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六进五,车六进五。”张伯低头苦思冥想,却无化解之法,乾坤已定,败局已成,他长吁短叹了一声:“棋差一招,满盘皆输,原以为可以逢凶化吉,做到旗鼓相当,打成平手,不曾想少主熟读兵法,深知韬略。”

“侥幸胜之,算是残胜,久居尘世,难免戾气太重,浮躁了些,倒是不如张伯豁达坦然,能静观庭前花谢好看,闲看空中云卷云舒。”杨剑雄依旧古井无波语气平缓地分析道,张伯与世无争不染凡尘的心境令他羡煞,不有感慨了一句:“也不知何时有那份闲情逸致,能够在瓜棚豆架下,和村夫野老一枰相对,消此永昼。”

“雄哥,小胖墩凯旋而归,兵不血刃。”聂坤恭敬地禀报道。

“去议事堂。”杨剑雄面目表情地回了一句,还是淡淡的口吻。

“熊哥哥,那我先去照顾小萌虎了。”梦无痕从眼前池塘的雨景中回过神来,告辞道。

“去吧!”杨剑雄点头示意,话语简短却不失温柔。

斧头帮议事堂。

议事堂又名议事台,台上建有石木结构的古亭一座,台基三丈六尺,象征年期。亭系双层,八角挑檐,上层八角背上各爬陶制飞龙一条,卷曲欲飞,栩栩如生。角端又饰镇海神像四尊,凝视四方,神态威武。八脊中心呈法轮式葫芦。亭内漆柱分立,窗开四壁,太极八卦精绘亭顶。下层角、坡、脊、梁亦是飞檐走兽,伏虎卧龙排列脊端,使亭台形成上尖,中圆、下方立体结构。

啪——啪——

和尚拿着蛇鞭以最野蛮特暴力的方式一鞭一鞭问候着刘邦国瘦骨如柴的身体,如有深仇大恨,分外眼红,他将滔天的怒吼怨愤不满全部宣泄在蛇鞭下的这具残体,每抽一下都会涌现一丝报仇雪恨的快意,但是这压根不解气,苦大仇深,恨不得千刀万剐,抽其经,啃其骨,嗜其血,五马分尸,弃之荒野,喂豺狼,饲虎豹。

虐妻之辱,淫妻之恨,不共戴天。

“奶奶的雄,和尚这是庄家老下象棋,弄个卒(足)呀,不晓得是否裤裆里抡大锤,受沉重打鸡(击)哈?”秋三刀想破了脑袋也搞不清状况,出家人不是有好生之德,慈悲为怀吗?怎么和尚对待俘虏这么凶神恶煞呢?还真是不留余力啊!够狠!这扯犊子,还是俺东北那疙瘩地的和尚实诚。

“啊!你还是送我投胎吧!我也好到阎王爷跟前评评理,不就是嫖了你相中的娼妓吗?残花败柳,至于这么玩命吗,哦••••••”和尚的蛇鞭抽得刘邦国皮开肉绽伤痕累累,万念俱灰的他被绑在漆柱上结束了挣扎和闪避,也结束了鬼哭狼嚎低三下四的求饶,他只想对方给个痛苦,这鞭再抽下去就得鞭尸了,总不能连死都落个不安宁吧!

“贼!连俺兄弟的婆娘都敢磕,整一山炮,狗日的,欠削哈!”秋三刀算是弄清了原委,火冒三丈,一把夺过和尚扬在半空的蛇鞭,雷阵雨似的扑头盖脸的砸在刘邦国可怜的皮包骨上,愤恨的骂道:“得瑟,没点尿性,还得瑟,装呐?你个鼻嘎巴!”

“小六,捣鼓点盐来,麻溜点,削死这犊子。”刘邦国不堪折磨,昏厥过去,一丝不挂的裸体上呈现着骇人血腥的鞭痕和伤疤,不过秋三刀打得不够过瘾,才热身完,活动下筋骨,还没拉开架势,怎么能歇菜呢?所以他打算弄点盐,梅开二度,心情好没准梅花三弄。

“是。”小六箭似的取盐去了,秋三刀都吩咐麻溜了,底下的人哪敢磨叽,没点眼力劲,惹恼太岁咋整?他可不想成为下一个刘邦国,惨绝人寰啊!

