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样意醉神迷的日子持续了一年多,我和韶雪的感情也日渐加深,韶雪是个极其时髦的女子,经常把自己打扮的十分美艳。很多时候,我都陪她在街上买东西,很多男子都向韶雪投来莫名的目光,这使我有些生气,韶雪见我脸色阴沉,说:“你一个大男人,怎么这么小气!”说完转身就走,我只好紧跟着她的脚步。

不知是谁把我和韶雪的事儿传到了家里,父亲气的暴跳如雷,晓月更是伤心欲绝。父亲拿着棍子指着我说::“我们慕家怎么出了你这么个不肖的东西,你的书都读到狗肚子里去了吗?”我还是和以前一样,默默的忍受着父亲的责骂。从这以后,父亲便不让我出门了,我只好静静的待在书房里,但是因为心里想着韶雪,却看不进去一眼书。晓月代替了丫鬟,给我又是端茶,又是送饭,然后静静地陪在我身边。我看了看晓月,说:“晓月,我们离婚吧!”晓月突然泪水纵横,说:“你难道想让我做咱们镇上第一个离婚的女人?”我说:“我们之间没有感情,你没有感觉到?我们的成亲本来就是一个错误,不是吗?这是封建包办婚姻,不是你和我真正的意愿!”晓月整个哭成了一个泪人,说:“我知道你不爱我,但是我是不会和你离婚的。”我也没办法了,这根本就是不可能的事儿,即使晓月同意了,我父亲也根本就不可能同意。我说:“晓月,你别哭了,今天就当我什么也没说。”

我呆在家里已经一个多月了,父亲不让出门,我心里烦闷的厉害,也更加思念韶雪了。我写了一封信,托身边的丫鬟偷送给韶雪,丫鬟回来时也带来了一封韶雪的回信:

“笙:我还有两天就要离开镇子了,我知道你喜欢我,我也喜欢公子,不过,你是大户人家的少爷,我只是一个流浪天涯的戏子,你的墨宝我会永远留在身边,对了,还有那句诗‘月下花艳风吹树,灯里美人胜花容!’,别了,公子!”虽然我很想去送送韶雪,但我却走不出自己家里的大门去,它太坚不可摧了。

转眼间,我都快四十多岁的人了,父亲也白了头发,晓月给我生了一个儿子和一个闺女,我给儿子起名慕韶光,女儿叫慕雪华,儿子十二岁,女儿十六岁。正好在那一年,镇上爆发了革命,父亲被国军砍了头,母亲本来心脏有病,那天也跟着父亲去了。国军没收了我们家的宅院和所有财产,不过值得庆幸的是,我们一家四口逃了出来,简单的伤心过后,我们就踏上了流亡的道路。

我在国外留学时,有个上海同学王某,关系一直不错,我就去找他寻求帮助了。王某很高兴的接待了我,后来我知道了他是地下共产党,我一向痛恨封建主义,也就毅然决然的跟着王某做了共产党,我们建立了报刊,利用文字进行宣传共产主义思想,抨击封建主义。于是,我每天命悬一线,又开始流亡了,还好,有晓月和孩子们跟着我,我这心里还有些安慰。那天,我离开家去找王某,回来时,家里已成为一片废墟,晓月,韶光,雪华,都没了。最终,我们家还是没有躲过军阀的摧残,然而,我却意外的活了下来。虽然我悲愤欲绝,但我还是冷静了下来,又走进了工作中。

后来,我接到上级的命令,去新加坡暂时躲避军阀追杀,来到这里,我隐去真实姓名,改名李清枫,住在新加坡华侨区。一天傍晚,夕阳娇艳,悬在西山的头顶,我漫步在所住华侨区的小路上,迎面碰见了一个女人,我好像在什么地方见过她。走上去,这才惊喜的喊道:“你是韶雪?”她还和以前一样美丽,只是脸上多了几道皱纹,穿着旗袍,说:“笙少爷?”我应了一声,她也高兴了起来,说:“看你满脸的胡子,你老多了。”原来她也是躲避战乱来这里的,我来到她家里,她至今还是一个人,她给我刮了胡子,理了头发,说:“这下可看着年轻不少了呢!你还和以前一样清瘦。”我站了起来,抱住了她,流下了这几年蕴藏已久的眼泪……(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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