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人在月光洒下的山路上前进,走了不多远,一对明晃晃的火把出现在众人视野之内。张铁胆道:“云兄弟,待会儿我上去念切口,千万不可动手。”云凡点点头,三人就来到了火光通明处。
“干什么的!”一人粗声粗气地问道。
“王小六,你看我是谁?”张铁胆上说道。那人正是王小六,拿着火把上前照了照,张铁胆一张青黑的脸上露出一股威严的正气。
“哎呀,张大哥,怎么是你。今晚他们举行大事,而你一向和门主不和,之前兄弟没见到你,还以为你••••••”
张铁胆哈哈大笑道:“我这层铁皮硬得很,那薛如雷想收拾我,去他姥姥的。”
“哈哈,张大哥,好得很,兄弟看见你,就觉得浑身充满了劲儿。”王小六兴奋地说道。
张铁胆道:“王兄弟,前面的情况怎么样?”
王小六道:“这他妈的薛如雷,把我们这一班老弟兄全都充了门房,都干这给人看门的狗。”说完,长长地叹了口气。
张铁胆道:“那众兄弟干嘛不离开三毒门?”
这仿佛提到了王小六的伤心处,王小六道:“大哥可能你近来不在总坛。最近不是要和天毒门合并么?然后薛如雷这孙子扮尽了孙子样,生怕我们其中有人不服,便强迫我们门中之人服下蛇心毒胆丸,若七日不练毒功,便会毒气攻心而死。嘿嘿,依兄弟的修为,怎么可能找到那么多供以修行的毒物,那不是自寻死路么?思来想去,便决定只能给这孙子当狗了。”
张铁胆也叹口气道:“不想我离开一段时日,竟然成了这个模样。幸亏我当时被调到附近的蝮蛇堂,不然也必遭其秧。”
突然,张铁胆道:“若咱们反了他妈的,另立一位新门主怎么样?”
王小六眼光一闪,压低声音说道:“这附近全是被那薛如雷派来守岗的,总坛中共有五大堂,共有三堂不服,真服薛如雷的人不多,只有一些心腹。嘿嘿,在我看来,不过些阿谀奉承的无耻之徒。”
张铁胆一拍王小六的肩膀道:“好,王兄弟。不过,此事事关重大,必须一位在派中德高望重之人带头起事才行。”
王小六道:“张大哥就好了,还选谁啊?”
张铁胆摆摆手道:“论武功和计谋,我不如还虚道人,不如请他出来主事。”
王小六道:“张大哥说好就行,但是还虚道人和我不熟,怎么办才好?”
张铁胆一伸手,将手中的剑递过去,王小六伸手接住。张铁胆道:“还虚道人和我师父最好,这把剑便是他送给我的,若是拿此剑给他,他一定相信。”
王小六说道:“好,我先去通知还虚道人。还有,张大哥,此去山上全是自己人,千万不要动干戈。”
张铁胆一口答应,想到自己之前在三毒门深得人心,加上都是些旧人,必然认识自己。想到此,便一口答应王小六。那王小六一个纵身,便消失在了黑夜之中。
张铁胆朝云凡过去,说道:“云兄弟,刚才的话想必你一定也听到了。这是我们派中之事,不用连累云兄弟。”
云凡一听,他果然厉害,知道自己要开口相助,便说道:“张大哥的家务事,兄弟本不应该管,可是既然你叫我一声云兄弟,必然是不拿我当外人了,这个忙我一定帮。”
张铁胆不禁佩服云凡的侠肝义胆,笑道:“云兄弟真乃性情中人,我交这个朋友是上天给我面子。”说完,哈哈大笑。
其中守卫的另一个人也是门中旧人,一向听从王小六的。刚才王小六嘱咐过他,他便对眼前发生的事情视若无睹。因此,三人轻易就过了第二道关卡。
之后一连过了七八道关卡,一开始都拦住,可张铁胆早已经熟悉切口,便用切口通过。当问到云凡之时,便说云凡是天云帮来投靠天毒门的。虽然张铁胆早就有反心,可这时毕竟不能张扬,便用了切口。过了这下关卡之后,三人来到一座吊桥之前。
云凡往前望去,只见前方一座大山阻挡了半边清月,这座大山之后,隐约有光线和喊声传来。张铁胆道:“转过这座大山,是山上中间一块平地,山神庙便在其间。这声音恐怕是山后传来的,大家要小心。”
云凡和陈义天点点头,正要往前走,却听见两个女子的声音道:“站住,什么人?”
