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天命所归,难怪墨羽仙帝会指定他为昆仑派这一世的掌门的,冥冥中自有天意啊!”清胃道长闲雅地捋着银须,感慨道。

此时,虚无缥缈途上寒气消散,似海枯石碣,显露出了底壁,几人似见证了一场沧海沦为桑田。

“那是,所以拜你门下,我吃亏了,倘若做雄哥哥的徒弟,那我以后就是昆仑派的首席大弟子了。”梦无痕从乾坤袋里转出来,调皮的说道。乾坤袋里真是另有乾坤,浩瀚的可以吞纳五湖四海,可以装下三山五岳,真乃神奇也,梦无痕惊叹连连,喜上眉梢。

“娘亲,等等我,这乾坤袋太神奇了,就是这玩意太煞风景了。”小白虎半个脑袋探出乾坤袋,嘴里叼着东西含含糊糊的埋怨道。

“嗯!”和尚定晴一看,忍俊不禁,捧腹笑道:“老乞丐,你也太奇葩了,太慷慨了,太另类了,传徒弟宝物,连亵裤都捎上,哈哈哈••••••”

啪——

“秃驴,老乞丐是你叫的吗?”清胃道长恼羞成怒,一掌拍在了和尚的后脑勺上,又仓皇失措的扯过叼在小白虎嘴上的白色亵裤,可乾坤袋已转送给了梦无痕,竟不知往哪放了,窘迫和狼狈可想而知。

梦无痕羞花着脸,尽管和杨剑雄已经有了肌肤之亲,鱼水之欢,可是二八芳龄,豆蔻年华,这些事放在台面上,她哪里抹得开脸,低着头,看着脚尖,以沉默来掩饰内心的羞怯,两朵红霞飞在脸上,甚是可爱。

“清胃道兄,为何寒气散尽,却未现任意门,也没见少主出来?”张伯见场面尴尬,转移话题缓解气氛,何况少主的安危,他确实很担心。

“天知道!”清胃道长没好气的说道,不知道是生谁的闷气,引得张伯一阵郁闷,出于好心,没想到却撞在了枪口上,一股的火药味。

••••••

砾石堆砌的石室,杂乱无章,丑陋不堪,连拱形石门的门楣都呈锯齿型,似古稀老人的一张阔型大口,露着零星散缺的烟熏黄牙。四壁石骨磷旋,勉强算得上墙,墙上的窗由四块较大的砾石简易搭配,毫无艺术可言,凑合而已。

皑皑白气从砾石缝隙中冒出来缭绕着这古怪的石室,显得诡异而缥缈,若非仙境,便是鬼屋,貌似后者更贴切。

为什么?

冒出来的白气掺杂着巫婆似的冷笑声,显得虚无缥缈,原本怪异的石室披上了一层阴森恐怖的气息,这气息寒得渗人。

所以,战在石室门前的杨剑雄自然而然就联想到了鬼屋,他隐约记得清胃道长提及过,欲打开任意门,需得到盘古幡,想得到盘古幡,需先打败地狱鬼影。

那么,这石室主人?昭然若揭。

这只是常人的推理,杨剑雄可不是随波逐流的主。他此时正目不转睛的盯着门沿石壁上的门联,剑眉微锁,若有所思。

左联:无名,天人之始;右联:有名,万物之母。横批:天人合一。

道德天尊的道义居然出现在亘古之井中,虽是元始天尊的道友,师出同门,对道义各有见地,《道德经》和《音符经》就是最好的佐证,又岂会贸然行事,如此唐突,其中曲折,就不得而知了。

何况字迹潦草扭捏,完全没有龙飞凤舞的磅礴大气,反而猥琐粗俗,岂会是元始天尊的手笔。

可若非出自元始天尊之手,又会是谁的杰作?这门联倒是耐人寻味,杨剑雄凝目视之,静心思之。

天地之始,恍惚缥缈,混沌虚无,则为虚;万物之母,造化万灵,则为灵。天人合一,乃两者相合之意,如此揉合,则为虚灵。

虚灵?杨剑雄心头一怔,这真是陌生的生灵,幸运的是识海弹出的黑铺树祖的回忆,给了较全面的阐述。

虚灵,无五脏六府,无四肢百骸,无五官九窍,无皮肉筋脉,乃无色无味,无声无形,不可名状的生灵,是虚和灵结合后的产物。热衷收集和贩卖神器,靠蛊惑之术侵入人体,和宿主签定“精神契约”,以此发挥虚灵力的威力极限。

