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兄,师兄……”我从梦中惊醒。揉了揉双眼,仔细一看,原来是道元。“到哪了?”我接过他递过来的地图。“一个小时后就到,这次算是兴师动众了吧。”我闭上双眼,略带乏意的点了点头。事情还要从两天前说起。

我有一个非常平常的身份——一个普通的办公室白领。但另一个侧面身份,却是一些人向往而又蒙着以层神秘的面纱的角色——道士。这头疼的角色本应在文革中批斗完的,毛主席他老人家做梦也想不到,本该为国家共产主义建设做贡献的我,却被一些本该属于那些所谓的“江湖大师”的事给缠上了。

当时正值公司放长假,正想着上哪去旅游的我,却被道元——我的师弟也是同事的一句话,令我心凉了半截:“师父听说福建罗源的一个小村子最近一直在闹鬼,请了大仙也整不好,师父得到消息,想让我们自个去实践实践。”我愣了一下,破口大骂:“你丫不知道老子假期忙得很,那老头子咋自个不去?”道元耸了耸肩,一脸不情愿:“守一大师兄,你当我愿意?多么美好的假期啊……老头子最近挺吃香,上次做完那几个法事之后,跟几个大亨混的挺熟,老头子随便一句话,也能让他们吓得不轻。”我马上起身,正要溜,道元一个反身擒拿手抓住我,用力摁下。

“师兄,奈师弟不得,老头子抓得紧,后天就走,听说闹得不轻……”我低头思索,老头子自个不去让我们去?明摆着作死。咱现在啥道行也不是不知道,什么心态啊……

道元拿出了手机,拨了一串数字,“看着吧,我开免提,那边是岭头村的陈村长。”“嘟……喂,你好。”那边一头的声音显得十分焦急,“啊,陈村长。是我。”“哎呦,是谢道长啊!我左等右等可算是把你等来了,哎呦我这快急死了,哎呦……”道元跟我对视一番,苦笑了一下。“陈村长,后天我们就出发了,你那情况如何?”“哎呦,谢道长啊,不瞒您说哦,您师父蒋真人真是神通广大,自从他出手以后,最近就不怎么凶了。但还是死人哦。死相蜡狗(那个)惨哦!”我摇了摇头,浓重的乡音实在是令人头疼,不过情况倒是明了。看来师父已经出手摆平了,剩下的,就当是给我们练练手的吧。

“哎好,我们马上赶到。”道元挂掉电话,望着天空长叹一声,道:“师父留了考验给我们啊,不破掉,连神元门弟子都做不成了,妄想以后顶着茅山的招牌喽。”

……

汽车疾驰着,旁边的树木一排排地向后倒退。打开车窗,那种乡下泥土的芬芳,乡村人的和谐与安详,都是一个都市人体会不到的。

下车。背上重重的背包,带上墨镜,随着雇来的向导走进村子。梯田下的几头黄牛无精打采的坐在路旁,一路上家家户户门窗紧闭,偌大个村庄,竟无半点人烟!

道元拿出罗盘,清楚的看到他的冷汗往下冒。我拔出七星剑,手心也开始出汗。心中不禁大骂,他娘的,说好的村长呢!?说好的欢迎队伍呢!?旁边的向导看着我们这阵势,顿时吓得不轻。他差点没跪在我们面前:“大爷饶命啊,前面就是岭头村了,那闹鬼啊。您看来就是老陈请来的大师吧,看来是有点道行的。但我没那胆啊!恕不奉陪,恕不奉陪。”

还没等我回过神来,那个怂蛋早已跑没影了。“哼,胆就这么点。”我摇摇头,开始观察地形。房屋属西,小路绵延,地脉冲径,大吉之象。哪有所谓的阴气。道元拍了拍他的罗盘,不经意间随口说了句“坏了”。我顿时提高了警惕。“只有阴气过大,才会使罗盘失灵。小心啊,老头子玩大了啊。”道元将罗盘放好,搓了搓牙花子。“哼,既来之则安之,我就不信老头子能吃了我。”

走了好一会,才到村门口。一块大石上歪歪扭扭刻着“岭头”。村前一个胖胖的人影在向我们招手,不用想,是陈村长。旁边还稀稀疏疏的站着几个人,明摆着就是来看热闹的。姓陈的,你不厚道啊。

我收好七星剑,上前来跟陈村长道:“怎么就这几个人?”那胖子贼眉鼠眼的看了我们几眼,又盯着我手上的七星剑道:“死的死,跑的跑,唉……你就是蒋道长口中的大弟子卓道长吧啊?哎呦喂可把你盼来了哦,我跟你说哦,好可怕的哦……”

