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看刘富个矮,身体素质却很好,四棱子脑袋留着板寸,整天吃猪肉,脑门子油汪汪的,典型的车轴汉子,肚大腰粗,身上肌肉一凛一凛的,鼓鼓囊囊像是山地丘陵。他手握双刀,起脚就踹坐在地上的于海花,事出突然,谁也没顾及到,那只大脚板就蹬在于海花的肚子上,于海花都没来得及嚎叫一声,就连酒带肉的喷了一地,当时真是臭气熏天,整个小吃部变成了茅厕。

刘富又踹第二脚时,我一拳就轮过去,咣地一声,那矮胖子便是如同木桩一样砸到一张圆桌上,恰好有两个傻 逼正在喝蔫巴酒,桌子翻了,两个人也被刘富压到下面。

刘富半天没爬起来,两把砍刀都扔了,嘴角哗哗地淌血,一盆酸菜鱼扣在脑袋上,菜汤顺着鼻子窝就往下流,一直流到肚皮上。

那两个食客从地上拱起来,气呼呼地看看刘富,又看看我,其中一个想要耍熊,另一个却是看出几分端倪,一扯同伴的衣角,两个人悄悄地就从身边溜走了。

这时何必美和饭店老板娘她们几个就把刘富老婆拽起来,何必美也吓得够呛,小脸蛋惨白惨白的,似乎已经忘记自家的破烂事,站在我的身边直哆嗦,我上去就攥住她的手。

“何姐,我们走。”

刘富的身体在地上动了动,嘴巴子哇啦哇啦半天也说不清一句话,那鲜血倒是不断头儿地流。他的两眼瞪得溜圆,马上就有爆炸的可能。

我拉着她就走进黄昏的街道,路灯也是带死不活,仅仅照亮屁大个地方,绝大部分路面还是被黑暗笼罩,今天晚上很奇怪,没感觉什么,天黑得贼快,天幕阴沉,不时就有流星疾掠而过,小风不大,一个劲儿地吹,哇凉,刺激的肉皮子都麻酥酥不知道是啥滋味!

我怕她害怕,就搂住她的腰,她也没拒绝,半推半就地往前走。何必爱住在幸福小区21栋二单元六楼,买那房子时我也在场,当时花了三十五万,连同买了一个地下车库。何必爱说车库必须买,等她发展大了就要买车子,她说自己不用考驾照,我就是她的贴身司机。

那时候她就对我有意思,每当喝大的时候,她就叫我老公,我特莫也不好意思不答应,就那么稀里糊涂地持续下去,她人长的丑,心眼也不端正,净干一些污七八糟的事,挣了很多黑钱。但是有一样任何人都比不了,那就是她是真心对我好。

那时候我如果不是对王道一直念念不忘,可能早就把她上了,现在回想起来,真是后老悔了。如果当时自己勇敢一点,斩钉截铁地把她拿下,她可能就不会死了。她的死很突然,看似没有任何征兆和因果,但她的死却是和我有关,也和王敏有关,这些丝丝缕缕无法清理的牵扯关系,我俩谁都说不清道不明,我俩有着不可推卸的责任。

那阵子,一张彩票的出现,就让我鬼使神差般地贴上了王敏。说实话,我并不是爱她,那女人的骨子里,有着一种让人无法剖析的神秘感,我不喜欢城府太深的女人,我上了王敏完全就是为了寻求刺激,谁让她一夜之间就摇身变成千万富婆呢?这样的身份,这样的相貌,不想上她的男人无非两种,一种是太监,一种就是性 无能!

但凡有着百分之六十正常心理的爷们,都会争抢着贴她,我也是那样的人。只是,我是被动者,我的思想不能完全左右自己的行动,所有的一切,都是她在主动进攻,似乎是在操纵我……

这几天睡得习惯了,心理和生 理方面对她便是产生了依赖,那种感觉说不上来有多奇妙,没睡过女人的肯定是体会不到,这就是贴的功能。

后来我才知道,是她在默默无闻地贴我,而不是我贴她!

黑暗的夜路让人害怕,两个人一起走还算好些。她的身材比何必爱高,能有一米六五,再加上高跟鞋的辅助,这娘们的体形也是不比王敏差到哪去。

“岳劲,告诉姐,你跟我家必爱到底是个啥样关系?”

何必美紧紧抱着我的胳膊,一面走一面往后看,神色非常紧张,好像身后有狗要咬她似的。

“朋友,就如我们现在这样,仅此而已!”

我听出她是话中有话,就淡定地回答道。

娘 的,关系大了,啥关系我能告诉你吗!她现在死了,我再对世界宣布我爱她,她是我的唯一,我这不是闲得蛋疼,抱着脑袋往火坑里跳吗?