虚灵威力?黑蒲老祖只字未提。这还真是难缠的对手,杨剑雄摇了摇头,颇有一些无奈,所谓谋而后动,知己知彼,方能百战百胜。可自己确实瞎猫抓耗子,连过河的石头都没得摸,压根不知道水的深浅,何况虚灵也不是死耗子。

虚灵?虚跟灵的产物,杨剑雄对这句印象深刻,亘古之井不是无天无地无山川,无花无草无森林,无风无云无日月,无禽无兽无魑魅,无魄无魂无幽灵,无人无佛无妖魔,无仙无神无天帝,无功无法无炼化,众相皆无吗?生离死别门和死后劫生门都是幻境,可生死肉骨门里的月亮,石棺,泉水还有灵罂蛇王却是实实在在存在的,虽然自己从洞穴的暗门钻出来后,蜿蜒逶迤的蛇形积水长龙和抬运他的鼠妇大军都同石洞凭空消失,遁迹而飞了,可前者又如何解释,自己紫宫穴中的冰火血籽和身上流淌着的冰火银血就是铁证啊!

还有死神锁在芄枯灵根中的阿赖耶识种子又怎么会在灵罂蛇王的蛇胆中,真是怪异?倘若虚灵是虚和灵的综合体,虚从元始天尊玉玄清气中衍化而来,很有可能是亘古之井壁途上的寒气所化,问题是灵呢?虚无缥缈的亘古之井哪里来的灵子,甚是怪诞。

莫非?难道?

倘若所料没错,答案也就呼之欲出了,杨剑雄嘴角微翘,一尾浅笑上浮,扬了扬眉毛,盘算一番,敲定算盘,已有谋略。

“呵呵,呵呵,呵呵呵……”古怪的石室里不时传出老巫婆般的淫笑声,笑声诡异阴冷,似怨妇嘤嘤啜泣吸泣,又似妖狐在蛊惑和引诱,声音凄惨中夹杂着妖媚。

杨剑雄手指划过嘴唇,寒眸一闪,杀气浮起又隐了下去。抬脚欲进石室,石门却随门轴打开,似被一股无形的力牵引,发出“咯吱”一声脆响。

看来这陌生而又狡猾的生灵已是迫不及待的想对自己下手了,还正是心急的家伙,不过心急吃不了热豆腐,鹿死谁手还是个未知数呢!

迈入石室,一盏古老的油灯闪着昏黄的烛光,柔弱的烛火将雾霭重重寒气浓浓的石室披上了一袭黄缎,显得温馨,雾霭中央的旋窝朝石门呈横卧的漏斗状旋转,漏斗尾口有一股细小的山泉,还没流到漏斗壁就化作了寒气。

弥漫的寒气浓郁,充斥满了窄小的石室,杨剑雄打开天目,努力想穿透遮眼的寒气,可是寒气中含虚的份量太重,天目无用武之地,他能看到的,也是唯一能看到的也就是那个奇怪的漏斗,也不知道是对方别出心裁,还是处心积虑设下的陷阱。看来是自己低估了它,事情也没那么简单,远比自己想象显的复杂。

以陷入险境,也只能走一步,算一步,随机应变了,至于兵来将能不能挡着住,这还真不敢保证,没准土还被水反噬淹没呢。

漏斗突然转了起来,速度极速加快,呈指数增长,接着骤然停下,漏斗中蜷伏着一个妖媚纤弱的女子,妍姿妖艳,搔首弄姿,尤物移人,一袭粉红轻纱将胴体若隐若现,高耸的乳峰呼之欲出,玉腿微抬,延另一条的脚尖滑到腿跟,轻纱很知分寸滑倒小腿处,暗送秋波,赤裸裸的传达爱意,真是欲拒还迎,欲擒故纵,欲遮还羞,撩人无比。

爱而不现,搔首踯躅。色诱,没想到这家伙不仅狡猾,很善于攻心,颇具将才。所谓用兵之道,攻心为上,攻城为下,心战为善,兵站为下。杨剑雄在心里玩味的嘀咕了一句,原想铲除对方的决心潜意识的动摇了一下,他突然觉得收服对方为自己所用显得更有意思。何况自己正需要这样的鬼才,替自己捣鼓盗窃贩卖圣器,帝器和神器。

可造之才,何乐不为呢?

