永福宫中,广场之上,只见周围长生派弟子站立有序,人人头绑白纱布,显得异常庄严。而广场铁柱上则用铁链绑着一个人,此人正是钟培。一晚不见,钟培现在脸色憔悴不堪,披头散发,衣服上则是血迹斑斑,极有可能是在昨晚与崔天凯等人打斗之中留下的伤痕。而旁边也有两个弟子押着一个女子,这女子自是紫昙不用多说。
广场台阶之上,崔天凯等九人神情肃穆,站成一排,而梅雪山庄,七星剑派与无极剑派众人也并未离去,而是站在台阶上面静静的看着这场处罚大会。
崔天凯喝道:“钟培,四天之前你指使秦墨羽下毒谋杀本派掌门,见计谋未得逞便于昨晚在清风别院中杀了掌门人,我等众位师弟师妹都是亲眼所见,你还有何话说?”
钟培知道崔天凯一心想置自己于死地,今天纵是插上两条翅膀也难逃一死,但一想起师傅大仇未报,而自己却要含冤而死,不禁哈哈大笑起来,笑完后才厉声说道:“我钟培顶天立地,今天被奸人所害,日后武林天下自会还我一个清白。”说完又是几声大笑。
范昌黎出来对崔天凯说道:“崔贤侄,钟培枉天下人称潇湘君子,没想到为了掌门一位竟是泯灭人性,丧尽天良,这实在是长生派之悲,东圣大陆之悲啊。”说完自己微微发出抽泣之声,显得极为痛心疾首。
紫昙听得台上两人一唱一和,大骂道:“你们两个奸险小人,沆瀣一气,狼狈为奸,陷害钟培师伯,你们当真是不得好死。”紫昙破口大骂,极为愤怒,幸有两个弟子死死抓住没让她冲上前来。而钟培听得紫昙苦苦为自己辩解,心中方有一丝丝慰藉。
崔天凯听得是怒气冲冠,他生怕紫昙再说出些什么话来,便右手一挥,说道:“取镇魂钉来。”
这镇魂钉乃是用寒冰神铁所铸,约有一个拇指大小,这镇魂钉无坚不摧,即使是常人划到也非死即伤,若非十恶不赦之人自不用受这十二根镇魂钉之刑。但今天钟培被崔天凯陷害为谋杀掌门之人,这镇魂钉当是用来取他性命的。
众人一听要用镇魂钉处置钟培,皆是大为惊色,毕竟这镇魂钉已经有近二十年没用过。
梅超群带来的那个扎着两个小花辫的清秀女子假装非常吃惊的道:“惨了惨了,这人要是被镇魂钉钉住,那是九死一生,但惨就惨在被镇魂钉钉进体内并不会马上死去,而是要经历一番如刀劈斧砍的痛苦才会死去,钟培看来死之前还要受尽一番折磨。”梅超群打开扇子,笑道:“这钟培犯下这滔天大事自然是要承受这番痛苦,只不过这镇魂钉真有那么厉害,这我倒要拭目以待了。”说完又是微微一笑,仿佛此时在他面前不是一个即将要接受处罚的人,而是一只待宰的羔羊。
崔天凯右手猛的一发灵力,已经把一根镇魂钉放在掌上,他嘴角微微露出一丝奸笑,说道:“钟培,受刑。”话音刚落,他右掌一挥,一根镇魂钉嗖的一声如电光火石一样闪过一道气,还没等旁边的紫檀与其他人反应过来,钟培左肩膀像是被什么打中一样,顿时陷进一小块,接着就有一股血被肩头流出。这一切是发生的如此之快,以至于鲜血喷出之后,钟培才嗤的一声惨叫而出。这哀嚎声连绵不断,响彻整个永福宫,钟培口含鲜血,连连惨叫了好久才渐渐晕死了过去。在场人无一不是脸色全无,双手颤颤。紫昙看得钟培如此下场,两行眼泪已是情不自禁的顺着脸颊流下来。
即使是这样,崔天凯依旧依不饶,不顾各位师弟师妹的求情,依旧狠狠说道:“这是第一根镇魂钉,接下来还有第二根。”说完又有一根镇魂钉被他吸到掌上。
突然一个异常微弱的声音说道:“杀了我吧。”待这个声音再说一次,大家才听出来原来是钟培已经苏醒过来,想求一死。场边的弟子看得是眼眶发红,眼泪就在眶中夹杂着,在阳光照耀之下,闪烁出点点光亮,面对钟培如此下场,他们心里当然不会好过,毕竟钟培在派中二十多年,大家与他的感情就像与大哥一般亲切。
木苍子实在看不下去了,出来说道:“崔师兄,要不就直接给大师兄一个痛快。”
崔天凯瞪了一瞪,怒道:“今天如果不在众位弟子和其他门派做个像样的处罚,他们还当真以为我长生派是浪得虚名的。”木苍子还想说些什么,崔天凯理也不理转过脸去,接着大喝一声,又是一根镇魂钉飞了过去。
