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决定要越狱,那么接下来就要做详细周密的计划,因为这件事非同小可,一旦失败,后果不堪设想。第一步当然是要熟悉监狱周围的地形,以便制定逃跑路线。
俗话说不识庐山真面目,只缘身在此山中。鲁大力与刘宇虽然都在监狱中,但对监狱周围的地形环境却不甚了解,只能大概的知道这座监狱西北与正北方临海,正西与西南方靠山,只有东、南两方是平原,毫无疑问,面临平原的这两方警卫把守是最严密的。向海边逃跑也是行不通的,因为就算能够逃出来,面对茫茫大海,那也是死路一条,那么就只剩下西方这一条出路了。如果运气好的话,一旦逃了出来,马上钻进山林里,就算警察追捕,两人也能依托山林的隐蔽跟警察周旋一番。
越狱的方位定好了,第二步便是商量如何冲破监狱中的重重关卡逃出来。监狱为了防止犯人越狱,里里外外都设了许多岗哨、关卡,每一道关卡都有荷枪实弹的警卫严密把守,只要有犯人想靠近关卡,立即无条件射杀,所以想要从监狱中逃出去,简直比登天还难,那么到底如何逃出去呢,两人都是一筹莫展、无法可施。
一连几天,两人都是思索越狱的办法,但想来想去,总是想不出一个比较稳妥的办法。这几天来,两人在一起商议对策时总是小心翼翼,在角落里窃窃私议,一旦发现巡逻警经过,立即止声,就算只有两人相对时,话语中的敏感词语也用代号代替,例如越狱说成“老鼠出洞”,狱警说成“猫儿”,自己说成“老鼠”等等,就算不小心被别人偷听到两人商议的内容,也不明所以。
这天放风时,两人又坐在操场的一角商议如何越狱,刘宇说道:“鲁大哥,老鼠这几天实在憋不住了,它等不及了,要强行出洞。”
“别傻,猫爪子硬得很,硬闯的话,老鼠必定会被猫儿吃掉的。”
“那你说怎么办,再不出去,老鼠就算死也要闯一闯了。”
“容我再想想。”鲁大力用手指轻轻敲着额头,口中喃喃自语“猫儿,老鼠,猫儿,老鼠……”突然间似乎想到什么,道:“老鼠出动之所以会被猫儿发现,是因为老鼠就是老鼠,如果老鼠变成猫,那么猫儿就不会发现老鼠了吧。”这句话乍听来有些拗口,但刘宇仔细一想,已明其意,拍掌笑道:“对,我怎么没想到,老鼠变成猫,老鼠变成猫。这计策好。”
老鼠如何必过猫的眼线这难题是基本解决了,但老鼠如何变成猫,又是一个难题。不过这个难题解决起来却容易多了,两人又商议良久,终于想出了一个办法。
每天上午是犯人们进电子工厂劳作的时候,此时狱警的监守相对松懈,而且时间长了,犯人们为了偷个懒耍个滑,会跟看守的狱警搞好关系,有时会借上厕所的机会跟狱警在一起抽烟聊天,这也不是什么稀奇事。鲁大力与刘宇看准了这个机会,决定在电子厂开工期间打倒看守,然后换上他们的警服,堂而皇之的从监狱大门走出去。
这计策说起来简单,但做起来却着实不容易。这日上午,犯人们像往常一样在电子厂工作着。刘宇向隔座的鲁大力霎一霎眼,暗示他可以开始行动,鲁大力点了点头。
刘宇突然站起身来,捂着肚子叫道:“哎哟,哎哟,我肚子疼,我肚子疼!”鲁大力连忙跟着站起身来扶着他说道:“你怎么了,怎么了,肚子疼得厉害吗,是吃坏了什么东西吗?”
两人一搭一档的这么演戏,不禁惊动了旁边的狱友,连门外的看守也都惊动了,进来一看情形,向鲁大力道:“你,老老实实的坐在一旁。”对刘宇道:“你怎么了,喊什么?”
刘宇捂着肚子,眉头紧皱,神情极是痛苦,缓缓的说道:“我,我肚子疼,哎哟,哎哟……”
看守皱了皱眉,道:“怎么回事,是吃坏东西了吗?”