都说胖子屁事多,看就就是这样。我不耐烦的招了招手,“好了,今天我们来的目的不是听你讲废话的,走。”陈村长冲上来抓住我的手,支支吾吾的说到:“卓道长啊,晚上那东西要出来的哦,天色不早了,我看你还是住我家吧。”死胖子,胆这么小,你当我不知道你心里打着什么小算盘?不就是让我来你家,好随时保护你么。做梦去吧。大爷我还有要紧事。

“额不劳烦你了,家师让我们在外面睡。”道元愣了一下,“师兄。师父没说过的吧……陈村长,其实我们不介意的,其实……”我气急败坏的把他拉到一边,给了他两耳光。“这胖子不是什么好东西,八成是让我们来保护他的。别忘了我们应该来干什么!”

道元被扇的两眼冒星,蹲在地上,好一会回过神来。往地上吐了口唾沫,思索了一会,道:“要不然这样,你去找地方睡,我来盯着胖子,顺便打听打听。有事对讲机。”我一想,这胖子的麻烦事,你道元愿意包你就包去吧。于是我也就点了点头同意了。

胖子欢天喜地的把道元带走了,估计回到家,得把他当神一样的供着。

无奈的摇了摇头,开始整理背包。七星剑、五帝钱、墨斗线、朱砂、黄符等等。对了还有对讲机,这次我料到会分开来,而农村多半没信号,所以我又购置了无线电通讯。喔,差不多了,那东西再厉害,怎么着也可以当一阵了吧。

农村不必都市,没有耸立的高楼,只有一些都市人眼中看不到的,所谓的“奇观”。偶尔会有人站在家门口抽烟,或用一种奇怪的眼神看着我。一个扛着锄头的老大爷缓缓地走了过来,我走上前去。“大爷,请问这附件有什么寺庙道观一类的?”那大爷仔细的打量了我一下,用一种奇怪的语调,道:“闹鬼呦,前头。”顺着他的方向看去,果然坐落着一个很破的古庙。

谢过他后,我径直走了过去。庙给我的第一感觉就是,阴森。一种说不上来的感觉直涌心头。抬头一看,“将军庙”。本能的后退一步,自古以来以这个名字为庙名的古庙,都不是什么善茬。

绕庙一周,整个庙都被茂林覆盖着。只是出了阴森以外,没发现什么特别的。我摇摇头,自嘲了下刚才的胆怯,脚踏进了庙门。

不对!!古庙古观没少跑,总觉得缺点什么。我细想,妈的!这没挖泄阴渠!按常理来说,每个寺庙、道观,都是容易聚集鬼混的场所、阴气最大的地方,很容易吸附附近的孤魂野鬼来到庙中,然后就一直被吸附着,永远出不去,使他们永世不得超生。这样以来积蓄的怨气就会随着时间的增大而增大,形成了“漩涡庙”,一旦如此,整个庙宇都会进入到一个不可逆的循环中去。所以寺庙的选址很重要,一般的寺庙不会选择平原、平地,因为没有遮挡物,孤魂野鬼更容易被吸附过来。这样还不够,还需要挖一条泄阴渠,挡住它们的来路。

这下搞笑了,一这庙的选址是平地,二没有挖泄阴渠。狠狠地扇了自己一耳光,找的什么地方,逞的什么能、没办法,农村的天很快就暗了下来。硬着头皮,在庙前给那位将军上了三炷香,希望他老人家大慈大悲别拿我当点心。朝庙门口看了看,拿门栓给庙门上了锁。

忙了一切,开始观察这座古庙。破是破了点,但还是古韵十足。这时,一尊绘满青铜文的丹炉映入了我的眼帘,整整有我人这么高。“古董么,值不少钱吧,嘿嘿嘿……”我暗喜。这时一阵阴风抚耳吹过,我被拉回了现实中。庙门不知何时开了,门栓竟不翼而飞!

我猛地一惊,妈的,这庙什么情况老子最清楚,没想到出师未捷身先死,脑子竟浑到连香灰都忘了撒。我只得手提七星,往庙门口撒了一层细细的香灰,并在帐篷周围布了金刚墙。

金刚墙,用五帝铜钱围绕一圈布成。这铜钱不是一般的铜钱,是当年在张道陵张天师座下开过光的铜钱,在以童子眉加以持之,威力更加显著。

看了看表,已经七点了。肚子早就向我提出抗议,翻了翻背包,才猛地想起吃的都在道元那。无奈,只得坐在帐篷里闭目养神。

一声“嘎吱……”打破了夜的宁静,让这阴森的环境下更是蒙上了一层诡异的面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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