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隐在树梢上脚一弹,如飞箭离弦一般的射向地面,而石隐一动,铁首衣早有查觉,猛然一抬头,铁木精剑带着一声长呜出鞘,历声道:“又是你,雪千秋。”

石隐也不答话,从空中右手一伸要将前面侍卫手中的混元宝刀一夺,哪知这侍卫竟然也不是低手,身形一晃,竟然就脱离出了石隐一手的范围。

而这一晃之下,铁首衣的剑气已经来到,石隐若是因此迫退三分,定然失去夺取宝刀的最佳机会,石隐咬牙运起兵锋战气,右手硬是朝着铁首衣的剑锋挡去,左手则直直的朝着护刀侍卫的刀伸去。

铁首衣见石隐竟然用手来夺,怒喝一声,剑气突然变强,幻出团团火舌将石隐的右手圈住,石隐冷哼一声,右手魂兵也跟着增强力量,一股白色的雾色在右手凝固,右手突地裹上一层厚厚的冰体朝着铁首衣的剑撞去。

而眼看左手就要夺到宝刀,在铁首衣身后的三个侍卫腰间的刀已经出鞘,噌地一声朝着石隐左手刺去。

石隐暗叹一声,若是自己身法足够,定然不会遭此限制,如今,三剑袭来,若是不退,左手定然废掉,当机立断,脚下一停一弹,往后弹去,同时右手刚好同铁首衣的剑气相撞,纵然有魂兵护体,石隐也感觉一震酸麻,只不过有魂兵护体的右手,剑气竟然不得入内。

铁首衣见“雪千秋”一次比一次神勇,而且竟然不怕自己剑气,几料到可能雪千秋已经魂兵大成,持剑哈哈哈大笑道:“雪千秋,我早料到你会如此,今天定然让你做个瓮中之鳖,夺回血婴。”说完,长刀一鸣。只见两巷尽头突然出现一大群的铠甲武士,手持长刀,杀气腾腾的涌了过来。

石隐心头一震,暗道:原来铁首衣竟然早有埋伏。还来不及细想,周围的铠甲武士就冲了过来,自己却连脱身的机会多没有。

石隐忙从右臂化出白玉冰锋扇,使出冰锋十二决对战,白玉扇雪亮生寒,在大冬天犹如唤出了漫天飞雪一般朝周围武士卷扬而来,岂料这些武士不仅不怕寒气,而且丝毫不受影响一般,一个个的只知道挥刀朝着石隐砍去,看似没有章法,但总觉得有什么地方古怪。

就这样,石隐被这些武士堵在巷子中间,进也不是,退也不得,想要逃脱更是不可能,一不小心,大腿,背上都中了好几刀。

石隐心想,看来夺刀无妄,事到如今,唯有施展出十二决中威力最大的一决——千里冰山,使得在周围造出三尺冰气,然后逃脱。

想到这里,石隐挺胸大喝一声,右臂突然长嘶一声,劲大力猛般的开始释放出巨大的寒气,凝成一片坚硬的冰石,这一下连铁首衣都动容了。

铁首衣暗道不好,同时大喝一声,跃到空中,铁木精剑突然变大数倍,火光照天,如一把巨剑朝石隐刺来。

石隐将功力提升到最佳高度,果然在周围行成三尺冰气,而魂兵和灵兵之间的必然差距也在最后一刹那表现了出来,铁首衣用尽了力量,也没能将此冰气动摇开来。

石隐大喜过望,脚下一跃,形若旋飙,眼看就飞身数尺,要到达墙头了。

只听一声冷喝震得石隐心神一晃:“是谁在此大呼小叫。”

只见来人面脸虬须,英武非凡,右手伸出一只手指来,随手朝着空中一指,石隐眼前一花,猛见一条巨大的赤色长龙在空中出现,扑的一声从自己身体中穿过。

只觉一股刺心之痛,自己身体轻飘飘却又重重的向后弹出数十丈远,石隐来不及感受疼痛,猛然又跳起,如一阵风似的落在皇宫之中。

只听外面一声断喝:“追!”

石隐顾不得全身刺痛,一咬牙,爬起身来就狂跑,尽管后面传来急促的脚步声,但石隐终究是从小在皇陵长大的人,况且石家和司马家族的特殊关系,使得石隐从小可以自由进出皇宫,石隐在如此熟悉的环境下,终于跑掉了。

躲在御花园的一个花丛中,石隐大口的喘着气,而刚才用劲闭住的穴位通通自动打开,还未被消化的剑气在身体里狂奔一气,石隐终于忍不住吐出一大口血来,而身上的伤口更是血流了一地。

石隐忙又点了几处穴位将身体封住,面色苍白得如白纸一般。突然御花园里走出来一队人马,其中一人,年约五十,天堂饱满,圆面大耳,头带金冠,身着紫金龙袍,面含笑意,左耳处有两根白毛缠于脑后,而跟着他出来的一个锦服少年,面色如玉,垂手恭谨,正是石隐再熟悉不过的人——晋愍帝司马邺!

