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心尘平日里很少出府,大多数时间都在府内修炼,而且每次外出,也没有仆从跟随,所以认识他的人极少。

自八年前,夜鸿辞去将军一职,从夜老爷子,到夜鸿,再到夜心尘,整个夜家十分低调,尽管其巨擘的位置依然稳固,却渐渐地消失在大众的视线里,所以对于这位夜家独苗,知晓的人不多,这倒是方便了夜心尘,他很享受这种感觉,可以无拘无束地在街上闲逛。

他这次出府,本就没有任何目标,全凭感觉,到处乱走。一会从西城走到东城,一会从集市走到茶楼,一会又从教武场走到了林间小路,倒也是轻松自在。

此时,夜心尘来到了城内相对繁华的地方,此地名为斗宝斋。

斗宝斋,其名为斗,实则为卖,此楼占地极大,上下共分三层,按照所卖之物不同,各自分开。一层为法宝兵器,二层为功法秘籍,三层为天地灵物,倒也有许多奇异之物。

夜心尘在斗宝斋里里里外外转了一圈,并没法发现自己心痒之物,这并不奇怪,以夜家的地位,自然会给他最好的东西。

此时已出来数个时辰,夜心尘便准备下楼回家,想必母亲已经在家等着自己。

当他走出斗宝斋时,一个醉醺醺的老道突然撞在了他的身上,这老道浑身邋遢,年龄至少超过六旬,一只手扣着脚底,一只手拿着一个酒葫芦,背上居然还背着一柄剑,可这剑更是惨不忍睹,居然只剩下了剑柄。

老道打了个酒嗝,他起头来,迷迷糊糊地看向夜心尘。

“少年,我看你天资不凡,根骨极佳,实乃百年一遇的奇才,不过你这命中带煞,不详哦,你可愿意求一卦?放心,我只要一壶酒,一只烧鸡罢了。”老道色眯眯地看着夜心尘。

就在他还要继续忽悠之时,突然他身后的拐角处,跑出一名壮汉,一看到他,便是怒气冲冲地跑了过来,将他拎了起来。

“老家伙,你昨天和我说,今日我财星高照,必能大杀四方,结果老子从早上赌到现在,输的就只剩一条内裤了,老子要宰了你。”

“嗝,嗝,施主切勿动怒,贫道将你那一壶酒和那只烧鸡还你便是,切莫动手,切莫动手!”说着,那老道居然一边被大汉拎着,一边吐了起来,黄的白的全都直接吐到了大汉脸上。

那恶臭之味,弥散起来,连路过之人都连忙捂住口鼻,匆匆离开。大汉愣住了,就连一旁的夜心尘也愣住了,这老道太奇葩了,居然用的是这种方式。

“啊,啊,啊,我要宰了你!”大汉怒极,举起拳来,作势要打。

夜心尘看不过去,出手拦住了大汉,“这位大叔,这位道长年纪也不小了,估计你这一顿拳脚下去,他真就没命了,你看这样可好,我这还有10个金币,我替他还你了。”说着便从怀里拿出了10个金币。

听到此话,大汉停了下来,虽然这天命大陆以强者为尊,相互打杀屡见不鲜,然而在城中却是禁止一切杀人行为,若是敢公然杀人,便会视作与帝国为敌,会被城主府通缉、逮捕乃至斩杀。

看着夜心尘递过来的10个金币,大汉犹豫了,心道,10个金币虽然不算多,但若当做赌本,说不定能将输的钱赢回来,若是真打了这老家伙,虽然解了气,倘若真死了,也是一件麻烦事,于是便开口说道。

“得,得,算我倒霉,就饶了这老家伙一回。”拿过10个金币,大汉也不再理会老道士,将他往地上一扔,转身离开了。

嗝,嗝,那老道士站起身来,打了个酒嗝,拍了拍身上的尘土,再一次迷迷糊糊地转向夜心尘。

“小娃子,不错,不错,我看你天资不凡,根骨极佳,实乃百年一遇的奇才,不过你这命中带煞,不详哦,你可愿求一卦?放心,我只要一壶酒,一只烧鸡罢了。”这老道居然恬不知耻地再次忽悠起来。

