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看,快看,这里躺着一个人。”“他穿的衣服真奇怪。”“你们看,看这个人的头发,他居然没有辫子。”“嘘~~~小声点,被衙门听到要杀头的。”一个又一个陌生的声音在他的耳边响起来。

什么辫子?什么衙门?什么杀头?

这都什么情况?我一个大男人,留什么辫子?又不是清朝。这都是谁啊?这年头还管政府叫衙门,真落伍。还杀头?

怎么个意思?这是哪里?我在哪里?

朦胧中,萧懿凌的意识渐渐收拢了起来。

我想起来了,我刚刚被人从楼上推了下来。那可是十五楼是的顶上啊!我居然还没死?不会吧!呵呵,难道说我做梦了?

萧懿凌竭尽自己所能凝聚了所有的力量,用力一睁,终于睁开了眼睛。随着视线的聚焦收拢,终于看清了眼前的一切。

灰蒙蒙的天空。

低矮的木棚。土木结构的平房。青砖砌成的院墙。

瓜皮帽。长衫。马褂。短打。布鞋。秃着前半个头顶,后面甩着长辫子的男子。木棚。矮屋。被马、驴、牛、骡子等牲口拖拉着缓慢前行的木板车。

“我勒个去。原来这里是拍电影的场地。”萧懿凌喃喃自语。“赶快闪,在导演骂人之前赶快闪。”

虽然没有实际看过电影拍摄,但是在电视里见的太多了。忽然出现在拍摄现场的闲人,不被导演骂道狗血喷的可能性无限趋近于零。

“朋友,你没事吧?你叫什么名字?是不是摔伤了?”一个穿着看起来相当华贵的衣服的年轻人轻轻地拍了拍萧懿凌的肩膀,问。年轻人的身后,站着一个看起来三十岁上下的男子和一个十七八岁的大孩子。

“我~~~”

萧懿凌还没来得及说出第二个字,就被这个年轻人身后那个三十岁上下的男子给拉了起来。“还是先带他离开这里吧!看那边,顺天府的人过来了。就他这头发,什么都不问估计直接就砍了。”

“顺天府?明清时代的北京市政府?”对于精通历史的萧懿凌,这类名词是他再熟悉不过的了。

“来,乡亲们,大家搭把手。”三十岁左右的男子不由分说,和周围围观的人们说。大家七手八脚地就把萧懿凌拉到了一个很僻静的角落。

“乡亲们,辛苦了,这件事不要再和别人说起,毕竟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一直没有开口的那个十七八岁的大孩子对跟过来的人们说,说着,掏出了一个看起来做工很精细的丝绸袋子,要出了一块块银光闪闪的东西,交到那些尾随过来的人的手上。“拿去喝杯茶吧!”

人群中有的人伸出手接过了。也有的人念叨着“不必,不必,搭把手帮个忙而已”而摆手拒绝。

人群散了。

只剩下了最先和萧懿凌打招呼的衣着华贵的年轻人和一直跟在他身后的那个男子,还有那个大孩子。

“兄台,兄台,你没事吧?”看到萧懿凌的样子,那个十七八岁的大孩子伸出右手,在他的眼前晃了又晃,问。

起风了,风中带来的阵阵阴寒让萧懿凌不禁颤抖。现在是九月底啊,青阳这个南方城市的九月底,天气不应该冷的这么厉害啊!

“我没事~~真的没事~~~”忽然间出现在一个莫名其妙的地方,莫名其妙地被三个素不相识的人连拉带拽地拖着走了几百米,萧懿凌机械地胡乱挥舞着自己的双臂,说。还叫我兄台,萧懿凌暗暗撇了撇嘴。他本能的保护意识不想让这几个自己不认识的人更靠近自己,这一刻,他明显感觉到自己的思维已经彻底死机了,他已经分不清梦境和现实。但是,他还是挣扎着站了起来,动了动胳膊,踢了踢腿,活动一下,万幸,没有骨折。

“朋友,你身上的衣服怎么这么奇怪?你是哪里人?还有,你的辫子呢?”看起来三十岁上下的男子问。

“我家在南方~~~我们那里的人都不留辫子了~~~衣服只是随便买的~~~”连续两次听到有人问关于辫子的问题,萧懿凌的心中有了一个大大的疑问。萧懿凌生活的青阳市的确是在南方,可毕竟他前一刻的记忆还是被人从十五楼的楼顶上推下来,下一刻就出现在了一个自己都没办法认同是不是北京市的地方,一千多公里的距离啊!而且,对于语言和文字有着天生的敏感的萧懿凌,在这个男子的语气中,隐隐约约感觉到一种盘问的味道。而且从他的眼神中,萧懿凌觉得这个男子不简单,说话的时候也就加了小心。

“兄台,”萧懿凌只得也套用了这个词,对这三个人中看起来最平易近人的那个最先和他说话的年轻人说,“今年是哪一年?”

这个问题问出口之后,萧懿凌都在心里暗暗地笑自己愚蠢。问这个干什么?难不成,自己真的到了清朝?开玩笑。又不是玄幻小说。

“今年是道光二十八年啊!”年轻人的语气中充满了疑惑,他不知道面前这个穿着奇异而且语言模糊的人,为什么要问这种答案人尽皆知的问题。

萧懿凌瞪大了双眼,已经发不出任何声音。

传说中的穿越!

上天简直是在和他开一个天大的玩笑!这种只有在玄幻小说中出现的事,居然降临在了他自己的身上!让萧懿凌怎么能不眩晕!

“唉……”萧懿凌看着天空,淡淡地说,“你个贼老天,玩老子玩的还不够是吗?”

“咔~~~轰~~~咔~~~轰~~~咔~~~轰隆隆~~~~”连续三个闪电,划破了灰蒙蒙的天空,跟着每一个闪电之后的,是沉闷的滚雷。

萧懿凌下意识的缩了缩脖子。“我去,不是吧?你把我整成这个德行,我说两句你就用雷劈我?太不讲道理了吧?”

“六弟,我看这位朋友真的是生病了,这样吧,咱们找一个客栈住下,让这位朋友好好休息一下,吃点东西。”萧懿凌那些自己没办法理解的动作和语言,很明显让最先和萧懿凌说话的年轻人有些不知所措。

“那就多谢兄台了。”萧懿凌有气无力地应了一句。

道光二十八年。1848年。自己无缘无故跑到了一百六十年之前,前途渺渺。这可是真真正正、彻彻底底的人生地不熟。除了跟着这几个好歹还说过几句话的人走,还有什么其他的选择吗?

“不知三位兄台怎么称呼?”萧懿凌问。

“我姓易,容易的易,家中排行第四,这是我的六弟。”最先和萧懿凌说话的那个年轻人介绍完自己,指着那个十七八岁的大孩子说。

“在下姓萧,草肃萧,家中排行也是第六。”三十岁上下的男子抱了抱拳,说。

“易四哥,易六哥,萧六哥。”萧懿凌学着萧六的样子冲三个人分别抱了抱拳,算是正式认识了。“在下也姓萧,萧懿凌,司马懿的懿,凌云的凌。字清泓,一泓清泉的清泓。”

萧懿凌知道这个时代姓、名、字是分开的,而读书人一定是要有字的,他用自己平时在网上写文章的网名「清泓」做了自己的字,目的当然是让自己可以更容易被面前的这几个看起来像是读书人的人接纳,从这一刻开始,也是萧懿凌,也是萧清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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