杨剑雄不被其惑,不受其扰,盘腿而坐,入定打禅,默念道:道之为物,惟恍惟惚。惚兮恍兮,其中有像;恍兮惚兮,其中有物,窍兮冥兮,其中有精。

杨剑雄对梦无痕痴心一片,何况妖娆妩媚的类型压根就不是他的菜,他岂会肆意采摘,何况是对方幻化的美人计。

啊——啊——

漏斗中淫浪放荡的呻吟声在杨剑雄耳畔缭绕,盘旋,骨软筋酥,软骨吹魂,欲扰乱对方的心志,趁对方心神不宁的时候,侵入对方的体内,霸占躯壳,强制性地签订精神契约,为自己所控,以此发挥灵力的威力极限,从而逃脱亘古之井。

当然,最重要的是它感应到了阿赖耶识种子,那可是死神的灵婴所化,作为虚灵,它岂有不心动的道理。杨剑雄尚在石门之外,它就嗅到了猎物身上那股浓郁的死神气息。这股气息太熟悉了,它到死都不会忘记,因为那是它生命的起源。

杨剑雄又岂会揣测不出对方的心细,可是算盘打着再精,一遇到精打细算,心思慎密,工于心计的主,那都成了空中楼阁,中看不中用了。美人计不行就用攻心计,放浪形骸,还真是诡计多端,层出不穷,不达目的不罢休啊!

“五色令人目盲,五音令人耳聋,无味令人口爽,驰骋畋猎令人发狂,难得之货令人行妨。”杨剑雄充耳不闻,视而不见,心如净土,恬淡虚无。致虚极,守静笃,心无一物,心静如水,不惹尘埃,不为琐事所恼,不被情欲所惑。

美女画皮不行,虚灵果断放弃了色诱,又用虚灵力化作了面相狰狞,神情恐怖的妖魔鬼怪,凶神恶煞,龇牙咧嘴的向杨剑雄凶猛的扑去,欲将杨剑雄生吞活剥,撕层粉碎。

“虚张声势,雷声大,雨点小,吓唬人罢了。”杨剑雄心里暗笑,区区虚影,不过是想将自己吓得混不守舍,六神无主,从而打乱阵脚,趁虚而入,霸占自己的躯体,控制自己的思维罢了。

妖魔鬼怪腾空而起,凭空而消,在古井无波,心无杂念的杨剑雄面前显得不堪一击,不经推敲,简直是狐假虎威的纸老虎,构不成任何威胁,如同虚设。

猎物油盐不进,软硬不吃,虚灵没了耐心,生性贪婪的他可不愿意在一件事情上耗费太多的精力,何况它也瞄上了对方背上的那把黑白相间,交相辉映的鸳鸯剑,对收场宝物情有独钟的它凭直觉能感受到此剑的非凡脱俗,估计是帝兵,偌大的诱惑,它早已抓心挠肺,迫不及待的想占为己有,何况对方出乎意料的淡定和从容无疑是对它的蔑视和挑衅,所以它一定要让对方尝尝叫嚣自己的后果是多么的严重。

“呵呵呵••••••呵呵呵••••••”巫婆似的淫笑声再此响起,在浓的化不开的寒气中分散升华,如孤魂野鬼的声声怨泣,如坟前寡妇的凄凉哭丧,如刃入骨髓千刀万剐的悲惨嚎叫,如怨如慕,如泣如诉,苍凉而凄惨,犹如过了奈何桥,进了鬼门关。

此时,杨剑雄如芒在背,他清晰的感觉到后面有一双贪婪的眼睛正直勾勾赤裸裸的盯着自己,狠不得让自己沦为它的傀儡,任由它摆弄和操纵,似皮影戏上的玩偶,随心所欲,肆意驾驭。

“有没有兴趣做个买卖?”正当虚灵如鹰猎食般俯冲而下,如狼似虎的从猎物猛扑而来的时候,杨剑雄面无表情语气平淡的说道。

生意?自古都是虚灵和别人谈判,从未有人斗胆和虚灵买卖,有意思,它倒想看看眼前凡人能耍出什么花招,所谓生意,能打动它的少之又少,虚灵都反感受人牵制,被人羁绊,它更钟情于巧取豪夺,明偷暗抢,鸡鸣狗盗的行径,那样显得刺激而又痛苦,能无限放大自己的私欲和隐秘,所谓妻不如妾,妾不如偷,正是此理。