所以我的表情非常平静,何必美没吭声,我感到她的身体冰凉,喘气都是凉飕飕的。

横穿两条街道,幸福小区已经出现在视线里。这天黑的要命,身在其中如同掉在染缸里一样,远处的灯光也是堪称微弱,甚至都没有萤火虫的屁股大。

走着走着,附近路灯突然间全都熄灭了,何必美身子开始颤抖,她的胳膊明显僵 硬,走路的声音也跟以前大不相同。

我下意识地扭头看她,却看到那张本是清秀可人的媚态脸蛋上,挂满了忧伤和凄凉。

路过一个公厕时,何必美说要撒尿,我就在路边等她。她行色匆匆地离开,老半天也不见出来。等了能有十五分钟,这时间够充足的吧,就是大便干燥也能抠出来了,可是还是不见踪影。

我的心头掠过一丝不祥之兆,就在外面喊了几声,没人回答。这个公厕建在早市旁边,白天出来进去人很多,可是到了晚上,基本上就是空屋一座,我也顾不得那么多,抬腿就往女厕里闯。

“啊……草泥马的,流氓,快滚出去。”

我刚到里面,臭味和骚味还没闻明白,就听见一个女人声嘶力竭地吼,接着一道刺目的手电光迎面射来,我赶忙抬手挡住视线,隐约看到一道白影在粪坑上蹲着,其它粪坑也传来吃吃的笑声,我这才发觉,每个粪坑上面都蹲着一个身着白衣的女人……

我知道情况不妙,扭头就往外走,我是受过特殊训练的兵王,我的动作自认为够敏捷的,可是我还是没有快过一个女人。

她挺着胸脯挡在我前面,不容我解释,劈头盖脸就是一顿大嘴巴,力量很大,扇得啪啪直响,她边打边骂,都是流氓、傻 逼、草泥马之类的脏话,我当时就怒了,也不管她是人是鬼,一拳就掏过去,正中她的胸口,我听到一声惨叫,那影子一闪就不见了,接着身后脖颈便是冰凉冰凉的,有股子不大但很尖锐的气息吹到皮肉上,我的头皮顿时发麻,我立刻明白这是撞上脏鬼了。

这间女厕呈长方形,能有二十平米,十五六个坑子,这地方地理位置很特别,正前方是东北市第三医院,后面又是一个很大的锅炉房,彼此距离虽然很远,但却是三点一线的形状。因为这里属于新区,热力公司的供暖管道还在修建中,所以附近四五个小区包括第三医院的采暖都是来自这个老式锅炉房。

医院就甭提了,几乎每天都有死人,那锅炉房却也很是邪乎,每年冬天竟也要死上三两个,这个就有些说不通了!后来我才听医院的孙大夫说,有一年夏天老河套发大水,沿岸死了很多人,医院太平间占满了,就把锅炉房腾出来暂用。从那以后,每年冬天锅炉房里都闹妖,最严重的一次是六个烧锅炉的女工下班洗澡,都淹死在单位浴池里。

这特莫不是天方夜谭吗?可是别不信,这些都是真事!

我突然就想到了这个灵异事件,这还是陪护荣丽芳的时候听孙姐叨咕的。于是灵机一动,转身说道:“骚 逼们,别特莫瞎折腾了,都给我回去烧锅炉,再发现你们集体脱岗,小心老子扣光你们的年终奖金!”

说完,我就若无其事地吹着口哨,朝着粪坑里撒泡尿,系腰带的时候,手电光就熄灭了,然后我看到七个容貌各异的年轻女子出现在面前。她们个个都是白布裹体,面色惨白,脑袋都比正常人大一圈之多。她们神色匆忙地低头走过,脚下没有一点动静,走在最后那个大高个回头看我一眼,她就是扇我耳光的那位,眼睛水汪汪的,皮肤也很细腻,一看生前就是美女。

“看什么看,不知道新官上任三把火吗?老子是新任热力公司经理,你们都给我长点脸,好好干,我会给你们加薪水,尤其是你,老员工了,又是厂花,文化底子也不浅,你若给我带头干,热力组长就是你的,工资翻番不说,还有带薪休假的机会,努力争取吧,可好?”

那女人身子激灵一下,明显是被我的话语打动了。她朝我咧嘴笑笑,然后深鞠一躬。要知道她的笑容很凄凉,甚至很吓人,可是她的牙齿却很白,低头时又走光了,一大片俗胸露出来,鼓鼓囊囊的,全是爽而不腻的大肥肉!

我的心立刻有些紧张,随之便是砰砰跳跃。我的胆子一天比一天大,本性也一天比一天恶劣。我明明知道这群女人都是鬼魂化身,却还惦记着如何才能将其扑倒的事,唉,看来人心才是最险恶的,任何鬼魂都无法与其比拟!

那些女鬼消失以后,我就来到外面,早市里有很多水泥桌子,两米多长,都是商贩们摆货用的面案。我就坐在上面,摸出一根烟,点着了,狠吸几口,看看手表,21:40,我靠,我出来好久了,差不多一个小时了,何必美呢?她到底去哪了?我心急如焚,在附近找了好久也没见她踪影,不知不觉,我就回忆刚才女厕的情景,孙姐说那次事件死了六个女工,可我明明看到七个人影从厕所里出来,另一个是谁?

我特莫一阵毛骨悚然,当下不敢多想,就急匆匆往何必爱家里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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