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前的那棵花树经历了一次又一次的花开花落,依旧枝繁叶茂。便如同白梓默这样的豆蔻年华的少女一样,依旧葱茏旺盛。

花香阵阵飘入了屋子里,白梓默停下手中的活儿,徜徉于这清香宜人的氛围之中,安详地阖上眼眸,一脸温柔,“小禾,你来嗅一下,这花香真是沁人心脾呢。”白梓默喊来小禾,与她一番笑谈。

小禾也学着小姐的模样,嗅了一下这空气里弥漫的花香:“果然是好香呢,小姐你有没有发现啊,今天的花香格外地清香呢。”

“对啊,我也发现了,今年的合欢花树好像又长高了一些。自我出生以来,便有了这棵树,想必它已有了十五年的寿命了。”白梓默推开窗户,望向外面那棵枝繁叶茂的合欢花树。

“小姐你也日益长高了些,哎哟,过几日便是十五岁了,及笄之礼过后,小姐也该嫁入顾府了。”小禾又惊又喜。

嫁人这个话题,乃是未出阁的女儿家暗藏心中的心事,如今被人明明白白地说出来,白梓默一下子就羞红了脸,娇嗔一声,“谁要嫁人啊,你这个死丫头,再乱说话我就打你了。”

及笄之年,这么快自己就到了及笄之年。十五岁,等自己行完了及笄之礼,就可以嫁人了。白梓默固然羞于开口,但她心中却对嫁人怀揣着一份隐隐的期盼。

找个好夫君,嫁了人,自己就可以逃离这个是非之地了。自己在这里生活了十五年,这十五年里,白梓默过得是什么日子,只有她自己知道。幸亏有了小禾的陪伴,自己的生活才多了一点乐趣,否则她孑身一人的话,恐怕根本熬不过这漫长又艰难的十五年吧。

“小姐,小禾可以求你一件事情吗?”小禾神色紧张,目露探寻道。

白梓默与她亦是主仆情深,当即便笑言一句:“小禾,你我之间还说什么求不求的。莫说是一件事情,便是十件事情我都答应你。”

“小姐行完了及笄之礼之后,就可以嫁人了。待到小姐嫁人的时候,可不可以带着小禾一块嫁过去啊。小禾不想离开小姐,小禾想一辈子跟随着小姐。”小禾恳求道。

“好,我如果嫁人了,也会请求老夫人带着你。等你到了嫁人的年纪,我就给你找一个好夫君。”白梓默为小禾的未来做着打算。

“小禾才不要嫁人,小禾要一辈子陪着小姐。”一听到嫁人,小禾的脸也羞得通红。

有了小禾的这段日子,纵然生活清苦。只是两个人相互扶持,什么困难都能挺过去。白梓默又有了勇敢走下去的决心。

她相信只要自己肯努力,就一定会有美好的生活等待着自己。

外面的合欢花随着风轻轻飘落了下来,今日便是白梓默十五岁的生日,也是白梓默行及笄之礼的日子。

行完了及笄之礼,白梓默就可以等待着出嫁了。出嫁以后,白梓默便可以离开这个白府了。

偌大的一处府邸,白梓默在这里生活了那么多年,从未感受过家的感觉,除了她的小禾给她的温暖,这个白府给她的都是冷冰冰的回忆。倘若可以离开,她真的不想再回来了。

二夫人的刁难和仆婢的讥讽,都伤透了她的心。如今白梓默唯一的心愿就是带着小禾一起尽快离开白府。

坐在合欢树下,合欢花随风飘落,白梓默嗅着花香,对自己以后的美好生活怀揣着无限期许。

自己日后会带着小禾嫁给一位年轻有为的夫君,在夫家好好过日子,自己会生好多好多的小孩子,每一个她都会很疼爱。如果以后有了合适的,她给小禾也找一个好夫家。两家人就当是亲姐妹来走动着。

就这样想着,白梓默微微一笑。

老夫人那里在准备着白梓默行及笄之礼的事宜,虽然整个白府都不待见白梓默,老夫人对白梓默说不上讨厌,但是也说不上喜欢。到了白梓默及笄之年老夫人不想失了礼数,还是要给白梓默办一个仪式的。

行完了及笄之礼,就待白梓默的夫家定一个婚期,把她娶过去就万事大吉了。

如今白府里掌事的是二夫人,二夫人早早地就看白梓默不顺眼了,整日里想着法子的刁难她,如果白梓默嫁出去了,也算是拔掉了二夫人的眼中钉,肉中刺。

尽管老夫人是这样子想的,可是有些人偏偏不是如此。二夫人想的可不是把白梓默嫁出去那么简单。这个扫把星,她简直不想让她活在这个世上。

二夫人笑意盈盈地看着这一幕,心里却是默默地骂了一句:“扫把星!”