刘宇道:“不,不知道,反正是疼的厉害,就像有好几把刀子穿透场子一样。”
那看守心中暗叫:“真是麻烦。”他做监狱看守期间,也曾碰到过犯人犯病,比如急性肠炎,急性阑尾炎之类的,诸如此类的情况,若是自己处理不当,使得犯人因不能及时得道治疗而亡,那自己的责任就大了,但是要带犯人就诊,又要经过上级的层层批准,通常是上级批准了,犯人也就快没命了。
看守向鲁大力道:“你先照顾着他,我去向上级请示。”
鲁大力急道:“他疼成这样子,我看用不着请示了吧,我这兄弟就有这个毛病,肚子疼起来要命,但是去厕所上吐下泻一番,就会好的差不多了。”
看守一听,喜道:“真的吗,那太好了,省的麻烦,快,咱俩扶他去厕所。”说着与鲁大力一人一只胳膊驾着刘宇向厕所走去。
来到厕所,看守拍着刘宇的背说道:“快点吐吧,吐出来就好了。”刘宇弯着腰哼哼唧唧的,一只手抓住看守的胳膊说道:“我难受的很,我快站不住了,你扶我一把。”那看守无奈,只好弯下腰将刘宇扶起,鲁大力站在他身后,内心天人交战:“我要不要就这么下手杀了他。他只是个监狱看守,跟我们无冤无仇,我不能对他下毒手。但是如果不解决他,我跟刘宇就都出不去。”他左右为难,也只一霎那,当他低头看到刘宇斜眼看他时的那种渴望逃出去的表情时,心中不再犹豫,举起手掌照准那看守的脖颈就是一记。那看守万料不到鲁大力会从背后偷袭,当他察觉时,自己已经没有知觉了。鲁大力究竟是手下留情,这一下只是将他打晕,并未打死。
刘宇起身来,与鲁大力一起,迅速将看守的衣裤鞋帽脱了下来,只留下内衣,又将他拖到厕所最里面的一间隔间,关上了门,把一块“修理中”的牌子竖在门口。这样一来,这看守自己不醒的话,别人是很难发现的他的。
刘宇看了鲁大力一眼,说道:“你换上他的衣服吧。”
鲁大力道:“当然是你换上。”
刘宇说道:“咱俩也不用互相谦让了。只有这一身警服,咱们也只能出去一个人,还得想办法弄一身。”
鲁大力道:“这么短时间内,上哪再搞一身呢。再说这家伙也昏迷不了多长时间,万一他醒了,咱们就完了。”低头沉吟片刻,道:“现在唯一的办法就是,你当狱警,我还是犯人,遇到查问的,你就说你要提审我。”
刘宇点点头说道:“也只好这样了。咱们快找找这家伙身上有没有钥匙,先把脚上的铐镣开了再说。”说着翻了翻看守身上衣服的口袋,找出几把钥匙,然后一把一把的试开,终于试到第六把钥匙时,刘宇脚上的铐镣啪的一声轻响,应声而开,他忍住兴奋的心情,又要去给鲁大力开脚镣。鲁大力拦住他的手道:“现在还不能开,我是烦人,脚上没了铐镣,不惹人怀疑吗?”
刘宇换上狱警的制服,两人对望一眼,同时低声说道:“走。”
两人蹑手蹑脚的走出厕所,左右张望了一下,走廊里没什么人,两人快步向门口走去。
走出车间后,迎面走来一名管教,鲁大力一扯刘宇的衣服,转到他的身后,那名管教看了鲁大力一眼,向刘宇打了声招呼。刘宇心情紧张之下,也没听清那名管教对自己说了什么,只是支支吾吾的应了一声,继续硬着头皮往前走。
走出十来米,刘宇小声问道:“你说他认出我们了吗?”
鲁大力也低声回答:“应该不会,要不然早就盘问咱们了。监狱里这么多人,他们哪能都认得。你别紧张,装得轻松点,你现在也是监狱管教,不是犯人了。”
“我知道。”刘宇点了点头。
其实一名管教领着一名犯人走在监狱大院里,这是很平常的一件事,谁也不会特别注意,只因他俩做贼心虚,所以才觉得特别紧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