凯歌急匆匆的冲到会议室门口,喘着粗气。他停顿了一会儿,说道:“队长,那些足迹交给苏台市鉴定后,得出了初步的结果。之后更详细的得等一段时间。”

曾今朝点点头,“你先进来,说一下初步的。”

凯歌还没有来得及喝一口水,就站上讲台,放了张图片,是十二号留下的脚印。

他指着技术处理后的黑底白色脚印,“这里有两种脚印,第一种是是球鞋——准确来说是篮球鞋,因为鞋子前掌设计很大,后掌设计很小,中间部分多向脚内侧倾斜。隐约看出是乔丹牌子的。从这个脚印来看,鞋子为43码,结合体育西门视频中,因为肇事的司机。”

凯歌调出第二个脚印:“第二个是皮鞋的脚印,码数为41码,两者间的距离经过多次测量,保持在50-52厘米之间,那么身高应为1.65-1.7M之间。之所以是凶手的脚印,因为有些脚印压在了第一个脚印上面,是后来者。依然如上次,右脚痕迹浅与左脚。”

江西穆将凶手的记录下来,而那个右脚痕迹浅与左脚这一信息,与第一次命案一致。凶手到底是怎么样的人?

开会结束后,江西穆到技术科找边江:“那指纹检测出来没?”

“我正要跟你说。”边江将笔记本还给他,“我们在锋兴园的扶手上采集到的指纹,与你笔记本上的指纹都不同,不管是你还是那人。”

江西穆点点头。这验证了自己的想法,阳光定然不是凶手。

在上次与阳光的接触过程当中,他发现阳光十分紧张,更有害怕在其中。他不住的看向别处,就是不愿和他对视。这显然是在逃避。

在想想他那双鞋,是Nike,阳光一直强调这是安夕教练所送,一整个星期都在穿着。这显然也是在隐瞒某件事。

联想足迹鉴定,肇事司机所穿的鞋子为乔丹篮球鞋,身高约1.75—1.8米之间。这应该是个经常打篮球的人。

将两者结合来看,阳光身为这肇事司机可能性颇大。同时只要调查车牌,就可以知道是哪位车主。

这第三起案件干扰性很大,很容易就把肇事司机当作凶手,从而结案。当这个干扰排除后,一切又恢复了正常——倒不如说如以往一样扑溯迷离。

如果阳光是这个肇事者,那安夕教练为何会袒护阳光。教练十分肯定阳光在练球,且单独与他再一块。教练提供不出其他证人,很显然这样的袒护毫无说服力。安夕教练为何要帮阳光呢?

江西穆还记得师院初赛当晚,阳光那些队员到体育中心,安夕教练与他们挑战投篮。当安夕教练听到阳光自我介绍时候,愣住且不大相信。当时江西穆就认为这两个人有一段过往,现在想想这确实很有可能。

不知道这个信息是否很重要,目前来说只能列为第二等。第一等重要的话就是积极了解泰常引与阳安,他们是最直接接触凶手的人。泰常引虽然众所周知,但十分难以接近,得队长曾今朝与黄局长亲自去了解。剩下的,就只有那当年篮球队的队长阳安。

凯歌那里还有16本册子,可以先从这里入手。江西穆找到凯歌,索要1994-1999年这6本册子。

重重的一沓放下,震得办公桌砰砰作响。江西穆一页页的快速翻动,着重翻老师名单。既然阳安身为队长,自然是老师级别的。1994年这一本没有,他就翻到1995年这一本。

在头两页就看到了阳安,而当时他的身份是——副校长。江西穆一直以为是从事体育这类的教职工,没有想到来头这么大。同时他也发现了一样有趣的东西,那就是当年于家傲与泰常引的身份。这两人都是分管教导主任一职。简而言之,这两人都归副校长阳安管。

现如今这两人,一个为副部长,一个局长,那阳安的身份——

他打电话给老二中的校长——新校长不一定知道,所以当时这新校长留了上一届老校长的电话。

他大体说明意思后,就直接询问:“你知道那副校长阳安现在在哪?“

老校长思索了一会儿,”你说他呀。他当年是副校长没错了,只是和我的工作作风不一样,我就介绍他到应景机床厂。至于后期,我听说比较落魄,至于去向我就真的不知道了。“

”那这应景机床厂现在在哪?“江西穆问道。

“这个就是现在的应景机械有限公司。”老校长回答道:“你可以去那里问一下。”

电话挂断,江西穆百度搜索应景机械有限公司,在龙江区石仓路。龙江区是水仙市的高新开发区,那一带工业聚集,产值高,是各大投资者争相投资的地方。

江西穆开车半个小时,来到了这机械厂。走进去厂里,机床的声音呼呼作响,穿着蓝色工作服的工人正在忙碌着,穿梭在钢板与车间的路上。

他询问保安:“你们这里是否有一个叫阳安的人?”