“梓默啊,你已经十五了,现在已经将要行及笄之礼,等过几日,夫家定好了婚期,便可以嫁人了。”老夫人语气淡淡地说道,听不出来是生气还是高兴。

“是。”白梓默也恭谨地应了一句。表面上波澜不惊,可是内心里却是极其开心的,因为现在她就可以放心了,只等着以后夫家来下帖子,把她娶过门,她就可以离开了白家这个是非之地。

再也不会有人在背后骂她是扫把星了,再也没人给她冷眼看了。她可以过自己想过的自由的生活。到时候,她会带着小禾,头也不回地离开这个白府,如果可以,她一辈子都不想回来这个地方。

偌大的白府,一砖一瓦,白梓默对它们一点儿感情都没有。她在这里的处境艰难只有她和小禾才能体会到。不过现在好了,她可以离开了。白梓默的心里开心死了,抬头却碰上了二夫人那鄙视的眼神。

白梓默不想理会她,不想让她扰乱了自己现在美好的心情,于是绕过了二夫人就要走出房间。

突然一个下人闯了进来,惊慌失措地向老夫人报告道:“不好了,不好了老夫人。”

二夫人的神色明显是惊动了一下,随后又恢复了平静。

老夫人素来不喜欢下人慌慌张张,失了白府的气派,当即眯起眼来,冷声问着:“发生什么事情了?如此慌张?”

下人支支吾吾道:“回老夫人,刚刚承嗣少爷和白恪少爷从马上摔了下来了。”

听到这里,二夫人的眼神微微一闪,随即故作焦急:“你说什么,承嗣从马上摔下来了,他现在在何处,怎么样?严重吗?”

老夫人亦是蹙起眉,急声道:“快带我过去!”

下人不敢怠慢,连忙带着众人去了府外不远处。

此事就如同炸弹般,让刚刚安心下来的白梓默又变得不平静起来。怎么会发生这样的事情,这明明是自己的及笄之礼,为什么白恪和白承嗣会发生了这种意外。

白恪和白承嗣早就被下人抬回了家里。老夫人神色紧张地看着大夫给两个宝贝孙子看诊。

白承嗣昏迷不醒地躺在床上,二夫人煞是心疼:“我苦命的儿子啊,为娘都说了今天不祥啊,不让你出去玩,可是你不听为娘的话,就是出去,现在出了这样的事情,你让为娘怎么活啊?”

二夫人哭得让老夫人有些心烦,老夫人不耐烦地道:“别哭了,现在说这个有什么用,不要打扰了大夫看诊。”

随后老夫人转头问道:“大夫,白恪怎么样了?”

大夫在白恪受伤的腿上摸了一下,神色严肃地回答:“回老夫人,白恪少爷的腿被马蹄正好踩上了,而且踩的正好是白恪少爷的膝盖关节处,老夫也无能为力了。”

“大夫,你是说,恪儿的腿这辈子就瘸了?”老夫人一脸难以置信。

“老夫人不要动怒,只是这个伤口处太复杂了。白恪少爷的关节已经被马蹄踩碎了,恐怕是华佗在世,也无力了。我开几服药给白恪少爷吧。让他减少疼痛。”大夫扼腕叹息道。

“我的恪儿,这辈子就残疾了。”老夫人看着恪儿,痛心疾首。二夫人听了大夫的话,丝毫不曾动容,只是把大夫拽到了白承嗣的床边。

“大夫,看来看看我的承嗣,若是我的承嗣也出了什么事儿,那我也就不活了。”二夫人心急如焚。

大夫给白承嗣号了一下脉搏,颔首道:“二夫人请放心,承嗣少爷并无大碍,只是受了惊吓,有点惊吓过度,一会儿就会醒来了。”

二夫人的心这才放了下来,斜了白恪一眼,眼中掠过一丝凉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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