗得激烈,蓝月突然发现了什么,对石隐说了几句话,石隐面色大变,沉声道:“我们走。”说完,右手中突然腾出一阵冻气,周围的黑衣人身形突然一顿,石隐已经带着二人弹出了暗巷,朝着另一条街跑去。
释道安急道:“宗主,怎么我们……”
石隐则是邪邪一笑道;“放心,我已经知道他们的身份了。”说完,左手一摊,里面竟是一个小小的令符。
释道安疑道;“这是……”
在蓝月的说明下,石隐冷声叙述道:“这就是剑皇门的令符。”
释道安拿起来,在月光下看看,摇头说道:“不象,剑皇门的令符好象都是大大的如同一把剑一般。”
石隐冷哼一声,说道:“这一块令符乃是剑皇门‘女人堂’的令符。”
释道安一惊道:“女人堂?”
石隐沉声道:“女人堂乃是独立于剑皇门外的一个组织,但是却和剑皇门有着密切的关系。”
释道安眼神不定,皱眉道:“没想到剑皇门竟然还有如此庞大的机构设置,那既然确定是女人堂下的手,刚才为什么不……”
石隐冷哼道:“既然确定是北剑皇门下的手,我便要北剑皇为习老哥哥偿命,此事不能轻举妄动!”
释道安浑身一震,瞪大眼道:“剑皇——偿命!”
石隐略微点头道:“一命还一命,这剑皇的命我是要定了,总有一天,我会用他的血祭奠习老哥哥!”
蓝月看着石隐认真的表情,一笑,心道,果然是初生牛椟不怕虎,就以我现在的功力,想要杀死剑皇,也没有十成的把握。只是石隐那坚定的眼神,突然让蓝月想起了什么,无奈的摇摇头。
释道安突然拍掌道:“我想起来了,今天去打听消息的时候,据说是有一个女人堂什么的前往了武当山,还在山下不远处的‘来凤山庄’住下了。”
石隐冷笑一声,说道;“释老哥,还是麻烦你南下一趟,找到无霜他们,我担心他们有麻烦,若是有释老哥在他们身边,我会宽心一些。”
释道安一拱手道:“既然是宗主吩咐,义不容辞,不过宗主……”
石隐说道:“不用担心我,以我现在的实力,要想要我的命是需要很大代价的。你便连夜起程吧。”
释道安一躬身,转身离去,带着诡异的笑容,他在笑什么?
石隐则在这另一条街的小巷子,转身掉下眼泪。虽然见面时短,但如此恩泽的,如此慈祥的习老哥就这样突然去了,何况还是因为自己,石隐心里不知道有多么心酸。
此时的蓝月却已在呼呼大睡了,是否每个人真正心痛的时候都是一个人独自承担,就连这样相近的人。
望着明月,石隐突然一笑,笑得有些冷酷……
无论什么时候,狼王总是跟在身边,当石隐愤怒的时候,他也带着愤怒,当石隐沉默的时候,他也带着沉默,当石隐大笑的时候,他也咧齿一笑,似乎不懂人语,却比任何人都懂得石隐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