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凡刚要跟上前去,却被惫苟杳一把拦住,只听他说道:“你干什么,不要命了?”
云凡回头看见了他眼光如电,不敢去看他,只得乖乖地在他身旁坐下。只听惫苟杳自言自语道:“果然不出我所料。”对云凡说道:“你知不知骑马的一堆人里,最头里那是谁?”
云凡见他的服侍较为古怪别人的毒字写在背后,他的毒字写在胸前,背后是一条蛇,就说道:“应该是他们的头领吧。”
惫苟杳点头道:“对,那人一出掌就能在一个时辰之内将你变成一堆烂肉,你信不信?”
云凡一听,毛骨耸然,说道:“怎么会有人那么厉害。”
惫苟杳嘿嘿一笑,说道:“这不过是他们之中的小角色而已,看来中原武林又要面临一场大劫难了。”
云凡见了那毒字,知道他们是三毒门的,说道:“前辈,三毒门的武功我见识过,那薛如雷的功夫不过如此,比起青老前辈有还不如,怎么会危害整个武林呢?”
惫苟杳冷笑道:“三毒门?那也算毒道中人?不过几个下三滥的小匹夫而已,那薛如雷更只是这帮人之中的一个小小的帮众而已。”
云凡问道:“是什么帮这么厉害,比周不颠前辈还要厉害吗?”
惫苟杳听了一惊,转而脸色恢复平静,说道:“周不颠的轻功有两下子,说到内功修为,不免让人笑掉大牙。”
云凡听他连周不颠前辈都不放在眼前,不知道他是什么人,问道:“前辈莫非是丐帮中人?”
惫苟杳嘿嘿一笑, 说道:“丐帮帮主只配给我提鞋,那些不过是些徒子徒孙而已。”
云凡一听,更是大骇,心想这一定是丐帮中的前辈高人,再看他须发皆白,一张脸却和四十多岁的中年人差不多,让云凡更加惊讶。
云凡见他脸色冷峻,不敢再去问。惫苟杳道:“你这小子不知几世修来的福分,竟被你将元灵子附身,怪不得那些人要处心积虑地要接近你。”
云凡不懂他说的话,问道:“前辈,什么是元灵子?哪些人不坏好意了?”
惫苟杳摇摇头道:“天机不可泄露,一切全凭你自己。我只能跟你说,一切事情都会有转机,不过时机未到而已。”
“走——”突然之间,云凡被一只大手拽了起来,飞也似的狂奔,将自己扔到一个马棚之前,里面有几匹骏马,显然这是几匹好马。
云凡不懂他什么什么意思,只听惫苟杳道:“一个月后到九龙峰去,自有人帮你解毒。”云凡刚要回头去看,却已经不见了人影。
云凡道:“看来高人行事就是古怪,周前辈也是喜欢这样抓着人走,也是一下子就不见了人影。”
云凡看了前面几匹健壮似乎要飞奔的马,牵了其中一匹马。这马全身如同黑缎子一般,漆黑发亮,四肢粗壮,肌肉发达,嘶鸣有力。云凡一见,就喜欢上了这匹马,一骑上去,这马似乎很听话,飞也似的奔向前方。
只听见后面有人大叫:偷马贼!云凡心惊道:前辈怎么会让我偷马呢?想必是让我赶快到九龙峰去,不过顺路经过洛阳,不妨到那里打听一下大哥的消息。
云凡这样想着,却听见背后马蹄声响,原来是有人追了上来。云凡心想不妙,赶紧催马前进。但后面那人似乎发了一声奇怪的口哨在,这马竟然自己跑了回去。
来人是个中年大汉,光着膀子,一身的肌肉,头发散乱,背着一对斧子,在马上怒喝道:“偷马的小贼,给老子下马来。是哪路的人物,报上名来。”
云凡听得,只有下马,不知道该怎么开口。那大汉更加愤怒,吼道:“你这小贼,骑走马却不给马钱,问你又不回答,什么意思。”
云凡一听,什么?他是卖马的,早说啊,自己还剩二百多两的银票,不就是买马么?突然,脸上的表情变得难看。
那大汉怒道:“你再不说话老子就打人了!”
云凡叫道:“等等!”
大汉停下去背后抽斧子的双手,啐了一口痰,说道:“有话快说,有屁快放!”
