尽管灵异事件见得够多,恶鬼僵尸也见过不少,但是今晚这种情况我还是紧张的要死。

整幢大楼空荡荡的,没有一个人影,我像一个受气的猴子蜷缩在别人的床铺上,眼睁睁看着那个表脸的老母鬼在我的床上穷折腾,我却一点对付她的办法都没有。

她拿着那本破书,两只母狗眼都瞪出了血,干枯的手爪几乎没有皮肉,那本破书被她揉搓的稀烂,就在她的指缝里夹着,仿佛就是粗糙的树杈上挂着的一块尿布。她一目十行地在书页上扫过,精瘦的双腮不时就有笑容绽出,虽然那种笑容比哭还特莫难看,起码在她兴奋之时,就不会伤害我了……

我俩就在偌大房间里对峙,她不理我,倒在床上自娱自乐,我却心生恶念,处心积虑地想弄死她,可惜两手空空,别说是杀神斩鬼的神器,就连一把铅笔刀都没有。我的目光在宿舍四周环顾,最后还是失望地低垂下来。

草拟麻么的,好容易得到一把龙弩,还特莫的犯贱,把它锁在课桌里当摆设。

我现在出不去,即使外面有人也进不来,她的书已经看了一半,一目十行的速度真是让我钦佩,估计再有几分钟也就阅读完毕,到那时……

我心乱如麻,脑海中就浮现出霍璐璐和三鼻涕那些人的影子,他们死的好惨,都是被这恶鬼弄死的!

无边愤怒驱使下,我的胆子突然就大了,从床上跳到地上,趁她不备,窜上去就把书抢到手上,她还在那里乐,臭烘烘的嘴巴张的很大,把身边空气都污染成雾霾了。

岳小劲,你丫的是不是想死啊?干嘛抢我的书?

这老母鬼也是及其表脸那伙的,短短几分钟,就把我的小说据为己有,草拟麻么的,真是大言不惭啊,这是老子花二十元在新华书店买的,怎么就是你的了?

她一脸的愤怒之色,那形象及其邪恶,我也不管她怎样激动,拿着小说就跑到窗台边上,一拳砸碎玻璃,就把那本《铁血道士》一扯两半,把前半本扔到楼下,剩下的揣进衣袖里,因为后面的我还没看呢!

我就感到脑后一阵洼凉,有股强大的阴风就从我的身侧一掠而过!

床上没人了,我有些小小的激动,看到校园里升起一团昏暗的旋风,它呼啸着席卷了操场上所有零碎,也包括那半本《铁血道士》。

现在不跑还特莫等什么,一会那老鬼杀回来我就成了她的宵夜了。

我把一个人的床单扯下来拧成麻花辫,迅速系到床腿上,一脚踹开窗户,我就抓着麻花辫往楼下滑。床单的长度有限,我的脚刚好接触到一楼窗台就没有了。我就毫不手软地踢开那扇窗户,一个猛子就扎到屋里。

这时窗外狂风大作,无边夜空萧条而昏暗,不时就会传来令人发指的嘶哑呜咽,我不敢在那房间里逗留,开门就冲进漆黑的走廊,整个楼层的格局都是一样的,我就顺着过道往楼梯口跑,这是一个七十年代的老楼,设计者也是二-逼,不知出于什么居心,偌大建筑竟是只有一个出口。

等我跑到楼梯口就累的不行了,我呼哧呼哧地喘着粗气,一膀子靠在护栏上想要歇会,哪知楼口呼啦一下就亮起一盏孤灯,灯光有些昏暗,飘渺的光线中出现一个身材矮小的干瘦影子。

草泥马的,黑山老鬼……

我拔腿就往楼上跑,那盏孤灯就忽忽悠悠在我脑后飘来。我一口气跑到五楼,再往上跑就没路了,那盏破灯还跟着,我看到老母鬼干瘦的身子飘荡在灯光下,正在呲牙咧嘴地朝我乐,那笑容里充满了阴邪和狡诈,我心跳加剧,汗水从脖颈子往下流,衣服都湿透了,粘糊糊地贴在背上,很难受。啥都表想了,逃命要紧,我就撒开丫子,顺着五楼狭长的走廊就往里面窜。

