狼魔帮总舵的议事堂。

昏暗的议事堂在紫兰色吊灯的照射下显得阴森恐怖,横梁上吊着的碎布魑魅似的在空中随风飘荡,墙上狼撕咬猎物的壁画在人造闪电的衬托下愈加狰狞,那锋利嗜血的狼牙和怒目而视摄人心魄闪着蓝色光芒的褐黄色眼睛就像毒物一样让人毛骨悚然惶恐不安。

议事堂正中央摆着一把狼形椅,椅身,椅腿上铺满了狼毛,椅把上的狼头喷着蓝幽色的冷火,这就是狼魔教的教主宝座。此时,坐在这宝座上的主人披散着白发,带着面具看不清对方表情,只隐隐约约的感觉到那双三角眼闪动着骇人的怒意。

“哐”蒙面人一掌将紫檀茶台上的陶瓷茶杯甩在地上摔得粉碎,他大发雷霆地怒斥道:“黑麻子,你个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蠢货,打乱了老子的全盘计划,该死!是谁让他砸斧头帮的场子的。”

“帮••••••帮主,是堂主自己立功心切,煽动尔等一同前往阳光国会的,还说事成之后少不了我们的好处,我们刚从华岳派合并过来,根基未稳,不敢有异议啊!”从阳光国际仓皇逃回来的一干人等战战兢兢的跪在地上诚惶诚恐的禀告道,至于黑麻子因失血过多昏迷不醒,被送入狼魔帮旗下的私人医院急救了。

“蠢货,斧头帮岂是轻易能够撼动的,就你们几个人还想攻打阳光国会,简直以卵击石,不自量力。荒谬,还需要杨剑雄亲自动手,你们也太抬举自己了。”蒙面人尽力平息怒火,以冷淡的口味责问道,并非他长别人志气灭自己威风,只是事实如此。

“是,是••••••”底下的人频频点头,在紧张氛围地笼罩下,他只感觉头皮发麻,但还是不得不禀报道:“杨剑雄让麻子哥捎话给帮主,说是跟他斗,是龙就得盘着,是龙就得卧着,还有就是••••••就是••••••”

“就是什么?”蒙面人不耐烦地催促道。

“就是五天之后他会登门拜访我们狼魔教。”在蒙面人地追问下,他好不容易鼓起勇气补充道。

“杨剑雄,你个乳臭未干的黄口小儿,跟我葛天霸作对,简直不知死活,好,既然天堂有路你不走,地狱无门你非要闯进来,那我就让你尝尝老姜的厉害。”蒙面人咬牙切齿地说道,他一拳砸在狼形椅的扶手上。

“嗖——”一把弩矢带着无穷的张力以炫丽的弧线风驰电挚地破窗而入,夹杂着龙呤虎啸声直奔狼形椅宝座而去,两边坐着的各大堂主惊慌失措的喊道:“有刺客,保护帮主。”

“嗡”弩矢不偏不倚地射在了狼头的左眼上,弩炳随着惯性颤裂了狼眼,驽尾上绑着的纸条在强烈地抖动中掉落在蒙面人手里。

虚惊一场!各大堂主惊魂未定还没缓过气来又听到一声震耳欲聋地拍桌声,葛天霸勃然大怒,他将手中拆开的纸条递给左首位国字脸剑眉络腮胡的青年手里,神态凝重地说道:“良友,你看看!”

络腮胡青年接过纸条凝目一看,纸条上浮现熟悉的字迹:没气吐血的话,我不介意补刀。青年嘴角划过一抹不易察觉的微笑,皱眉担心地说道:“帮主,据我对杨剑雄的了解,他敢明目张胆地下战书,肯定是有备而来。现在这潭水被黑麻子搅浑了,难免会有人浑水摸鱼,我们的计划恐怕是难以付诸行动,为以防万一,帮主还是趁早谋划啊!”

“良友所言甚是,这也是我担心的地方,你去白眉鹰教一趟,知会一下老王,另外我请他在紫藤苑茶楼品茶。”

“是。”萧良友领命而去。

“等等!”葛天霸叫住萧良友说道:“黑麻子底下的人就归你赤兔堂统属了。”

“是,良友一定竭尽所能,不负所望。”萧良友不失时机的表起了忠心,他沉思了一下,说道:“黑麻子自作主张自作聪明,该如何处置?”