什么状况?这下轮到和尚犯傻了,自己跟刘邦国有虐妻之辱,淫妻之恨,情有可原,可秋三刀呢?貌似没什么过节,更没什么血海深仇,跟着起什么哄?这也太够兄弟了吧!够义气。

“哪个瞎了眼的家伙敢得罪我斧头帮的活佛啊?”杨剑雄在张伯和聂坤的陪同下信步走进了议事堂,和尚的事迹他听说了,此时撞上和尚不好意思闪躲的目光时,识海里浮现了一道信息:癫济古僧的徒孙,修炼《摄魂夺魄佛诀》,《上古九式无影佛掌》,《金刚佛身》,融合境界。

那癫济古僧是谁呢?杨剑雄对癫极古僧的身世颇感兴趣,心里默默念叨了一句,没想到识海很快反馈了信息:癫济古僧,癫狂万古,济世十界,五戒皆破,六根不净,乃是冥虚古帝坐下战将,诛妖一役被九尾妖狐魅惑情伤,情殇爱枯心竭而羽化,导致《云帆济沧海佛决》失传。

冥虚古帝的坐下战将?没想到无心插柳柳成荫,杨剑雄嘴角闪过一丝不易觉察的欣喜。自从黑蒲神玉进入识海后,杨剑雄就像开启了智慧之门,前世的记忆以及黑蒲古木万年的见识融合在一起,构架起了一部穿越万古的活字典。

这还多亏了黑蒲老祖,否则就凭自己前世那点凤毛麟角的回忆,哪来如此渊博的见识,那点资源,沧海一粟罢了。提起黑蒲古木,杨剑雄闪着兴奋光芒的眼眸一下黯淡了,气脉不通,筑基不成,如何修炼得了《上古神体术》?不过只要屠灭狼魔教,获得《解印古诀》,那所有的问题都会迎刃而解,头顶笼罩的阴霾也会不驱自散,所以《解印古决》他志在必得。

“怎么了?这狗腿子跟你结梁子了?”杨剑雄淡淡的问道,在他眼里,刘邦国只是个谗言献媚溜须拍马的狗腿子,那贼眉鼠眼的猥琐相能成什么气候,尤其是下巴那长须的肉痣,嫉妒恶心反胃,所谓相由心生,相貌猥琐,心不龌蹉?除非投错胎了。

“雄哥,他,他这狗日的,我••••••”和尚条理不清支支吾吾的说道,他现在也为难的很,总不能说自己被带了绿帽,或说想嫖的娼妓被人嫖了,自己冲冠一怒为红颜,将嫖敌拉回来抽鞭解气吧!这实在抹不开面啊!

“磨叽,大老爷们寒碜啥?吭哧瘪肚的。”秋三刀听得费劲,感觉和尚娘们似的半天憋不出个屁来,不由窝火,打断话解释道:“就是这滚犊子,他姥爷教他练刀,他非要练剑,练剑呗!上剑不练,练下剑,金剑不练,练银剑。给他剑仙他不当,赐他剑神他不做,非死皮赖脸哭着喊着要做剑人。所以••••••”

“哎!你这么绕,绕到南极还绕北极,啥时候能绕回赤道啊?”和尚被秋三刀绕得晕头转向,脑浆混乱翻滚的就要火山爆发了,所以他果断剥夺了秋三刀祸害自己的机会,怂拉着脑袋,抓耳挠腮的对杨剑雄说道:“这兔崽子说自己是狼魔帮的柳爷,我就带回来拷问拷问!”

