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亲司徒旺把家里不多的积蓄都给了绍鸣,说:“孩子,这些钱只够你打车用的,出去了你得自己解决生计问题,时常记得给家里打电话啊!”十来岁的绍梅也娇滴滴的抽泣着,哥哥在她心里永远那么高大和充满文化气息。打理好一切,他走出了自己的房门,看了看熟悉的小院,然而,他知道,此去山高路远,不知什么时候才能再看到这熟悉的院子。春天里,绍鸣看着这梨树发芽,花园里也开着娇艳的花儿;夏天,梨树儿枝繁叶茂,时不时引来几只黄鹂儿,绍鸣悠然坐在树下的凳子上读着文学作品;秋天,绍鸣带着美婷来到梨树下收藏发红的梨树叶子;冬天,他和美婷一起在花园里堆起雪人儿……绍鸣回忆着这点点滴滴,虽然决心要走了,可他仍然不舍这家乡。

这时,美婷进了绍鸣家的门,眼睛红肿,她刚才哭了好久,白皙的脸庞上挂着几丝泪痕。进了们,她来到绍鸣面前,说:“绍鸣哥,你可以不走吗?我要你留下来。”绍鸣说:“美婷,我出去闯荡两年,等我有出息了,便回来和你结婚好吗?不然这样子你爸不会同意我们两的。”美婷从手里掏出一张手帕来,手帕上绣着两只鸳鸯,还有几个绍鸣教给她的几个字,端正的绣着“绍鸣要爱美婷”,美婷把手帕递给绍鸣,说:“绍鸣哥,这是我昨天绣了一晚上的手帕,你可要保管好,回来我要看的!”绍鸣接过手帕,闻了闻,说:“真香,会的,我一定会保管好的!”美婷说:“绍鸣哥,你去了要给我打电话啊!你每逢月初就打电话到我家来,我爸去乡里开会,没有在家里!”绍鸣应了一声,问了美婷家的电话号码,就出了家门,美婷紧跟着绍鸣的脚步。

出了门,经过村中央的那棵槐树,秋天的风已然猛烈了许多,零零落落的飘着黄叶,绍鸣说:“婷儿,回去吧!我走了!”美婷说:“你路上注意安全。”就这样,绍鸣离开了美婷,在村头的路上打了班车,赶往县城。一路风光无限,土山翠树,给绍鸣受伤的心灵带来了一些慰藉。班车流离出故乡,他一个人要去远方了,首先,他觉得,他应该去那个熟悉的土台县,因为那里有他高中最好的朋友,杨旭。他们高中时,一起携手度过了最难忘的青春,他从杨旭的信中知道他在县城财务部工作,他的爸爸是县委书记。毕业后,他再也没有见过这个亲爱的哥们,杨旭的父亲在财务部给了杨旭一个工作岗位。

下了班车,绍鸣明显感觉热闹了不少,也许是他沉寂了太久,听惯了乡村的蝉鸣鸟叫。出了车站,杨旭已经在车站开着他新买的车来接他的哥们了,绍鸣既感觉到激动,又感觉到失落。他激动的是他真心为杨旭的成功感到高兴,他失落的是

自己的前途依然一片暗淡。杨旭下了车,深情地抱住了绍鸣,说:“绍鸣,这几个月,真的好想兄弟!”绍鸣也有点感动,是啊!富有的人和贫穷的人能成为兄弟,而且情深义重,这是怎样的一种革命友谊。

杨旭带着绍鸣来到了他的宿舍,宿舍不大,却收拾的很干净,一张红木书桌上摆着几本书,书桌所对应的墙上挂着毛主席的相,杨旭知道绍鸣来,已经架好了一张床。杨旭说:“绍鸣,你先在我这里住几天,只等你找到工作。今晚咱们哥俩得好好叙叙旧。”绍鸣说:“也是啊!几个月不见你,我这心里除了痛苦,还有寂寞了。当初和你在宿舍度过的三年历历在目啊。这么多年,真的很感谢你对我的帮助关心。”杨旭说:“看你说的,我们兄弟说这话,就显得挺见外了!”他们出了宿舍门,找了一家饭馆,正好夕阳透过橱窗,照在他们的饭桌上,绍鸣觉得其实自己挺幸福,在家有美婷的爱,在外又有朋友的关心,他顿时觉得,这一刻多么美好。他们一直喝到十二点,才相互搀扶,摇摇晃晃的行走在已经无人的街道上,来到宿舍,便都一头倒下了。

第二天早晨,曙光透过宿舍的窗子照在绍鸣和杨旭的脸上,绍鸣睁开了眼,摇了摇头,消瘦的脸庞有点苍白,他下了床,杨旭依然熟睡着。他走到镜子前面看了看自己,头发已经垂下额头了,毛毛糙糙没有一点光泽,胡子也有点黑乎乎,他知道,这些日子,他颓废了不少,现在应该收拾收拾,去独自闯荡一番了。他没有叫醒杨旭,坐在书桌上写道:'“好兄弟,这么多年,很高兴和你一起走过,我永远不会忘记你对我的帮助。我走了,等我安定下来,会给你写信的。”然后他提着行李出了门,清晨,财务局院子的空气十分清新,院子里的树木青翠欲滴,鸟叫声朗朗清脆,他迈着坚定的步伐来到车站,他决定去省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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