云凡吃了一惊,一路上都没见到女子,这会儿这清脆的声音扯动他的相思,首先想起了楚楚,后来想起了红铃,最后想起了傲雪和欧阳倩。
“楚楚——我想你想得好苦,你怎么会在这儿?”云凡不禁脱口而出。只听那女子道了声:“淫贼。”接着云凡就听到一阵的破空之声,一把明晃晃的剑朝着自己刺来。
云凡这才意识到自己失礼了,轻轻地往旁边一侧身,那剑便刺空了,正想出手,却想到自己本来是冒充了,这一打非得穿帮不可,便凝掌不发。
这一闪避,所有人都吃了一惊。云凡的本事,连张铁胆也没见过,只知道惫苟杳的武功很高,他的徒弟必然不会很低。虽然这么想,可真正见到云凡的本事的时候还是吃了一惊。
剩下三人更不用说,这个女子陈义天认识,是飞花堂的内堂护法,这会儿是奉命来把守此处,查询过路之人。
云凡也被自己吃了一惊,没想到自己的身法这么快,想必是练了毒功之后,毒性虽去,内力没去的缘故吧,当下也不再多想。
那女子一剑刺不着,女子更加恼怒,刷刷刷,刺出三剑杀招。云凡见情势不好,对方的剑法轻灵,宛如一条游龙一般。云凡便向后一退,刷的一声抽出了铁匠给的宝剑,一剑过去,只听闶阆一声,女子的剑竟然被削成了两段。
那女子吃了一惊,手中拿着半截剑,月光洒在她那在夜风飘舞的长发之上,隐约能看到她脸上的杀气。
云凡双手一拱道:“在下得罪了,这里是五十两,权作赔偿之用。”女子一看,云凡手中拿着的银票,便抛出手中断剑。云凡一时不防,自己往开一躲,银票却嘶啦一声变成了两张。
云凡不禁心中恼火,这时陈义天赶紧上前道:“姐姐息怒,这位公子是我们请来投靠天毒门的天云帮的帮主,一时误会,望姐姐不要往心里去。”
云凡和张铁胆初听见他这么肉麻的话,就觉得他有负陈义天这个名字,生出些许反感。可云凡是外人,不懂三毒门的规矩。而张铁胆被调到分舵,也不知道最近总舵的规矩。原来这飞花堂的堂主是个绝世美女,深得薛如雷的宠爱。因此其中的女弟子便飞扬跋扈,门中其他男人见了她们不叫姐姐,便会有大祸临头。
那女子哼了一声,带着嘲讽的语气道:“我当是什么人呢?原来是一帮之主,看来这帮助都喜欢折断别人的宝剑,还无耻地拿银票来赔。他们都以为天下的剑都和他们的剑一样是废品。”
云凡听得怒火更盛,张铁胆毕竟老道,拉着云凡的云凡的手示意他不要冲动。云凡也记起来师父说要自己不要冲动,便强压怒火,这才觉得胸口舒服些。
陈义天笑道:“姐姐说得是,没事了,我们就过去了。”
女子听了哈哈大笑道:“好好好,今天便赏你们过去。”
张铁胆和云凡都强压怒气,忍气吞声地过去了。过去之后,陈义天才将门中最近的规矩变动说出来给二人听,二人听了都不禁叹口气。
等转过那个山头,就见到一片的灯火通明,数以万计的人黑压压地,吵闹声此起彼伏。三人就乘机混到了人群之中,其中什么样的人都有,穿着打扮从乞丐到衣着华丽的贵公子,数不胜数。
这是一个巨大广场,场地周围都竖着许多木杆,木杆之上有一大盆,盆中燃烧着熊熊烈火,照亮了整个广场。
在场地之中不知道等了多久,混乱的场景依旧没有改变。突然,一声清啸发出,震得在场的每个人都耳朵欲聋。
云凡朝着声音看去,只见前方有一高台,上有一年轻书生,头戴方冠,一身长袍,手中一把折扇,相貌堂堂,风度翩翩。若不是亲眼见到,怎么会料到这么一个文文弱弱的书生发出的啸声能这么响呢?