尽管生在亘古之井,活在亘古之井,但虚灵族的秉性和独特的嗜好,它可一点都没有少。

可是眼前这个软硬不吃,如茅厕的石头,又臭又硬的家伙,竟然开口要和自己做生意,还正是出乎它的意料,它倒是想听听对方能开出什么诱人的条件能满足自己鲸吞般的胃口,又是什么理由让自己同意这一锤子买卖,对与虚灵而言,跟任何人,它都只做一次买卖,因为被寄生过的宿主,所有的能量都已经被开发挖掘殆尽,剩下的皮囊已毫无用处,无法再发挥虚灵里的能量极限,毕竟人身上的灵子少得可怜。

但眼前这具确是特例,倘若能打开芄枯灵根的封印,孕育阿赖耶识种子,唤醒沉睡的元灵,那必将有充裕的灵子库存够它挥霍,以死神元灵对灵子的召唤力,可谓海纳百川,壁立千仞,灵子只会定长久不衰,有增不减,自己也将长生不老,与天同齐,与日月同辉,千秋万载,不死不灭。

“说来听听。”虚灵停在半空,情不自禁的说道,混沌不清的声音中夹杂着难以掩饰的兴奋。

到底还是上钩了,现在就看自己抛出的诱饵的份量够不够诱惑了,杨剑雄心里有数,话不多说,简单的一句:“我和你签订契约如何?我和你一样耐心有限。”

“呵呵,呵呵!”没想到对方这么爽快,冥虚反而犹豫不决,还真摸不透眼前这个凡人了。

“既然你无意合作,那我就起身告辞了。”杨剑雄见对方迟疑不决,借机假装要走。

呼——

一阵阴凉闪过,杨剑雄冷眸一闪,头顶太极八卦,脚踩天罡,手运化太极,太极运化乌有,以意导气,以气催形,急缓相间,行云流水般的打向阴风袭来的方向,传来一声凄凉的惨叫声。

这一掌可谓隔山打牛,以柔可刚,四两拨千斤。要得就是这效果,杨剑雄嘴角弯起一尾弧度,趁你病,要你命,到底还是放松警惕了,这就是贪心不足蛇吞象的道理。

杨剑雄不作片刻停留,拔出腰间的鸳鸯剑,在掌心一划,一道血印渗出,鲜血染在鸳鸯剑上,冒出骇人的血光,杨剑雄朝寒气轰散的地方跑去,一剑划在了空中。

“嗯嗯••••••”虚灵像放了错的哑巴,可怜的哀求着。

“很奇怪,一个凡人能用武技击败你,不要小看了太极的奥妙,这不是你们这是不开窍的灵异生灵能理解的。”看来虚灵久困亘古之井,虽通人性,却不会说人话,杨剑雄也懒得跟它大费周章的跟它解释,干脆利索地说道:“用你的灵命发誓吧。”

石室中陷落漫长的寂静,虚灵显然是不干,它试图挪了挪身体,试探一下对方能否察觉,想趁机逃跑。

“呵!还想逃,寒气能掩藏,也同样会暴露你行踪,到底发不发誓,我的剑可没长眼睛,我数三下,三、二••••••”杨剑雄没时间空耗,将悬在空中的鸳鸯剑紧了紧,威逼道。

“嗯嗯嗯嗯••••••”虚灵自言自语似的说了一半。

杨剑雄将血滴在了虚灵身上,说道:“感受到冰火银血的厉害了吧,所以千万别打什么歪主意,否则冰火银血会让你痛不如死,死不欲生的。”

“嗯嗯!”虚灵是惊弓之鸟,频频点头,满脸恐惧,此时,那滴冰火银血就像一块胎记,极其显目,虚灵哪还敢轻举妄动,要知道不偏不倚正在它储存虚灵力之处,如同人之咽喉,就算有贼心,也没有贼胆了。

“带路吧!我不会亏待你的。”杨剑雄语气平淡,若无其事的吩咐一句,悠闲的迈出了门槛。

成了寒气,败也寒气。

看来,自己所料不差,室主便是虚灵,虚跟灵结合的产物。

而太极化两仪,生阴阳,何尝不是虚无,配上自己的冰火银血,那虚灵也只能束手就擒,没辙了。

要知道,连同是高浓度灵子体的灵罂蛇王都无法正压,区区一个没见过世面的虚灵凭什么抵抗,若不是自己手下留情,估计它也得在虚灵界除名了。

至于冰火血海为何如此强悍?他也不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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