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娘的回归,使得这个家庭重又恢复了温馨。傍黑时,客厅里摆上了餐桌,两个师姐都回来了,一个个打扮的母妖一样,她们和师娘在厨房里干活,香味早就飘的满院。

而后我便听得古槐树上传来一阵格格的笑声,不用说,那绝对是母鼬子了。我抬头朝她看去,她一身酷白,体态丰盈。单足翘立在枝丫顶端,晚风拂来,她的秀发便是如花散开,我顿时就被她美丽容颜痴迷的不知所措。

这时候师娘笑眯眯地走出餐厅,她牵我手腕的同时,便是朝着槐树顶端莞尔一笑,那笑容妩媚动人,却又颇含绵绵深意,母鼬子当即站立不住,一个踉跄俯冲而下。她们搭档多年,彼此之间的一颦一笑都是那么潜移默化,故此,师娘的笑容里,便是对她传递着一个神秘信息。

她也被全老道提前解禁了!

这是一个绝对值得庆贺的傍晚。我们一家人在分离数日后又重获团聚。看着身边女人们一个个如花般灿烂的笑脸时,我的心情忽又陷入悲凉!

好久没有见到霍宝宝了,也不知现在的她到底怎么样!

第二天吃过早饭,我陪师娘在园子里练了一会剑,不久家里就来了客人,我就借机骑着大师姐的小飞鸽直奔后街。

霍家的大门半开半掩着,门前被打扫得干干净净,那株张扬争艳的小桃树已是枝叶凋零,干枯的枝丫似是诉说内心的忧伤。我骑着单车冲进院子,喊了几声无人回应,这才看到房门紧锁,屋主人不知何时就出去了。

我在院子里徘徊一阵,转身就看到一双充满幽怨的眼神正在朝我瞟来。刘富贵这个人渣趴在自家墙头上,几月不见显得胡子拉碴的,衣衫头发都很脏乱,他的手中攥着菜刀,正在恶狠狠地向我过来。

我知道这比被我折腾够呛,老婆跟人跑了,也是付出了一定代价,就没去理会,骑上车子就奔街里去了。

所谓的街里就是村庄正中心的一条短街,这个地方比较宽敞,又处在村庄中心位置,很容易聚人。我看到几个闲汉裹着厚厚的棉衣正在墙根晒太阳,也有三三两两的婆子们拧着蛮腰穿街而过。天很蓝,没有风,冬日阳光暖暖的让人沉醉。放眼望向缕缕行行的村人,没有一个同龄的,昔日那帮玩伴们走的走,死的死,活着的也都被家里人管制起来,心情瞬间落入低谷!

我骑着单车,正无精打采地在街上走,就听远处传来叫喊声,还有老娘们撕心裂肺的哭声。

难道说谁家又死人了?

人们的目光纷纷聚焦到那个胡同口,有几个闲汉则抱着膀子往那边走。

我跟着人群就过去了,刚拐过墙角,就看到一户人家里涌出几个黑衣大汉,那几个人外形彪悍,生猛的让人心颤。两个汉子一左一右架着一个女孩就往车上拖,开始我还很是好奇,走近一看我就急眼了,那不是我的同学王丽婷吗!

王丽婷是小五的二姐,姊妹之中排行老二,事实上她比王小五我俩大两岁,是杀猪匠王一刀在赶集卖肉途中捡来的,她的命运跟我及其相似,那年她也是八岁,也是一个不谙世事的孩子。与我有所不同的是,她知道自己父母的名字,况且身边还有一把龙弩做伴,而我,除了挂在脖子上的一块铜牌上刻着岳劲俩字之外,就什么都不知道了。就好像我的童年时光被人悄悄抹去一样,大脑之中一点印象都不存在。

我扔下自行车就冲上去,当时也是急眼了,抡起拳头就把一个大汉干翻在地,随即一只拳头也糊到我的左脸上,我的鼻血就甩出来,抹得满手都是鲜红。

王一刀家早就乱套了,王小五被人打倒在地,满身满脸都是血迹,他娘和他大姐好像也挨揍了,脸蛋子具都青一块白一块,她们两个趴在小五身边,撕心裂肺地狂嚎不止。杀猪匠王一刀不在家,另外两个双胞胎傻儿子则穿着开裆裤,骑在枣树上看热闹。

打我的那个人是个胖子,身高超过我一头,体形可以把我装上,他穿着黑西装,系着红领带,四四方方的大脑壳子,估摸能有二十挂零,长相非常蛮横,看来是个带头的。他们一共有七个人,带着一辆金杯面包车,车门拉开,王丽婷就被塞到里面,然后哗啦一声就把车门子关上,两个人看车,其余人就把我包围起来。

我用手抹了一下鼻血,单手拄地就站起来,一脚就把身边小个子踹开,挥拳掏到那个领头汉子的胸口,那汉子有些轻敌,猝不及防下后退两步,紧接着我的脖子就被人从后面勒住,我立刻就觉呼吸困难,眼睁睁看着一个汉子窜过来,一枪刺就攮进我的肩膀,然后他牛逼哄哄地朝我呲牙就笑,随即拽出枪刺,血水喷他满脸,他毫不在乎地耸耸肩膀,又朝我扎过来。