和尚省去自己不光彩的事迹,删繁就简地概述了文庙一游,他都怀疑自己的语言组织能力,太强悍了,尽然没掺杂任何淫秽肮脏的字眼。

和尚自鸣得意,可秋三刀不乐意了,自己如此对偶新颖的开场白被对方呲之以鼻不屑一顾,简直是挑战他的底线,最可气的是千呼万唤始出来的正文,被对方残忍地掐死在襁褓里,所以他要为自己早夭的正文报仇:“雄哥,别听他说的冠冕堂皇理直气壮的,他是去文庙嫖娼,结果相中的婆娘被这二炮磕了,所以他背手尿尿,不扶(服),绑回来收拾。”

“小样,被窝里放屁,还真能闻(文)能捂(武)。编的头头是道,煞有其事。忽悠雄哥哈!”秋三刀睚眦必报心直口快,对和尚挑衅戏谑道。

费尽心机遮掩好的隐欲和私密被秋三刀揭了短,和尚的怒火在秋三刀地刺激下蹿得老高,他有一股掐死对方的冲动,最可气的是对方还陷害自己,乱扣帽子,欲加之罪何患无词,这是想把自己往黄河推,不由恼羞成怒道:“你这刀疤脸,欠收拾是不?你老母没教你口上积德吗?老子可是有脾气的,信不信我这砂锅大的拳头,打爆你那狗嘴哦!”

“哟呵!威胁爷,屁股眼拔罐子,找嘬屎(作死),干仗哈!”秋三刀摩拳擦掌,不甘示弱。

刚才还同仇敌忾兄弟同心的两人,现在已经剑拔弩张分毫不让的掐起架来,那气势,如同有血海深仇,不是你死,就是我亡。

一山不容二虎。两虎相争,必有一伤。

“啊!”杨剑雄果断地抽出别在聂坤身上的斧头,以雷霆之势劈向刘邦国下体那条软绵绵的面条上,手起斧落,斧落“鸡”亡。刺骨寒心的寒芒掠过两股有点微凉,撕心裂肺的疼痛袭上心头促使刘邦国凄惨地哀嚎一声,太监,沦为了太监,沦为不是男人的男人,比伪娘还悲催。

痛不欲生的刘邦国心灰意冷,流血过多,狰狞的表情下怨恨绝望的眼眸逐渐黯淡下来,晕厥过去。

“凡是离间,挑拨,,损害,蛊惑,扰乱,哪怕是无故导致我兄弟反目,拳脚相向,手足相残的人,皆是这个下场,我一定让他死无全尸。”杨剑雄冰冷的寒眸注视着眼前这具气息奄奄的身体,在他看来,这具身体咎由自取死有余辜。在他字典里,仁慈、宽容是对自己人的,而对待敌人,他断然不会心慈手软,不单单是以牙还牙,他要狠辣凶残千倍,万倍,他会用层出不穷变本加厉的手段让对手生不欲死痛不欲生。

这就是算计,算计敌人,算计天下,算计十界。

“千里家书只为墙,让他三尺又何妨。万里长城今犹在,不见当年秦始王。”杨剑雄抬起眼眸看了看傻愣在原地的和尚和秋三刀,语重心长的说教道:“‘六尺巷’的故事你们应该清楚吧,邻里之间尚且让三尺,兄弟之间难道这点肚量和心胸都没有吗?瞧你们那点出息,传出去也不害怕丢斧头帮的脸。”

和尚经杨剑雄这么一说,羞愧地低下头,心里忍不住自责,筑下如此错事,糊涂啊!这不是让别人看笑话吗?怎么愚蠢到做亲者痛仇者快的傻事,面子和兄弟,孰轻孰重,还需要衡量吗?他抬起头,惭愧的说道:“雄哥,和尚受教了。”

秋三刀心里也不好受,连他都觉得自己做的事情不可理喻,作为兄弟,怎么能够戳对方的痛处呢?何为有难同当有福同享,自己刚才不是拆对方的台嘛,真是狗嘴里吐不出象牙来,他上前一步,鞠了半躬,诚恳的说道;“多谢雄哥教诲,三刀谨记于心。”

“嗯!不过这只局限于自己的兄弟家人,你们也清楚我杨剑雄不是大方豁达的人,对与敌人,我只会赶尽杀绝斩草除根;对与小人,我只会抽经剥皮拆骨割肉吸血。三尺要争,始王要当,长城要筑。”杨剑雄雄心壮志语气平淡波澜不惊的说道,深邃的眼眸停留在朦胧泼墨的天空,视乎想穿透苍穹,洞悉人生奥义。