保安大约40岁,黝黑的脸堆砌着皱纹,他摇摇头,“我们厂没有这个人。”

“可以见下你们这的经理么?”江西穆将证件拿出来,冷冰冰的问道。

保安带着他到厂房最后面的一栋三层楼,说道:“三楼你找高总就可以了。”

江西穆走上了楼,敲敲门,随后推开门,介绍了来意。

那高总满脸堆着笑容,请他进来。“坐坐坐,我给你倒茶。”他个子不高,约1.6M,身形较为臃肿,尽管肚子并没有凸得无以复加。明明是娴熟的倒茶动作,却在今日变得格外的生疏。

“今日过来,是想了解什么情况呢?”高总递上自己的名片。

江西穆扫了一眼名片——高山清,应景机械厂总经理。他收好名片,径直问道:“你之前厂的名字是应景机械厂,是吧?”

“嗯。”高山清说道:“你也知道在上个世纪,许多老企业进行改制,深化企业改革,进一步探索公有制,特别是国有制的多种有效实现形式,大力推进企业的体制、技术和管理创新。我们厂也在改革的浪潮当中,进行了公司制的转换。在1999年就改名为应景机械有限公司,不叫什么机床厂了。”

“阳安这个人,你知道么?”江西穆冷冷的问道。

高山清愣了一会儿,眼睛慢慢睁大,眼眸中散发的微光轻微的晃动着。随后他轻轻咳嗽一身,微微侧过身,抿着茶好几口。

江西穆看得十分分明,又再问了一遍:“你是否认识阳安?”问题更深一步。

“这个……这个……”高山清并没有像回答第一个问题那般干脆,支吾 了片刻,喝茶了好几杯,才转过身,说道:“这个人进来之后,是负责搞生产的主任兼书记,后来机床出现问题,他作为主任,引咎辞职。事情就是这样。”

“那他现在在哪?”江西穆问道。

“这个我也不知道呵呵。当时我们厂很多人都买断工龄。买断工龄你知道的,就是企业参照员工在企业的工作年限、工资水平、工作岗位等条件,一次性支付给员工一定数额的钱,从而解除企业和富余员工之间的劳动关系。所以当时阳安买断了工龄,再加这个劣质产品的事情,所以就辞职了。辞职之后,我也不知道他去了哪里?”

“原来这样。”江西穆又问:“那有照片吗?”

高山清抹了抹额头上的汗水,明明是冬季,却如此的反常。他脱口而出,“在上个世纪,照相是一件很奢侈的事情,不像现在那么方便。对于员工的照片是没有的,拍合照的时候,他已经辞职。”

“好的,我就不多问了。”江西穆起身与高山清握手。而高山清勉强的笑了笑,手微微颤抖。江西穆不多问,随后离开。

下了楼到了外面,江西穆看着那办公室,看到高山清正看着自己,但是高山清很快就躲进窗帘当中。

这人一定有鬼。

是的,提及阳安,高山清十分的紧张,不住的喝茶。这样的神情实在太过于明显,江西穆一看边知道高山清有很多事情都瞒着。包括相片,高山清不知道是真没有还是假的没有。

事后得多多调查高山清,但不能明面上。他走到厂房门口,正见两个穿着蓝色衣服的工人在聊天。这两人头发半白,年纪很大,接近五十岁,应该是老员工了。

江西穆亮出证件,那两人变得有些拘谨。江西穆径直问道:“你们认识阳安这个人吗?九几年时候是这里的主任。”

两人面面相觑,点点头,“当时管我们的主任?”

“当时是因为什么辞职的。”江西穆再次问道。方才高山清说的话,他并不是很相信。

“这个……我们就不知道了。”两人不敢多嘴,立即摇头。

“阳安长什么样?”江西穆并不在乎他们逃避的心理,径直问道,好似在压迫。

其中一个人很简单的概括道:“高高壮壮,可惜是个瘸子。”

“多谢。”江西穆说罢,那两人赶紧说自己有任务,急忙跑回了工厂,两秒不见了人影。

江西穆慢慢走出工厂,思索着那两人的话,尤其是对样貌的描述——是个瘸子?

厂房背后那栋三层楼,高山清躲在窗帘后,探头看着外面。哆哆嗦嗦的拿着手机,“有警察问我那件事了,怎么办……我该怎么办……被查到的话……”

“瞧你拿点出现,查到的话,大不了我罩着你。”

高山清大声的回了一句:“我再也不要听你的话!”

“不激动,不激动。我今晚到你家一趟,商量这件事。这件事我们都埋在肚子里,警察怎么会懂咯?”

电话里的人不住的安慰着高山清,高山清再一次选择了妥协,一如15年前那般,被利益所驱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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