这次众人看得清楚,这根镇魂钉就像死神的镰刀一样往钟培逼近,男弟子自是怔怔的看着,而有的女弟子却已经是转过脸去,不忍直视,即使是梅超群旁边那个深藏不露女的也死死的闭上了她的眼睛,像是有什么恐惧的事情发生一样。
说时迟那时快,广场旁边的弟子头上闪过一把利剑,这把剑闪着亮光,旋转着往钟培打去。就在这镇魂钉刚要刺进钟培另外一边肩膀之时,这把剑也刚好打到,钉剑相碰,当的一声镇魂钉就飞了出来,而这把剑也当当两声落在了地上。
众人皆是惊诧不已,这崔天凯灵力已达六层境界,他用灵力打出的镇魂钉是如
追风逐电般快不可挡,而且又有他的灵力相驱,这钉上自然有着势不可挡的威力,而现在竟有一把剑毫厘不差的挡下了这根镇魂钉,而且把钉子打出几米开外,剑却似有无穷力量般原地落下,抛出这把剑的人自然是灵力强大,武功超强。就连一直面带微笑的梅超群也刷的一下收起了他的笑容,两眼直直的朝出剑的方向盯着。
只见广场旁边的一排弟子脸色迟疑的让出一条道来,一个熟悉的人缓缓的走向铁柱那里。
崔天凯对范昌黎使了一下眼色,然后小声说道:“秦墨羽,他不是已经被世耿打下悬崖了吗?怎么还活着?”
此时广场上下,一百多双眼睛都盯着墨羽,所有人都是你看我,我看你,却说不出什么话来。就连墨羽神情凝重的经过紫昙旁边时,紫昙也是睁大了眼睛,半天说不出话来,好像此时在她面前的已经不是那个普通的墨羽了。
钟培看着自己面前这张清秀的脸庞,悲喜交加,竟不知道要说出些什么话来,半响才张开他那张带血的嘴巴不断说道:“傻孩子,傻孩子,你走便走了,还来干什么?”
墨羽也不答话,他脚尖一挑,地上的断缘剑蹦的一下跳了起来,墨羽握住剑柄,右手轻轻一挥,绑着钟培的几根拇指粗的铁链乓的一声就被斩断了。就在铁链断裂,钟培踉踉跄跄险先跪倒在地上时,墨羽一下自己就扶住了钟培,慢慢的把他放下。
崔天凯,史安康几人看了好一会儿竟是什么话都没有说,过了好一会儿,崔天凯缓过神来,喝道:“秦墨羽,好你个贼子,我等还想着处死钟培之后再去找你算账呢,没想到你竟然送上门来,嘿嘿,真是踏破铁鞋无匿处,得来全不费工夫。”
墨羽也不答话,他直直的走向紫昙,抓着紫昙的两个弟子见墨羽走了过来,竟不知不觉的把紫昙给放开了。墨羽又是一剑挥去,一股剑气袭来,嗤的一下紫昙身上的绳子就断了开来。
梅超群宝扇猛的一收,严肃说道:“好强烈的剑气,这小子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厉害?”
范昌黎一个健步来到广场上说道:“秦墨羽,几天不见,功力看来有所提高,但你远远不是我等的对手,劝你还是快快放下兵器,束手就擒吧。”
墨羽盯着范昌黎,冷冷道:“范前辈,这是我最后一次叫您做范前辈,你勾结我二师叔杀了我太师傅,今天我无论如何也不放过你。”
所有人听完墨羽一话皆是交头接耳,议论纷纷,崔天凯见墨羽竟能说出那晚之事,不由得一惊,说道:“范师叔,秦墨羽勾结钟培,谋杀本派掌门人,您何必和他多说?”
范昌黎刷的一下拔出宝剑,说道:“秦墨羽,休要血口喷人,今天我念你是晚辈,先让你十招。”范昌黎心想与秦墨羽四天不见,即使他受了多么高深的训练也强不到哪里去,别说让他十招了,就是让他一百招一千招他也绝无胜算。
墨羽提着断缘剑向前走出,钟培呼道:“墨羽,你快点走,不要离我们了,你千万不要白白送了性命。”
紫昙见墨羽论剑那天剑法拙劣,而今天却要和范昌黎这等顶尖剑客交手,自己也是对墨羽呼道:“墨羽,你还不快走,要是连你也死了,就没人为你太师傅和师傅报仇了。”
墨羽紧紧的握住剑柄,侧着脸对他们静静的说道;“现在,一切该由我来承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