“好了,言归正传,议事堂不是关押俘虏和犯人的,何况是这种一文不值百无一用的废柴,没事就送去殡仪馆火化了吧!别招惹了晦气,扰了杨家庭院的清闲。”和尚抓抓头皮,一脸尴尬,想解释一下,可是却插不进话,杨剑雄继续说道:“五日之约已到,战书上我告诉葛天霸,如果没有气吐血的话,我不介意补刀,但是我觉得补刀太温柔,口味太清单了,我觉得屠灭狼魔教比较刺激一些,不知道你们适不适应重口味。”

“得劲!俺东北人就这尿性,俺削那帮虎哨子都瘪茄子。咋整?”一听屠灭狼魔教,秋三刀就兴奋的嗑药似的,就等杨剑雄一声令下振臂一挥了。

听着秋三刀一口半三不四的东北话,大伙也是醉乐,帮里有这个活宝,倒是添了不少乐趣。放在战场,这就是建功立业,金戈铁马,哪怕马革裹尸,血染沙场,那也是无上荣耀,遗世功勋。而放在江湖,那就是为帮派开疆扩土,扬名立万啊!做个恶人、狠人,哪怕遗臭万年,也得有机遇,有资本,有胆量,有能耐才行,通俗的说就是够格。

风云际会,变数难测,大伙都像打了鸡血似的,无不喜韵漾溢,严阵以待。

“按照萧良友反馈回来的信息,天魔帮试图瓮中捉鳖,那我们就配合他演一初好戏,既然他那么热衷导演这个职业,我们斧头帮岂能不近人情,破灭他那荒谬可笑的导演梦呢?其实我很看好有思想的人,天马行空龙飞凤舞没什么不好,可是异想天开不切实际就幼稚天真了,作为投资方,我得考虑电影的收视率,不卖座我投资不是脑残,所以我决定修改一些剧本,让剧情在观众的意料之外。”杨剑雄玩味的戏谑道,他依旧傲然于世睥睨天下的样子,似乎一切都在他的掌控之中,任何人都逃不出他撒下的天罗地网。

聂坤和秋三刀对于杨剑雄唯舞独尊的霸气和大刀阔斧的魄力习以为常见所不怪了。到是初次的和尚感慨万千,原来黑帮大哥如此霸道嚣张,自己真是望尘莫及膛乎其后啊!他总结了一下,他没有走错哪条路:逛窑子和进斧头帮。

“三刀,聂坤,你俩从后门进去,良友会接应你们,进去后,空出后门,呈两翼张开,处理掉狼魔帮的埋伏,至于和尚你跟我一道从正门杀进,葛天霸想来个瓮中捉鳖,那我就来个围三阙一,将葛天霸一网打尽。”杨剑雄冷酷的说道,为了《解印古诀》,这次一定要确保万无一失。

“不是屠灭吗?为何围三阙一?那后门逃走的人怎么办?”聂坤不解的问道,他对杨剑雄的部署有点不解。

“我留了后手,这么好的机遇,怎么能不给猎鹰统属的弩弓队表现一番呢?L市少了他一笔不是寂寞了些。”杨剑雄舔了一下干燥的舌头,对张伯说道:“张伯,无痕和杨家庭院就交给你了。”

“少主!老奴同你一道如何?”张伯护主心切,刀剑无眼,他实在担心,更何况又是热武器时代,冷兵器能应付吗?这万一有个三长两短••••••张伯不敢往下想。

“不,无痕需要你保护,我有预感。”

“可••••••”张伯欲说还休,看着绵绵烟雨中远去的背影,是欣慰,是忧心,是牵挂,是不安。那坚强霸气的背影,善于笼络人心,善于算计天下,遇事淡定从容,泰山崩于前而面不改色,胸怀大志,欲统十界,成万古一帝••••••

“上六卦,坤位之级,阴气至盛,阴极阳返,阴阳交合,乃凶险之卦,此去凶多吉少,但愿能逢凶化吉,因祸得福。”张伯默默地祈祷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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