云凡道:“我身上没带钱,我回去取了再给你。”
那大汉怒道:“你耍我,赶快拿钱出来,否则让你身上多几个窟窿。”云凡心道,逃跑倒能走得了,看这大汉一身莽力,轻身功夫应该不好。但自己不是成心偷马的,况且惫前辈带自己到这来就是为了让自己骑马到九龙峰去,也并非生搬硬套,既然前辈这么做,自然有他的道理。
一时间,云凡在原地纠结,不知道怎么办。突然,一阵劲风袭来,云凡只道不好,一个轻身躲开了来袭。原来那大汉见云凡不给钱,就直接打上了。
云凡心中不知道该怎么办,只是躲躲闪闪,并不去进攻。那大汉恼得大叫,却一点也碰不到云凡。
突然,那大汉双斧甩开,冲自己飞来,距离太近,云凡一个急闪身,腾空翻了一个跟头,怀中似乎有东西掉出来。
那大汉捡起来一看,哈哈大笑道:“小爷跟我开玩笑呢,分明有一百两银子却说没钱。好了,这一百辆银子足够买这匹好马,告辞。”
原来正是一百两的银票,云凡顿时明白了,心中感谢惫前辈想得周到。那大汉一笑,便骑马离开了。云凡摇摇头,上马便向大道走去。
没想到刚走了一小段路,后面那大汉又哇哇大叫地赶上来, 双手举着斧子,直冲云凡而来。云凡这次也恼了,这钱都给了,他怎么老纠缠不休,心中有气,便将清虚子叫给自己的龙行二十四式一口气打出了三招。毕竟云凡没有害人之心,当时下山之时已经到了第三重的功力,现在经过各种修炼方式,虽然没有了毒功,功力却比以前变强了,这时也只是使出了三层的功力。
没想到三掌掌气打过去,被那人用斧子略略一挡,便格开了。接着,便拿斧子朝自己硬砸,云凡赶紧加重功力,一直将全部功力使出来,愣是没打过对方,自己却被这纯刚猛的好不借力的打发消耗过度。
当云凡气衰力竭的时候,那斧子已经劈了下来。云凡心道不好,等了半天,却见那大汉憋得满脸通红,似乎怎么也动不了双斧。
云凡也觉得奇怪,只是对真的很奇怪,明明自己举着斧子,却怎么也劈不下来,似乎被一个大力士握住了斧柄,动惮不得似的。
那大汉喊道:“何方英雄,要么就现身,鬼鬼祟祟地算什么好汉。”突然间,只听得啪的一声想,云凡什么也没看到,再看那大汉,不禁笑了出来。原来刚才那一声响正是那大汉被打的声音,现在脸上红肿得跟桃子似的。
那大汉不断地咒骂,结果又几道清影闪过,那大汉脸上有多了几块红肿。云凡突然想起来了,叫道:“周前辈,你好啊。”
只听空中有一人笑道:“嘿嘿,还是被你认了出来。”说完,一个人影到了云凡旁边,正是周不颠。
云凡一见周不颠,便开心地笑道:“周前辈,你不是去通知各个隐逸的武林前辈了吗?怎么会在这里?”
周不颠叹了口说道:“哎,我正是跟一个人来这儿。但他似乎不愿意见我,我一靠近,他就远远地躲开了,似乎能察觉到我的接近似的。”
云凡一听他说什么武林前辈,刚才惫苟杳又带着自己飞奔,便笑道:“周前辈莫不是要找惫苟杳前辈?”
周不颠脸上露出惊讶之色,说道:“你怎么知道,我正是追他来此。没想到他比我厉害,我追不上他。后来见你在这被这家伙欺负,就帮你一把。”
云凡一听, 心中感激,但听到以周不颠的轻功,竟然追不上惫苟杳,不由地对惫苟杳暗暗佩服,于是笑道:“惫苟杳前辈喜欢喝酒,你不妨带些美酒去。”
周不颠一拍脑门大叫一声哎呀,说道:“多亏你提醒,我差点忘了他喜欢喝酒,好了,我帮你打发了这家伙就一块去找美酒。”
云凡摇摇头道:“不不不,他不是坏人,我只是误偷了他的马,但是刚才已经给钱,却不知道他为什么跟上来。”
谁知那大汉怒道:“你的帮手厉害又怎么样,你杀了我啊,十八年后,老子又是一条好汉。 但是你这无耻的家伙,我就算死也一定要讨个说法。”
云凡被他整晕了,什么?自己无耻,说道:“这位大哥,有什么事情说清楚,要是我不对就跟你道歉。”
那大汉似乎语气缓和些了,说道:“我刚才见你给钱,以为你这人还不错。谁想我一摸胸口,我那一百两却不见了,再仔细一看,却是我那一百两。你的帮手再厉害怎么样,你不给这一百两,老子跟你拼命。”
云凡听得云里雾里,似乎他这么说是自己偷了他那一百两,然后再做好人买他的马。可自己根本什么都没做啊。等一看周不颠的时候,只见他脸上憋着笑不出来。
云凡顿时明白了,这位周不颠前辈一生气就爱捉弄人,那大雕不就是他的杰作么。不过,到底这大汉哪里得罪他了,就问道:“周前辈,你和这位大哥有什么过节吗?”