跑着跑着,我就听见一声娇笑,那笑声及其悦耳动听,很是熟悉,像是曾经听到过,我当时以为惊吓过度,似是大脑中产生了幻境,就没去多想,继续往前跑。

要知道现在可是夜晚,狭长走廊里伸手不见五指,尽管身后那盏鬼灯依旧跟随,把一丝飘忽不定的光亮投射过来,可是那种带死不活的气氛更是让人感到恐惧。

跑着跑着前面就到了尽头,我的身体咣当一声就撞到墙体上,身后鬼灯戛然停下,一股凉风就自我的脖颈顶端往下吹,我的身体立刻发麻,手脚冰凉,有着刚从冰柜里拽出来的感觉。

鬼灯高悬,走廊里充斥着一股昏黄的阴森。老母鬼悄无声息地靠过来,不大的小眼迷成细缝,她伸出利若尖钩的爪子,笑嘻嘻地拧住我的脸蛋,喉咙里发出咕咚咕咚的震颤之声,一股子混浊气流便是喷到我的脸上,我当即忍受不住那股恶臭,脖子一抽就失去了知觉。

朦胧中,我看到老母鬼颠着小脚,正在我怀里翻东西,我立刻明白她在寻找什么,不就是半本《铁血道士》吗?那本破书在我仓皇逃窜之时落到一楼那间宿舍里了,因为心急便没来得及捡起来,如果她找不到,一时心急,会不会把我掐死呢?

我闭着眼睛正在那里暗自思索,耳畔里又是一阵清爽悦耳的娇笑声……

“谁……”

老母鬼突然全身震颤地后掠数步,满脸惊愕地盯着墙角一团阴影怒道!

“呵呵,黑山老鬼,果然名不虚传啊,这深更半夜的不在自己鬼洞里呆着,竟然跑到这校园里欺负一个孩子,身为正北地区资深鬼仙,你难道不为自己的所作所为感到羞耻吗?……”

“原来是你,吊死鬼宋美娟,你不也是一样,鬼鬼祟祟躲在这里,企图顽-亵一个不谙世事的少年娃娃,却还腆着比脸训斥老身!”

她的话音刚落,就见角落之中突然腾起一团红雾,那团红雾携带扑鼻的浓香就扑向老母鬼,只听的老母鬼一声凄厉的嘶叫,一缕黑烟就冲进隔壁房间,那间屋里便是传来噼里啪啦的搏斗之声,间或还有女人愤怒凶狠的谩骂声。

我迷迷瞪瞪地往起拱,身子还未站稳,走廊那边就如飞掠过一道倩影,那影子来的极快,我的眼睛还没等全部睁开,岳姬就容颜淡定地搀住我的胳膊。

“师娘……”

我惊喜地呼喝一声,岳姬神色一凛,白皙手指抵在唇下,做了一个禁声动作,我立刻明白她的意思,赶忙停住叫喊,双手紧紧把她搂住。

现在我的心情刚刚有些好受,我的脸紧紧贴在她的脸蛋上,心脏便是蹦蹦直跳。

房间里突然就变得寂静,接着一盏昏黑的油灯自那房间飘出,那油灯呼呼啦啦吐着豆粒大的火苗,黄蓝相间的颜色分外迷离,让人看了及其诡异,使得整个长廊都笼罩在无边恐惧之下。

油灯直奔师娘面门飞来,豆大火苗突然窜出五米多长,像是一条有着智眼的火蛇,师娘当即容颜大怒,一手把我揽到身后,另一只手上已是擎起一把长剑,那把剑剑身剔透,锋芒毕露,但见剑火交锋之霎那间,火蛇即被凌厉的剑势逼退数步,湛蓝火光下,一个体态佝偻的病态老妪狼狈现形,她头发稀疏,圆头鼠目,形容猥琐至极,恰似一个剃度不久的猿猴。

她朝我师娘呵呵呵呵一阵冷笑,突然喷出一股障眼黑雾,随后扭身就逃,她的身躯娇小,逃跑的速度也是极快,嗖地一声,就像汽车排气管释放的一缕黑烟,眼看就消失在狭长的楼道里。然而黑暗中传来凄厉暴涙的一声嘶吼,她被暗算,全身惊战地倒在地上,一个红衣女子拦住她的去路,宋姐姐全身大红,醉目星眯,手上握着一把龙弩,那正是我藏在课桌里面的神器!

“宋美娟,你我同是鬼仙,可不要吃里趴外,鬼咬无常窝里斗!”

