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凡在洞中睡了一夜,一直睡到了第二天早上。正回想前一晚的事情,就听见了一阵喧哗吵闹之声,等近前才知道是有人在争吵些什么。由于大雪下了一晚上,洞口外都蒙了一层厚厚的积雪,将洞口覆盖住。但是因为云凡昨晚出来之时雪已经小的多了,所以这时覆盖在洞口的积雪不太厚,能够听见外面的动静。

从声音来看,对方大概有四人,踩着厚厚的积雪吵吵嚷嚷地走了过来。突然其中一个粗重的声音大骂道:“奶奶的,老子差点掉进了这风绝谷中。”

云凡已经知道他到了悬崖边上,也就是离自己所在的洞的洞口比较近,一旦他在洞口的山壁上走几下,那洞口必然出现在他们的眼前。可那人刚刚踩空,这会哪敢再靠近悬崖,所以云凡暂时不怕被他们发现。

一个年老的声音道:“你们少说两句,堂主叫我们来找墨阴剑。昨晚下雪疏忽了防范,差点被那臭乞丐得逞。堂主听了大发脾气,说咱们兄弟看管不利。以后大家都注意点,就是山崩了也他妈的不能给我擅离岗位。”

老者说完,众人都沉寂半天不说话,想必这老者在青龙门中的地位较高,是以别人不敢反驳他的话。

这当寂静的时候,一个年轻的声音道:“白护法,这墨阴剑真的有那么神吗?”

年老的声音道:“你们只管做事,用不着知道那么多。”

那年轻的声音恩了一声,就没说话。那年老的声音道:“墨阴剑乃是镇门宝剑,我虽身为五堂护法之一,地位仅此于堂主,可这门中的秘密除了门主他老人家,谁还敢多知道一点。”

众人都不说话,想必都是默认他所说的。年老的声音接着道:“这墨阴剑我只听堂主说过一点,这墨阴剑,顾名思义,蕴含着天下至阴至邪的力量,听说人一旦功力不足,便会被剑所驾驭,最后什么样我也不知道,反正是成为邪魔外道的那样吧。”

众人听了都咦的一声,显然这老者是第一次吐露这些事情。一个尖细的声音道:“嘿嘿,还真他妈的神。可就是谁也没见过,上次气道围攻也没见门主使过,是不是扯淡呢?”

老者道:“这谁知道,别说废话了,赶紧找,据冯天南那个小子说他已经打伤了那臭乞丐,那就说不能逃远了,就一定藏在附近。门主说了,这臭乞丐掌握着一个重大的秘密,而且他一来这墨阴剑竟然不见了,想必是这臭乞丐藏了起来。你们这几个东西,昨晚又吃了不少的酒吧,怎么样,好喝吗?”

众人都不说话,只听年轻的声音道:“白护法,你要来,让你尝尝二十年的陈酿。”

那老者怒道:“饭桶,就会喝,那乞丐从我们飞卢堂地界溜了进来,要是找不到那乞丐,你们掉脑袋是小事,堂主他老人家也得跟着你们倒霉。”

几人唯唯诺诺地道是,老者道:“都给我赶紧去找,还在这儿看雪啊。”三人答应一声,飞也似的离开了。

那老者似乎没有离开,在原地等了半晌,似乎在等什么人。突然,一声唿哨声传来,接着老者也打了一声唿哨。然后就听见脚步轻盈,似乎是有人在施展轻功在厚厚的积雪上行走。

本来云凡的修为也已经到了一定地步,耳朵极为灵敏,况且在阴暗的地牢里,一是凭借功力感觉,另一个就是凭借灵敏的听力了。所以,外面有什么动静云凡都听得一清二楚。

那脚步声越来越近,最后在老者的附近停了下来。只听到一个熟悉的声音,云凡似乎在哪里听到过。

来人说道:“怎么样,事情办妥了吗?”

老者道:“恩恩,已经差不多了。主人说什么了?”

来人道:“头说,咱们拿了青龙珠后就到九龙峰上去拜见他老人家。”

老者道:“我已经查明,这青龙珠却是在风绝谷底,可我没探听到怎么样下去,这风绝谷据说和断龙崖一样深,真是没什么办法。”

来人道:“嘿嘿,那臭乞丐一听说墨阴剑在青龙门,飞也似的来了。”

老者道:“你到底拿到墨阴剑没有?”

云凡听了心中一凛,老者似乎知道谁拿了墨阴剑,但还叫自己的手下去找,莫非是什么奸细?只听来人嘿嘿笑道:“那自然。”

只听闶阆一声,就听见老者哎呀一声,半天赞叹不已。云凡心道:想必那来的人一定拿到了墨阴剑,否则那老者也不会如此惊讶了。

空气寂静了半晌,老者才道:“你•••你是怎么得到?那石窟里面机关重重,你竟然能来去自如?”

