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云峰拍了怕安夕教练的肩膀,“所以老爹就很怀念,也给现在的队名取名太阳队呀。”

“老爹,你的腿是因为什么残疾的?”阳光问道。1996年作为队长,那就表明全身建康,残疾只能是之后的事情。

安夕教练却笑笑,“没什么,打篮球被撞到了,之后就不能再打篮球了。”那股云淡风轻的无所谓,反倒让人伤感。“不管我这条废腿,你们什么时候打晋级比赛?”

“11月2日。”阳光低着头说道。

“怎么了?没有信心吗?”安夕教练摸着他的头。

阳光擦了擦汗水,“我们上次是处在第15名,这次要选四强。总感觉——很悬。”

“怕什么,如果将输赢看得太重,就忽略了打篮球最初的本质。打篮球最初的本质不就是快乐嘛。缺少了快乐,为了特殊的目的而不择手段,那何必要打篮球!”安夕教练显得很严肃,当说最后一句话时候,是一字一字的说着。

队员们点点头,心中充满了自信,不去惧怕几日后的比赛。

“来,让我们将手搭在一起。”安夕教练将手伸出来,激情满满的看着队员们。

队员们围成一个圈,将手伸出来,靠在一起,相互信任的看着彼此。

安夕教练激情的喊道:“让我们一起大声喊——太阳队加油——”

“太阳队加油——太阳队加油——”

别仙体育馆回荡着队员们激情澎湃的声音。那份热情、青春,活跃在篮球场上,如那跳动的旋律,歌唱着年轻人追逐篮球的梦想。

11月2号,师院的篮球比赛开始,大批的学生涌入南大门旁的体育馆,黑压压的一片,连下脚的地方都没有。比赛还没有开始,加油助威声此起彼伏。好些个班级甚至为本系制作横幅,画上宣传画,再添一道亮丽的风景线。

江西穆和宋情词走进体育馆,从一道道人墙中找到经济系的比赛场地。宋情词顾不上这拥挤的场面,叽叽喳喳的说着许多有趣的事情:“你不知道,前段时间围绕篮球产生的奇案,班级中、乃至系里面,反倒是刮起了对篮球的热爱。一到了下课,男女生谈论的话题竟然出奇的一致。比如篮球的技巧、NBA、国内的比赛,包括黑子的篮球等等,处处包含着篮球的魅力,就好似一股旋风,将所有人迷得团团转。”

“看来凶手无意做了另一大贡献。”江西穆淡淡的说道,随后问道:“安夕教练呢?听说他被调到别处。”

“对呀,莫校长新建的别仙体育馆。”宋情词笑道:“算是高升啦。”

在比赛之前,阳光特地打电话,想让安夕教练过来观看比赛。然而电话却没有接通。

“队长,到我们了,过去签字吧。”桂明跑过来,喊道。

阳光放下手机,走进比赛场地。

一声哨声,经济系与管理系的比赛就此开始。

在此,先不说这激烈的篮球对抗赛,将目光从水仙师院移到三千米外的市政府,那里正发生着激烈的吵架。

虽然是两个官员的吵架,但对话的内容着实让人为之一紧。

当时是晚上六点,市政府正好下班。

政协办公室走出来两个人,他们显然有些不高兴——

“我最近没空,不要天天来找我。”此人脸瘦削,带着半框眼睛,虽然有儒雅之像,但却十分的火爆。他便是于家傲,至于他的身份——办公室门口写着“副部长”。

“于副部长,别这么说,我们都是好兄弟,联络联络很正常。”说话的这人又矮又胖,油腔滑调是他最大特点。他是市文体局的局长,泰常引。

“不用这么叫我,也不用这么巴结我。”于家傲飞快的说着,嘴中带火,“这事我帮不了你,你自己找上面领导!”

泰常引执意要请他吃饭,于家傲却一字不说高抬着头,径直去车库。

看着于家傲火急火燎的离开,泰常引往旁边吐了一口口水,万分鄙夷的看了一眼办公室上“副部长”三个字。“早晚抓住把柄整死你!”眼眸尽是火红的怒火。

于家傲高抬着头、挺直腰背走向车库。方才泰常引在他办公室坐了一个小时,无非就是想通过他认识上头的领导。他拍了拍衣服粘上的烟灰,脸上尽是不屑——最讨厌这种趋炎附势的小人。

来到他的桑塔纳专车,于家傲却发现一个车轮漏气,这令他十分的火大,“一定是这个姓泰的干的!”愤恨的踹了车一脚。

随后他打电话给他政协办公室主任,让他过来修车。由于今晚是他父亲生日,他得赶紧回家。出了市政府,便是一条川流不息的胜利西路。

在下班高峰期打一辆的士是多么的困难。于家傲伸手,好几辆的士都直接开走,没有停下,因为这些的士的车顶都标明了“载客”。

于家傲咬牙切齿,想不到自己竟然连一个的士都打不到,想想以前要用车是十分的方便,唉——

这时候,一辆的士停在他面前。他二话没有说,径直坐在后面,还没有说目的地,就先骂开了,“现在打车真是难,交通部门是干什么用的,规划都不会规划!”