“住嘴,你个死老鬼,卑鄙无耻之徒,你也配称鬼仙?我看你充其量就是一个臭不要脸的孤魂野鬼,来吧,站起来,让老娘的龙弩射穿你的鬼瞳,让你从此变成瞎仙!”

说着大美人宋姐姐轻抬玉腕,那龙弩便在她手上灵光跃动,一阵龙吟虎啸之声传来,弩机之上便是现出一只神箭……

老母鬼顿时吓得身形战栗,普通一声就跪倒在地,朝着宋姐姐连连磕头求饶,圆形脑壳变成了搥地的榔头,惨白的脑门上磕得稀烂,水泥地面留下一片肮脏的印迹。

宋美娟见此情景,眼神顿时变得复杂,她回头瞥了师娘一眼,见到师娘神色坦然,正在为我施法驱邪,于是便压低了箭头,娇躯微颤地骂道:“死老鬼,今天看在你我同出一辙的份上,暂且饶你一命,希望你从今以后潜心修炼,不要害人,否则的话,如若再让老娘遇见你,定要戳瞎你的鬼瞳!还不快滚!”

闻听此言,那老鬼立刻化成一股黑雾就走,宋姐姐也转身朝我嫣然一笑,然后迈动莲步就要离去。

“慢,这位宋仙家,事情还未了结,你难道就想一走了之?”

“大神还有何指教……”

“呵呵,指教二字实不敢当,我只是想请宋仙家回答一个小小问题。”

“好吧,大神有话尽管直言,小仙洗耳恭听便是。”

“嗯,果然爽快,请问仙家你手上这只龙弩所来何处?”

“哦,此弩乃是我家仙师爱物,一日忽然不翼而飞,所以小仙奉了家师之命四处寻找,千辛万苦之后,今日终于得见宝物,故此正欲将其带回洞府……”

“哦?原来是这样。但不知宋仙家宝洞何处?家师何尊?”

“不好意思,岳姊姊,此乃仙门隐秘,恕小仙不能直言相告!”

“哈哈哈,好一个仙门隐秘,据我所知,宋仙家前世乃一青楼女子,为同嫖男争执二两纹银而含恨悬梁,凄惨流落酆都城后,沦为一只孤魂野鬼,幸得有位老尼路过,见你长的花容月貌又聪颖过人,本已收你为关门弟子,后见你出身卑贱却心恋风月,恐无能继承仙嗣,故此才将你贬为奴婢,留在洞府做些烧茶燎水的杂物,不知小神所言可属事实?”

“住口……”

闻听此言,宋美娟气的乱抖娇-躯,绝美的容颜突然变得凌厉无情,她急转身形就掠到我俩面前,目露凶残地瞪着岳姬!

“真想不到,一个貌似良善的小巫婆竟是信口雌黄的龌龊之流,看来,对待人类的友善,就是遭到污蔑的开始!好吧,岳姬,既然你肯道出如此荒谬言论,那么必有黑腐不良之居心,本仙家就听你把话说完,有何用意尽管摆到台面上来……”

“呵呵,宋仙家这是怎么了,无缘无故干嘛大动肝火呢!实不相瞒,小妹适才所述都是道听途说,你想,我又不是当年那个嫖男,怎生知道那个妓姐就是仙家您呢?何况又是几百年的漫长过程,岁月变迁的如此之巨,即便那个表脸的妓姐真的是你又当如何?你宋仙家只须小脸一绷,胸脯一挺,来个死不承认,难不成还有谁穿越到几百年前去调查你的前世?”

“岳姬,够了……我不想听你在此胡言乱语,如果没什么正事的话,本仙家告辞了!”

说着宋美娟满面阴郁地就要离开,哪知岳姬突然哈哈一笑,指着那只龙弩说道:“宋仙家,不要急嘛,我的话还没说完,听人说,令仙师法号无影,习得是阴柔隐忍之邪术,素以一对肉掌掺杂阴谋美色为杀人利器,可是从未听说过无影神尼居然拥有过一只龙弩。要知道,宋仙家手中这只龙弩可是人尽皆知的至刚至强之神器,与令仙师的阴柔隐忍之术恰恰相克,如果说,这只龙弩真的属于无影神尼个人所有的话,难道说,无影神尼想要利用此弩灭宗自戗不成?”

岳姬笑眯眯地看着她,气定神闲地抚摸着自己的发梢,她的语气很是温柔,字里行间却又尖锐的如同利刃出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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