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一天,支书请我去他家里吃饭,不吃白不吃,白吃谁不吃,果断去了。在他家里,遇见了他的女儿李艺然,支书的女儿和我是小学同学,上了初中就去城里念书了,这都好几年没见过了,现在也不知道做什么工作。和艺然打过招呼,她就去做饭了,我寻思着,真是女大十八变,小时候一起刨土上学,也没觉着多么可爱,如今一眼望去,已经是个大美女了。支书拿来两个杯子和一瓶二锅头,说:“小刘啊!今天请你过来吃饭呢,一方面是这些日子你工作做的很到位,另一方面,是想问一下你找着女朋友了没?”我心里暗自笑了笑,说:“叔,你怎么突然问起这个问题了?”

“你就说有没有吧!”

“像我这样的不良青年,哪来的女朋友。”

“你和艺然念过书,她那年没考上大学,就在外面打工,现在也没个正经工作,我看你小伙子还可以,不如你们交往试试。”

我有点哭笑不得,不过也保持了沉默,试试就试试,有什么关系呢?反正这山沟沟里,哪里再去找个女的谈恋爱呢,我都二十四的人了。一顿饭吃过后,我和艺然的关系就发生了质的变化,人这一辈子,不就图个吃穿,还有晚上抱着女人睡觉嘛,管他有没有感觉之类的。就这样,我打算给支书当女婿了,而在工作中,我们的配合就更加天衣无缝了。

有了李艺然,我寂寞的日子也算有所好转,实在闲的慌了就去和她玩,卿卿我我一会。有时候真的感觉活着真没劲,我似乎已经失去了奋斗的动力,难道我要一辈子在这个小山村里当一个一文不值文书吗?我摇了摇脑袋,这样的生活不是已经很滋润了嘛,还要怎么样呢,继续混日子吧,等到过个一两年,结了婚,老婆孩子热炕头,安安稳稳地过日子呗。这时,我觉得刚上大学时立下的雄心壮志是那么的好笑,什么狗屁无量前程,和我有个毛关系!

这几天,找我办事的村民越来越多了,什么开证明信,介绍信,盖村委章,我明白,要想后面拿的钱多,那就得踏踏实实干。我笔走龙蛇,挥挥洒洒,就写了出来,拿出印章,沾沾印泥,“啪”一声就给盖好了,村民脸上露出了笑容,我也跟着乐呵,完全是为了搞好关系。抽着村民给的好烟,送他们出了门,我又懒洋洋地躺在床上睡觉,甚至还梦见我升官发财了。

一年过去了,我和艺然也结婚了。都说人结了婚的男女多矛盾,这话说的一点都没错,我们三天两头就吵架,她总是嫌我这不好,那儿也不好,说我是烟鬼,酒鬼,她快受不了我了。我就朝她吼:“不想过了就他妈滚!”她一生气,直接回娘家,幸亏她家近,要不然这一回去,还不回来了呢!支书三天两头叫我哄她回去,我也无奈的照做了。有时候躺在床上,我会莫名其妙的又沉思起来,人这一辈子,到底图个什么呢?上大学那会人人都说是为了爱情和事业,如今的我呢,事业没有,爱情嘛!好像也不怎么样,难道我真的就是一个废物?继而我又点了一根烟,艺然又怒了,踹了我一脚,我趴到她身上,狠狠地亲了她一口,捂着被子,欢腾了一晚上。

后来,村民好像发现了一些问题,总是跑到办公室问,今年怎么没有发补贴呀!我有点惶恐,就说:“是这样的,国家确实下发了这批钱,只是耽搁了些日子,还没有审批下来,你们再等等吧!”我和支书商量了一下,决定改变策略,从每份补贴里抽一点,最后,我们还是如愿的拿到了钱。我有时总会梦见我出了事,这也许是做贼心虚吧……

一年一年的过去了,我越来越觉得内心的空虚了,越来越发觉我的生活是多么的无聊和寂寞,只有当拿着锄头去田里忙碌的时候,我才会稍微的感觉到好过一点,充实一点。我是一个受过大学教育的人,为什么会变得这么庸俗,这么无趣呢?我没想到这些,我就会疯狂的喝酒,疯狂的麻醉自己。果然,我出事了,有人向乡政府举报了我们村干部,乡上派人来的时候,我还醉呼呼的睡在办公室,昏昏沉沉的就被带走了。我从此不再当文书了,也与父母分了家,艺然也还是离开了我,虽然凄惨无比,可我终于觉得舒心了不少。

后来我又拿着简历去原来的城市找工作,而简历上却多了一个黑点,可以说污点吧!碰壁过后,我又去尝试考教师证,结果很幸运,我考了一个小学老师,于是我就远离生我的那个山沟沟,来到了另一个山沟沟,陌生的环境下,我开始了我寂寞的下半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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