“我们的士不归交通部门管。”的士师傅淡淡的说道。

于家傲靠在那不太舒服的后座,腾挪了下屁股,还是觉得不舒服,“你的车该换了,坐得都不舒服。”他从后视镜看到那的士师傅,天色已晚,但这个师傅还是戴着墨镜和口罩。

“你要去哪里?”的士师傅咳嗽了几声,抱歉道:“不好意思,这几天感冒咳嗽。”

车后面响起一串鸣笛声。“去大学路的惠民花园小区。”于家傲说道,随后伸头到窗外,冲着后面的车吼道:“按什么喇叭,你有病吧!”

车子启动后,于家傲闭上了眼睛,脑子当中还盘旋着在办公室当中的种种不愉快。

那泰常引分明是想上位,不甘心一直当个局长,因而到于家傲的办公室,想见识上面的省领导。“这是我的一点点心意,你帮我跟上面领导说一下。”说罢,泰常引送上一个盒子。

于家傲最烦这种勾当,怒喝道:“要找你自己去找,真当我什么人!”

现在想想,他还觉得胸口一阵发闷。

“到了。”车子停下,于家傲睁开眼睛,推开车门。

可是,他看到的不是小区那宽敞的大门,而是十分空旷的场地。晚霞当空,几栋低矮的建筑,犹如丑陋的小矮人。

“这是……这是老体育场。你带我来这里做什么?”于家傲打开的士师傅的车门,大声质问道。

蓦然,于家傲瞪大了眼睛,脑门上的汗珠立马滚滚而下。他缓缓后退,而的士师傅却步步紧逼。

两个人之间,隔着一样冰冷的器物。

那是一把黑漆漆的手枪!手枪的枪口正埋在于家傲的胸前!

“你……你要做什么?”于家傲全身战栗,往日的那些威严早已甩到了别的国度。此时此刻,他就像是被踩到尾巴的狗,疼得汪汪不止。

的士师傅冷笑了一声,“你不是早就明白,我要做什么了。”

那种冷笑,好似剔骨的冰刀。

“你——你到底是谁?”于家傲喊道。绝望的声音在老体育场传播,却一点点的消退。

的士师傅摘下口罩,脱下墨镜,甩到一旁。于家傲没力的倒退几步,瞪大了眼睛,全身更是剧烈的颤抖。“居然是你这个卑鄙的小人!”明明是歹毒的恶语,却变成了恐惧的颤音。

“都是你的功劳”他冷笑道。

枪口一点点的往上抬,直至于家傲的心脏。

于家傲双手高高举起,微微弯着膝盖,哭泣的哀求道:“千万不要……我知道错了,我知道错了……求你放过我吧……我——我什么都答应你,我答应帮你办事……”

“早知如此,何必当初。”他眼光狠辣,眼眸之中燃烧着熊熊的烈火,即使倾覆几天几夜的雨,也不足以将这团烈火浇灭。

慢慢扣动扳机——

于家傲绝望的闭上了眼睛,呜呜的喊道:“不要……”

“砰——”

寂静的老体育场里,有一个十分轻微的声响,惊起了远处歇息的鸟,乌拉拉的飞上了高空,划破了晚霞的宁静。

他用手帕捡起地上的弹壳,走向已经躺在地上的于家傲。夜已经黑了,微弱的路灯轻轻笼罩在那十分鲜明的血液上,怪诞之极。他静默十几秒钟,抬头看着黑夜,太阳落下的西边,一颗金星闪耀着明亮的光芒。

他将手枪收好,从的士拿出早已备好的、瘪了气的篮球,放在于家傲身前3米。默默的注视着这个古怪的“仪式”,转身向那金星的方向去了。

晚风拂过于家傲的衣摆,几片树叶洒下,落在于家傲身前,替他撒着“纸钱”。

十分钟后,于家傲猛然睁开了眼睛!

于家傲轻轻的喘着气,一股剧痛袭击了他整个神经,可偏偏睡意又是如此的浓厚。两项胶着下,他心中生着一股火气,一股恨意,“为什么是你……为什么是你……为什么……”

试着动弹右手,然而却得不到任何的反应,隐隐约约,他看到自己的右手离自己好远,好远。他只能用左手,慢慢的伸出来,在地上轻轻的比划。

随后恶毒的冷笑,“咱们……地狱见……”

将头一弯,最后的意识画面,是一个缓慢跳跃的篮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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