照此推理,那个身着龙袍的男人莫非就是匈奴汉族的汉王刘聪不成?

石隐正在诧异之中,突然脖子一阵冰凉,然后胸口一紧,然后嘴巴被人捂住,石隐大惊,什么人竟然能神不知鬼不觉的如此靠近自己?

正要扭头去看谁,只感觉脖子处一紧,一丝鲜血渗出,来人竟是用一把锋利的匕首勒在石隐的脖子上,使得石隐动弹不得。

石隐果真是动弹不得,只是隐约感觉到来人的身上竟发出一股如花般的幽香来。

此时刘聪在御花园内笑声连连,看着冬日里鲜花尽凋,笑着对司马邺道:“司马一家自八王之乱,自家骨肉为何如此自相残杀?”

司马邺虽贵为皇帝之尊,只是如今落为阶下囚,虽听出奚落之意,也只得卑躬屈节,奉承道:“大汉受命于天,所以我家为陛下自相驱除,这乃是天意也。”

刘聪听完,极为满意,哈哈大笑道:“好你个司马邺,本皇便封你为怀安侯。”

司马邺连忙躬身道:“谢主隆恩。”

而勒着石隐的人身上却微微一震,不屑的哼了一声。

就是如此轻微的哼了一声,刘聪突然目光一凝,冷声道:“什么人?”

周围士兵慌忙纷纷拔剑出鞘,环顾四周。

只听一声爽朗大笑传于石隐的身后,石隐只感觉身上一麻,便被抛在了地上,而就在这一恍惚之间,看到勒着他的那个人果然是个女子,只是一眼,看到那脖子到脸颊的曲线和那双冰冷的眼神,而这一瞥,更是让石隐这一生难忘了。

御花园里虽然百花凋零,却有很多树藤缠绕,使得人有藏身之处,但是藏一个人已经够多了,对方还不止一人,莫非有障眼法不成?

笑声之后,场中又多了三个人。

带头的一个四十多岁的男子,方面大耳,满脸胡须,虎背熊腰,穿着一身古怪的服饰,左右两手各套了一个黑色的铁环如同手镯一般。

旁边的则是一个中年男子,一双剑眉入鬓,两把短剑附在双手前臂上,叉着双手傲然站着。

再一边的则是一个女子,年约二十,眉若柳叶,眼似丹凤,一身玲珑曲线逼人视线,只是那脸上冷冷的表情不带一丝人情味,让人为这种美艳打了一个寒战,她腰间挂了一把橘色的弯刀,而右手上拿的那把银色匕首正是刚才勒在石隐脖子上的那把,上面还隐有一丝血迹。

这三人究竟是何许人?竟然以身犯陷,闯入禁宫之中?

四十岁的男子面不改色,虎目一瞪,环顾四周,看都不看刘聪一眼,目光直接落在司马邺身上,脚下一软,竟跪了下去,沉声道:“臣段匹磾救驾来迟,请陛下赎罪。”身后二人也一齐跪了下去。

至于这个陛下是指谁,不言而喻了,只是夹在其中的司马邺却极为尴尬,应也不是,不应也不是。

但是段匹磾三字一出,在场如同雷击了一般,有的匈奴士兵竟然吓得连手中的长矛都掉了。

就连刘聪也混身一震,旋而哈哈大笑道:“真是天堂有路你不走,地狱无门你走进来,你段匹磾虽然是鲜卑段氏首领,疆场得意,退我汉国三路大兵,可如今在这长安城里,我看你段匹磾如何自保!”手一挥,“拿下!”

而周围的士兵还未动,却见段匹磾冷笑一声,身形未动,身上突然爆出三重气流,如同巨浪一般将周围围着的士兵弹出丈远。

匈奴士兵还未来得及反应,便稀里糊涂的躺成了一团,一时间,哭爹喊娘的。

石隐惊道:对这鲜卑段氏段匹磾只是听闻,传说匈奴兵见他就躲,就连石勒都不是他的对手。今日一见,果然是神功无敌。

而一队人马从园外进来,石隐眼前一亮,此人竟是石勒,而跟着来的则是铁首衣一行人。

石勒这才看清楚石勒的相貌,只见此人赤光满堂,白气罩于中庭之上,竟然比起刘聪来更有帝王之相!

而同时只见段匹磾冷哼一声,右手一挥,在虚空中一抓,竟抓出一把铁杆箭来。

随着他的目光朝斜上方一望,只见围墙之上,一个长得和刘聪相似的男子身穿盔甲,右手拿着一把乌黑色的长弓。此人白面白眉,长手过膝,目有赤光,却是白面无须,身高九尺有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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