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行刑前的一天,我忽然改变了主意。我去找了锦扶,与他共同商议了此次为我顶罪的人,也将三天后的刑罚取消。我这么做的目的很简单,如果有人替我就这样死了,那么我还有宫家岂不是背上了骂名,所以我就会选择以这样的方式来了断。

因为怵蕴的缘故,我被旁人说成是克夫的命。而怵蕴却是旺夫。

也是,我在的时候梅家本来就不怎么景气,而自从怵蕴嫁到梅家来,梅家是日日蒸上。

怵蕴说:“你去给我把茹芳叫过来。”

“是,夫人。”

那丫鬟有些胆战的来到碎新院,看着院子里空无一人,就连屋内也没有人。丫鬟不禁有些纳了闷,‘’夫人不是下令不让茹芳出碎新院的门吗?怎么连茹芳的人影也没见着。‘’

丫鬟正在站屋内寻思着,被一个严厉的声音扰乱:“谁允许随便出入碎新院的。”

那丫鬟有些慌张失措,赶忙转过身来,:“对不起,我不是有意的,是夫人让我过来的。”

“你是说怵蕴。”

那丫鬟头也不敢抬,就连声答应:“是是是。”

丫鬟又继续寻思着,这个声音不是茹芳的,那是谁?丫鬟赶紧抬起来,映入眼帘的是一个男子,而这个男子极为好看,面如三月的桃花般秀稚,那薄薄的嘴唇诱惑至极,而最显眼的却是眼底的卧蚕。

丫鬟不禁问:“你是?”

“莫从秋。”

丫鬟有些质疑:“你是宫小姐的哥哥,莫从秋?!”

“是。”莫从秋的回答很简单。

从宫花出事以来,莫从秋就一直没有开心过,而日渐消瘦,但却丝毫掩盖不了那俊秀的面孔。

“是夫人让我来的,我先走了。”丫鬟躲避着,赶忙就走了。

“物是人非,六年前见你时,你还在关外帮将士兵们疗伤治病,而六年后,你已经嫁做他人。怵蕴,你我情深缘浅。”莫从秋说的话里透着话,不免有过一丝短暂哀伤。

要论起文赋功夫,梅清溪自然是及不上哥哥的。但梅清溪要比哥哥聪明,比哥哥更懂的权谋,且不多愁善感,也不像哥哥那般心生忧忧。

那丫鬟边跑边喘气的来到怵蕴这里,怵蕴见她这幅毛毛躁躁的样子定是出了什么事,赶忙问道:“何事让你这么慌张?!”

“宫花,宫花的哥哥莫从秋来了!!”

听到丫鬟的回话,怵蕴实在是不敢相信:“什么?!莫从秋?!!”

“是,是莫从秋!!”

怵蕴立刻反应过来自己已经失了分寸,她本不该再去想这个人的,她本不该做出这样惊慌的表现,对她来说,莫从秋已是旧年里的陌生人了,不该这样如此。

怵蕴立马恢复刚才的样子,淡淡的问:“哦,我还以为出了什么事呢。”

丫鬟解释:“是呀,小姐。我去了茹芳也不在碎新院呀,我就只看见了莫从秋。”

怵蕴似乎想起了什么,眉头微皱着问丫鬟:“等等,你是说莫从秋是宫花的哥哥?”

丫鬟有些质疑,反问着:“对呀夫人,你难道不知道吗?”

怵蕴当做什么事也没发生一样,面无表情的对丫鬟说:“哦,没什么了,你先下去吧。”

“是,夫人。”

丫鬟迈出房门,心事重重:“这夫人今日怎么这么奇怪啊,她怎么连宫花是莫从秋的妹妹都不知道呢。”

怵蕴瘫坐在鸢尾凳上,冷笑着:“宫花居然是莫从秋的妹妹,呵呵,可真是荒唐至极。原本我就应该被许给莫从秋的,如今,我竟然嫁给了梅清溪,真是世事难料呢。”

莫从秋与怵蕴的过往原本就是不应该的,而就是情深一起度过了三年。这段过往没有人知道,也没人发现,更没有人心生怀疑。只因怵蕴是战场上的大夫,而怵蕴从小便就接触着医术,所以从小便就立誓将来一定要在战场上救死扶伤。怵蕴的愿望实现了,可是在他遇到莫从秋时,她还是一个十九岁的姑娘,如今她也二十五了。

朝潮暮暮并不足以定情,而是在沙场上的血迹斑斑。

那一日,风沙狂席。将士们被沙子蒙了眼,莫从秋也在其中,而敌军就趁此机会攻打溯外,显然敌军是做了防护的,而莫从秋这边也是硬生生的在强撑着。怵蕴总是冲在前线在帮助那些需要救治的士兵,而此时那刀剑并不长眼,就在那血刀快要刺向怵蕴的时候,莫从秋就在距离怵蕴不远的地方,眼看着刀就要落在怵蕴的脖颈,莫从秋拼死挡下了那一刀,就是因为那一刀,莫从秋就患上了后遗症,总会在寒冷与下雨之际全身疼痛万分。

而就是在那时,怵蕴才知道与自己在沙场上朝夕相处了多年的人竟然是自己一直喜欢的人。有些故事总是知道的太迟,而错过了醉美好的年华。

她为他熬药,为他那深重的伤口而感到愧疚,她想用自己的一生来补偿。未曾想,莫从秋觉得不应该用怵蕴的一生而搭贴在他这样一个整天徘徊在生与死边缘的人。

而怵蕴却是不轻言放弃,最终莫从秋还是凹不过怵蕴。

就这样很安稳的度过了三年,不得不说伉俪情深,而在其他人眼中他们这样就是很正常的,将士与大夫的关系本来就密切,这在军中也是不足为过的。

然而,一场无非的事端令怵蕴和莫从秋起了争执,竟然是因为一个战士即将垂死边缘,而莫从秋不肯让救,而怵蕴却要以性命来救那个战士。那个战士是被毒箭射中了,如果怵蕴要救的话她的命恐怕也只剩下半条了,莫从秋顾忌着怵蕴的家人,因为怵家只有这一个女儿,当然还有一层原因就是因为怵蕴。

虽说莫从秋在怵蕴面前抛弃了战士的命,可对一个将死之人有再大的医术也是无力回天,又何必白白搭了自己的性命进去,来日方长,总会有更努力的人来代替,而不是只挣扎于徘徊边缘的无措。

就因为这样怵蕴心怀怨气,一纸请辞,离开了多年生存的战场,就这样回到了锦州。怵蕴从原来的大夫变成了今日随心所欲的怵蕴,可见,一段感情对怵蕴的改变是多么的大,而现今她已嫁了梅清溪,任凭怎样回想也都是无济于事了。

这夜,在今晚为何黑的如此透彻,这风,为何在今夜丝丝钻入身体。

长夜孤枕,泪水早已打湿衣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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