只听他说道:“各位武林好汉来捧场,天毒门真是觉得不胜荣幸。俗话说,强者为王,我们毒道和在场的各位练的是一样的功夫。可那些自诩为名门正道的气道人士,乘毒道衰落,屡屡侵犯,不把众位和毒道中人放在眼里。长此以往,恐怕气道称霸武林的野心就会实现,这对在场的各位可不是一个好消息。”
刚才还清静的人群,这会儿如同开锅一般,沸腾起来。书生再次清啸,众人才停止说话,书生接着道:“我看咱们这么受气的原因,就是内部不团结,才会被气道中人各个击破。为今之计,只有大家联合起来,才能抵抗住气道的攻势,扑灭他们的阴谋诡计。”
在场的门派,虽然人数众多,可大都是小门小派,加上是旁门左道,一度受到气道的围攻,这时听了书生这几句,都不禁叫好。
这时,却听见另一个声音道,这声音苍老之极,众人都觉得一阵浑厚的声音传来,却没有书生那么刺耳。
这人道:“依天毒门来看,要这么样团结为好呢?”
书生道:“不知哪位高人前辈,可否上来说话。”
那人道:“我年纪一把,上去那么高,骨头都散了,可不如你们年轻人这么喜欢爬上爬下的。”
书生听得,却不生气,笑道:“这位前辈敢说话,却不敢露面,莫非只有嘴上功夫好么?”
在场之人听得,都哈哈大笑。这时,整个场上回荡着一股破空之声,那书生道一声:“来得好。”一个翻身,腾空而起,接着缓缓落地,脸上仍旧是和气淡定的表情,手中却多了一件尖长的东西。
书生道:“南海琼岛派飘渺老人果然非同凡响,在下领教了。”
书生刚说完,身后却站定了一人。众人谁也没有留心这人什么时候来的,什么时候上去的都不知道,连周围的守卫都莫名其妙。
飘渺老人道:“好,天毒门虽然地处西域,可也非同凡响。”
书生道:“老前辈过奖了。”
突然,飘渺老人一掌拍出,掌气冲出,便带了一道红气。书生一见,大吃一惊,将折扇一开,甩出去用折扇抵挡红气。这把扇子扇子是书生用精钢制造的,而且打出去之时带了自己的内力。谁想到这扇子一碰到红气,便发出嘶嘶的声音,不一会儿,在空中化成了一滩水。
书生一惊道:“红水毒功!”
飘渺老人哈哈大笑道:“好小子,果然有见识。”便一掌一掌拍出,十几道红气朝着书生而去。书生见不好,不敢硬接,只得来来回回地躲来躲去。
飘渺老人见情况要是纠缠下去,对自己不利,便飞身下台,一把抓起一个三毒门的守卫,朝着书生丢去。那书生一接,就看到这个守卫全身痉挛,脸部扭曲,再一看手,已经黑中带青了。
飘渺老人哈哈大笑道:“俏书生石红青,不过如此,哈哈哈哈•••••”一掌拍出,就要打在中毒后难以快速行动的石红青身上。这时,只见一个身影闪过,接着飘渺老人就觉得一道刚猛的力超自己推来,纵身一跃,便躲开了。
飘渺老人狰狞着面容,怒道:“哪里来的臭小子?”
“行不更名,坐不改姓。我正是小侠云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