周不颠道:“我和他能有什么过节,他配吗?”那大汉听了强忍住怒气。
周不颠接着道:“我看这家伙偷了官马,不过想逗他玩玩,他又是什么好人了,况且那银票不是还给他了吗?而且既然是偷别人的马,被人偷一匹也是活该。”
云凡惊讶他竟然在自己什么知觉连看都没看见就塞进了一张银票,更惊讶的是这些马却是那大汉偷的。
那大汉一听,脸涨的跟猴屁股似的,说道:“我娘病了,请了许多大夫都治不好。有一个大夫能治,却要五百两的诊金,刚好有一对官兵经过,我就抢了他们的马去卖。”
周不颠摇摇头道:“不对,这官马腹下都有标记,你一拿去卖,那马贩子不敢收,多半借口取钱去告发你。”
云凡一听,去看马腹之下,果然有官方印记。那大汉说道:“我也知道,可我娘病重,若不得医治,怕是难以设想。”
云凡一听,他偷马竟然是为了自己的母亲,一想自己没有母亲,是师父把自己抚养长大,要是师父得重病,自己也会和他一样的。便说道:“周前辈,求你件事情可不可以?”
周不颠道:“你已经答应听我的命令了,怎么还要求我?”
云凡心想他行侠仗义,肯定愿意听别人说他侠义行径,便说道:“周前辈,这不是我个人私情,而是符合侠义之道。”
周不颠一听,问道:“哦?你说说看。”
云凡道:“这个汉子明显是个十分孝顺的汉子,可就他这样卖马,等挣到钱他的母亲恐怕已经难以救治了。身为侠者,是否应该扶危济困,无私救人?”
周不颠一听,说道:“你说得好,咱们这就帮帮他。”
那汉子一听他们愿意帮自己,说道:“两位的好意在下心领了,可没有五百两银子是不行的。虽然在下穷,却也不会像乞丐一样靠人施舍。要是你们想要帮我,干脆买了这五匹马得了。”
云凡刚要回答, 却听见林中一个声音道:“乞丐怎么不好了?”云凡一听声音,就知道是惫苟杳,便心中大喜。
果然,云凡还没反应过来,惫苟杳已经出现云凡跟前。云凡这时刚要开口,周不颠早已经蹦了起来,说道:“好啊,你耍我是不是?”
惫苟杳笑道:“周兄别来无恙啊,怎么一见面就口出无状?”
周不颠道:“咱们好歹有二十多年的交情,可你一见我就跑,到底什么意思。”
惫苟杳笑道:“并非我有意躲你,而是想看看你的轻功是不是比以前厉害了。这几日一看,果然非同凡响。”
周不颠听了哈哈大笑,说道:“那么比你怎么样呢?”
惫苟杳知道他生性癫狂,便笑道:“自然是周兄高我一筹了。”
周不颠一听,笑道:“好了,好了。那我就不跟你计较这几日的事情了,这有个孝子,他娘病重,你给不给看看?”
这时云凡才开口道:“惫前辈,这人非常孝顺,请前辈看在侠义的份上救他母亲一救。”
惫苟杳笑道:“你知不知道我为什么领你到这儿来?”
云凡道:“莫非前辈想要让我骑马到九龙峰去?”
惫苟杳哈哈一笑道:“这人的情况我早就知道,而且九龙峰上其实不会有人救你。”
云凡一听不懂了,说道:“为什么?”
周不颠嘻嘻拍手道:“这还用问,自然他试你了?”
云凡挠挠头,不明所以。惫苟杳哈哈一笑说道:“周兄还是二十年前一样直爽豪放。”周不颠得意地说道:“那是自然。”
惫苟杳道:“你到这儿之后,一听我说九龙峰有解药,而眼前正好有几匹骏马,你要是心中只想着自己而不去理会这汉子的话,那你到九龙峰上不会有解药,而且会受到很大的折磨。但是你要是心怀善念,顾忌这个汉子的孝顺,你便走不了,那你非但不会死,而且有很大的福缘。”
云凡更加不解,只听周不颠说道:“傻啊,叫他师父,他就把他一身的本事传授给你了。”
云凡听了一愣,惫苟杳笑道:“我一身的本事,几十年来却未遇到可以传我衣钵的。今日见你根骨奇特,便想收你为徒。但不知你品性如何,便设下这一计。”
云凡听后,挠挠头道:“前辈肯收我为徒,我真是感到说不出的荣幸。可我的师父是清虚子,按道理来说,必须禀明师父才能另行拜师。”
惫苟杳听后更是一笑,说道:“好好好。清虚子与我乃是至交,我收你为徒不妨事。而清虚子有碍门中规矩,却只得传你一身自己琢磨的功夫,很多他自己的功夫却没有传授给你。而我收你为徒,是想让你传衣钵,你师父自然不会反对。”
云凡一听,立刻下拜叫了声师父,惫苟杳也笑着点点头。那大汉之前见过惫苟杳,自己被官兵追杀之时他救了自己,这时见他愿意帮自己,便非常高兴地让众人一人一匹马,骑着往家中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