听到这话,夜心尘也是被气乐了,这老道士一身脏臭,满身酒气,再看那脸,面黄肌瘦,前脚自己刚帮他解决麻烦,转过身他居然又忽悠起自己。

“道长,我姑且听你算上一卦,但是这钱我刚才可是帮你付了。”

“小小年纪,怎能这般小气?算了,算了,就当老朽吃亏了,免费给你卜一卦,你且跟我过来。”老道士说着,便向一旁的胡同里走去。

夜心尘看了一眼,并不担心,也跟着走进了胡同。

进了胡同,没走几步,老道士便停了下来,转过身,用那惺忪的双眼,眯着缝,看着夜心尘。

夜心尘也不说话,只是带着笑容,等着老道士开口。

“不错,不错,居然四岁启蒙,真是天资妖孽,羡煞旁人啊。”

听到这,夜心尘瞳孔猛然紧缩,双拳不自主紧握,谁能想到,这老道士一开口便是说出了夜心尘最大的秘密。

“老先生,您说笑了,我怎会有那般天赋呢。”夜心尘平复心绪,淡然地说道,貌似老道的确说错了般。

老道士昏昏沉沉的,仰着头看着他,笑了起来:“心性也不错,孺子可教,孺子可教啊。”

“可是你这命格太凶。”然而,老道突然话锋一转,连连摇起头来。

“哦?此话怎讲?”不论刚才老道是算到的,还是胡乱猜测到的,夜心尘此时也都对他产生了兴趣,不禁疑惑道。

老道越看越是摇头。

“你命犯天煞,势为孤星,与你亲近者,难有善终。你自幼痛丧双亲,亲情难续,天赋异禀,却多灾多难,心向尘埃,然事与愿违,是福是祸,凡人难断啊。”老道士一连数语,却字字诛心,听得人心惶惶,被一口闷气阻塞胸中。

“胡说。”

听老道士说自己父母已亡,这夜心尘简直不能接受,自己的父亲、母亲、还有爷爷,如今都健康安好,怎能让这老道这般咒骂。

夜心尘站起身来,双眉紧皱,神情愤懑,“那10个金币,看在你年老体衰,我不与你计较,你好自为之。”说完,便直接转身离去,离开了小巷。

夜心尘走后,那老道士也直起了身子,神情严肃,双眸如炬,哪里还有那邋遢酒醉模样。

他盯着夜心尘离开的方向,自语道:“此子不凡,却为天煞孤星,天命大陆,天命大陆,以天定命,以命定人,顺者为凡,逆者为圣。然世上逆天者不知凡几,终是陨殁,又有何人真的能够逆天而行,逆天改命!”

说完这番话,老道欲转身离开,然则却又突然停下脚步,再一次转过身来。

“适才在那少年身上,我似乎感受到了一股熟悉的气息,只是那气息太过薄弱,时有时无,不知是不是我感觉错了,哎,老喽,终究是老喽。”

一阵微风吹过小巷,放眼看去,哪里还有人影,刚才的一切就像一场梦境,或许只有天地才能够记得。

夜心尘本是心情大好,然而一番下来,真是哑巴吃黄连,想要找个人诉说,都难以如愿,总不能跑去和父母说,白天遇到个老道士咒他俩死吧!

晚饭匆匆吃过,他便准备回房继续修炼,可是,白天老道的话一直萦绕心上,使得他久久不能平静下来,隐隐之中他甚至担心老道所谓的天煞孤星,担心因为自己而连累父母。

“管它是天还是命,就算是天煞孤星,若我实力足够强大,即便不能逆天改命,也能够保护亲人,现在最关键的是踏入锻体。”

夜心尘强行压下心中的不安,凭着一股意念,盘膝打坐,终是一点点进入了修炼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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