来人哈哈大笑说道:“我哪有那么神,自然是那臭乞丐的功劳了。我装作夜行人,去偷袭丐帮,故意留下有关墨阴剑的消息,没想到那帮笨蛋果然上当,不只一次来青龙门找麻烦。那葛村云这臭乞丐,还他们真有些本事,竟然让他通过了机关重重的石窟,他料想自己不能拿着这剑走了,便想先藏到这风绝谷的悬崖之上。可他哪知道,我既然放假消息,就一直跟着他,他一走,我就拿绳子倒缒着拿到这剑。后来在祭台附近碰到了他,我我假装是青龙门的人发现了他,便想乘机杀了他,没想到这家伙如此厉害,吃我了平生功力的三掌还扛得住,可这我已经跟堂主煽过风了,咬定是这家伙偷了墨阴剑。这家伙号称无孔不入神机窍,这下恐怕会全身是孔了。”说完哈哈大笑。

云凡一听就明白了,原来他就是冯天南,那个卑鄙无耻的家伙,楚楚的父亲就是被他暗算的。

接着听老者道:“高高高,果然高,主人想必这次一定重重有赏了。”

来人笑道:“主人但凡传我一招半式,便足够威震江湖,怎么敢望重重有赏了。”

来人大笑,突然老者道:“小心,有人!”

突然又有一阵脚步声传来,似乎还有其他人来了。老者道:“何方的朋友,干嘛不现身。”

云凡刚才愤怒之下,不管别的了,悄悄地在洞口挖了一个小孔望外看,而外面不仔细看却看不到里面。只见一个面似盘虬老根的老者,满头白发,接着一个削瘦的中年汉子背对着自己,想必这人便是冯天南了。云凡看了不禁咬牙切齿。

那老者说了几声之后,一个身影窜出,如同鬼魅一般,还没看清他的身法,已经到了老者和冯天南的三丈开外。

老者笑道:“我以为是哪路英雄,原来是南痴北癫的北颠周不颠,失敬,失敬。”

周不颠道:“哪里,哪里,正是你不颠爷爷。”

老者听了之后并不发怒,知道他行事癫狂,素与常人大异,说话颠三倒四,也不跟他去计较,说道:“不知周兄来此有何贵干?”

周不颠嗔怒道:“叫我不颠爷爷!”

老者强忍怒气道:“我一再忍让,周兄若口出不逊,莫怪我无礼了。”

周不颠笑道:“你们打不过别人,就爱当龟孙子逃跑;行事卑鄙无耻,让武林中人耻笑,怕你当孙子我还不愿意认呢!”

周不颠刚说完,只见冯天南嗖地一声窜出,一掌朝他打来。原来他看周不颠如此张狂,早就忍不住了,却不知道周不颠的厉害。而老者心中暗想:他骂我,我难道不怒?可你素在西域,不知这周不颠的厉害,让你知道知道也是好的。最好是你能打伤他,我就有机可乘了。

只见冯天南连打了几十掌,都被他闪开。冯天南心中知道不妙,对方比自己高出很多,要是他一出手,自己必然非死即伤。但又一想,这老头知道这家伙厉害,却不提醒我。冯天南这下便和老者有嫌隙。

只见周不颠和泥鳅一样闪来闪去,嘴中嬉笑道:“来啊,来啊。这飞卢堂的白寒山白护法是个龟孙子,不知道你是不是,嘿嘿,嘿嘿。”

冯天南听了大怒,使出自己平生所学的掌法“残花无影掌”,这路掌法打起来如同残花飘落,掌法多变,让人看不清路数眼花缭乱,最终中招。冯天南也是气道中人,知道自己的修为不及对方,便想在招式上胜过对方。

但无论冯天南使得多么眼花缭乱,多么快,周不颠每次总是躲开,而且他打一掌躲一下。通常来说,对方掌力袭来,一般躲开或者接住,而没有这别人打一下,就躲一下,好多还是很难躲开的部位,周不颠竟然一一躲开了。

周不颠道:“这残花无影掌使得太废物,残了道人怎么会教出这种笨蛋。”

冯天南听了一惊,残了道人正是自己的师父,已经二十年没有出江湖了,这人怎么知道。这下一想便分神,只听周不颠道声:“接招。”然后觉得胸口剧痛,一口鲜血喷出就飞了出去。

周不颠大叫道:“果然是个废物,一掌就打死了。白寒山,怎么样,你这龟孙子还想跑么?”

白寒山见了也是一惊,他知道南痴北癫号称武林两大泰斗,没想到却如此厉害。那冯天南在西域名头不小,却一掌被他杀了,想必西域没什么能人罢了。看他刚才的身法,自己估计也逃不了,况且周围没有人,索性低头,日后来个死不认账就是了。他怎么也没料到雪后面还有云凡在偷听。

白寒山笑道:“自然,大丈夫能屈能伸。我绝对不是爷爷的对手,还请爷爷放孙子一马。”

周不颠听了哈哈大笑,说道:“好孙子,你日后再敢做什么伤天害理的事情,我先将你的狗头剁了喂狗。”

白寒山听了唯唯诺诺地点头,周不颠只是哈哈大笑。云凡在洞中看了白寒山这副低贱的德行,不禁一笑,幸亏声音很小,外面的人听不到。

那白寒山一脸的羞愧,头也不回地走了。云凡正要看周不颠怎么行事,突然周不颠说道:“雪后头的小鬼,给我出来。”

云凡一惊,还没反应呢,就只觉得一只伸进来,自己就被抓小鸡一样抓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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