眼看着枪刺就捅到我的左肩,我特莫的是气炸肺了,身子使劲往旁边一靠,脑瓜子玩命往后磕,搂我脖子那个人的鼻梁骨立马就塌了,我都听见了骨头渣滓皴裂时发出来的脆响。

那把枪刺也扎偏,贴着我的棉袄就刺棱过去,持刀大汉面色微蹙,手掌一翻就把枪刺变成片刀用,奔着我的脖颈就划过来。这一招是狠毒致命的,如果诡计得逞,势必要我小命的节奏。我在他翻转手掌之时就明白了他的用意,当时也没多想,左手抓住枪刺,挺起脖颈朝着他的鼻梁骨就是一家伙,那家伙就吭哧一声接连后退好几步,手捂鼻子就坐到地上。

其他几个冲上来,拳脚交加一阵干,我的身体就倒下去。领头大汉狠狠吐了一口血水,抬脚就跺,大皮靴踹到我的胸口发闷,感觉甜丝丝的,一股子浓血从鼻孔和嘴巴里窜出来,把他的臭脚都染红了。

看架势,这伙人是黑道亡命徒,他们的身手一个比一个厉害,旁边还有俩人没出手的,一副淡定牛逼的模样,仿佛他才是天上老大一般。

我不知道王丽婷和这些人有着什么过节,我躺在车轮前面已经爬不起来,我看到王丽婷双手敲打着车窗正疯狂地嘶喊,她头发蓬乱,满脸的愤怒和泪水。

突然就听一声枪响,所有人都被震住,看热闹的一帮小孩子轰然而散,我从车底下看到不远处跑来一个疯子,他的棉袄没系扣,直接露着肚子,黄胶鞋也跑丢一只,他的手上握着一把镰刀,满脸胡子拉碴,来到跟前啥话不说,一刀就把背对他的一个汉子轮翻在地,可能是砍到脖子动脉上,血水哗哗地喷。我俩离得很近,也就隔着一个车轱辘,我看到他全身痉-挛,两腿乱蹬,眼睛也是努力地朝着天空翻白,嘴角一咧一咧的,形容非常恐怖。

人们都把视线转移到那声枪响上,谁也没成想半路杀出一个疯子,砍完一个之后,那疯子还特莫躬身朝着车底下看看,他的目光和我的目光突然交错,我一下就认出霍大闪那张满是阴郁的大长脸。我当时吓得就是一哆嗦,想不到,一段时间不见,辉煌一时的霍村长竟然蜕变成如此模样。

突然倒下一个同伴,那些人迅速反应过来,霍大闪后背当即挨了一脚,他的身体靠到面包车上,把车子撞得忽悠一下,他的精神虽然时常,行为却似非常果断,手中镰刀疾挥出去,刀头正好扎进一个汉子的嘴角,霍大闪老眼一翻突然大吼一声,那汉子的腮帮子就被豁成两半,那汉子捂着下巴就蹲到地上,又被霍大闪一脚踹飞,同时霍大闪的镰刀又劈向另一个汉子,看那疯疯癫癫的样子,俨然一个侠客转世,吓得人们纷纷后退。

这时一伙青壮村民突然出现,他们手中具都抄着家伙式,镐头铁锹二股叉十八班农具全都有。他们人多势众,呼号着就把面包车团团围住,为首两个身形窈窕的绝色美女,一个是岳姬,另一个是母鼬子。

那些人死了一个,伤了三个,他们现在还在跟霍大闪搏斗,一个汉子从后面窜上去就抱住霍大闪的后腰,另一个抓着枪刺就往霍大闪胸口上攮,这时又是一声枪响,持刀大汉肩膀突然窜出一股血水,枪刺也就掉到地上,他还没等反应过来,就被村民们摁倒在地,一阵拳打脚踢的死揍,估计这比不死也特莫距离阎罗殿没多远了。

那帮人最后被村民们赶出村子,王丽婷很幸运地没被绑架。我看到霍宝宝穿着绿色小绵猴,头上扣着栽绒帽,肩上斜背那杆能打连发的猎枪,脖子上嘟噜着子弹袋,她的脸色苍白,形容憔悴,眼眸硕大而空洞,神色却显得及其平静。

我当时被两个师姐搀着,抓刀的左手和胸口疼得厉害,鲜血还一个劲地往外冒,也就没有顾上和她说话,看着她一手拎着死兔子,另一只手牵着霍大闪,爷两个拐过墙角就不见了。后来我也跟着师娘她们直接就回家去。

那天我就高烧不退,师娘和母鼬子施法也不管用,她们就断定这是真病,便是连夜套车把我送到赤龙镇卫生院诊治,到了医院检查一通,说是胸内伤,需要住院治疗,于是我就摇身一变,从学生一下子成了病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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