“都废了,留个废人干什么,扔进硫酸池吧!”葛天霸轻描淡写地吩咐道,而与他淡定形成鲜明对比的是底下那惊恐骇然的表情。

硫酸池!那简直比上断头台还恐怖,他们宁愿被千刀万剐五马分尸,也不想硫酸像食人蚁一口一口吞噬掉自己的躯体,想到撕心裂肺钻心刺骨的疼痛,他们就感觉后背发凉,冷汗淋漓。

“那属下先告退了。”萧良友镇定的转身离去。

此时一个脸型瘦削鹰钩鼻的男人从狼魔教对面的阳台上顺着绳索滑了下来,楼下望风额头一道刀疤的胖个子凑过去问道:“咋样啊?咋这麻溜呢?”

“嗯哪!”鹰钩鼻男人解开绑在校服上的绳子,面目表情地回了一声上车了。

“还是坤哥对撇子,啥玩意吖,得瑟啥啊!”刀疤脸的胖个子郁闷地嘀咕了一句,驱车消失在寂静的黑夜里。

狼魔帮后院,葛天霸的书房。

镂空的雕花窗桕中射入斑斑点点细碎的月光,轻柔的青幔随风摇曳,古棕色的博古架上错落有致地摆着陶瓷,西墙挂着一幅《清明上河图》,紫檀的案台上的香炉静静地焚着马蹄香,案上铺着一张柔软的上等宣纸,葛天霸一身古袍,提袖持笔在宣纸上龙飞凤舞地书写着:运筹帷幄。

“葛爷笔酣墨饱,铁画银钩,力透纸背,深得颜真卿精髓啊!”案台旁研墨的手下极力迎合,他尖嘴猴腮贼眉鼠眼,左下巴一粒长须的肉痣分外明显,一双贼眼透过余光观察着葛天霸的颜色。

“哈哈!柳邦国啊,你小子不学无术,溜须拍马察言观色的本事倒是可以。”葛天霸将毛笔往笔枕上一搁,移身到绣有烟雨山河图的屏风后,半躺在茶青色八宝罗汉床上。

柳邦国赶忙端起紫砂茶盏递了过去,葛天霸轻揭茶盖轻叩几下杯缘,吹开浮在茶水表面的西湖龙井,轻轻抿了一口,置在茶几上。他颇有闲情地捣腾着花架上的古松盆栽,语气平淡地问刘邦国道:“让你留意的事情怎么样了。”

“一切都在掌控之中,萧良友台面上和杨剑雄撕破脸,其实藕断丝连,十有八九他就是混在帮派中的间谍,葛爷,要不要我••••••”柳邦国贼眼一眯,比划了一下抹喉的手势,试探道。

“不要打草惊蛇,好戏刚拉开帷幕,少了唱戏的小丑,这台戏怎么唱得下去呢?”葛天霸玩味的说道,他掏出缠丝红玛瑙烟斗,柳邦国熟练的装上烟丝将火点上。

葛天霸惬心地吸了一口,土烟的辣劲似升天丸让他飘飘然感觉踩在云端,忍不住赞道:“洋鬼子的玩意就是好使,小柳子,你给我这几天盯紧点,而且要恰到好处地暴露你的行踪,引起对方察觉。”

“那我岂不是被反侦察了吗?葛爷,小人虽命贱,可上有八十岁的高龄老母,下有嗷嗷待哺的幼女,小人虽有上刀山下火海赴汤蹈火的心理准备,但后事还没有交代妥当啊!”柳邦国带着哭腔编着理由推脱道。

“放心,除了我,就连阎王爷也不会挂念你这条烂命,只是受点皮肉之苦,没有性命之忧,这是你应得的,我乏了,你下去吧!”葛天霸用手指敲了敲茶几上厚厚的一沓子钱,闭上眼睛似睡非睡地抽起了烟。

柳邦国一双贼眼直勾勾地盯着茶几,饥鹰饿虎似的抢过来揣进裤兜里,用手捂着兜口蹑手蹑脚地掩门离开了。

当然他不记得办正事,这笔钱够他挥霍一段时间了,好久没开荤了,他决定去古城区文庙附近的胡同里的温柔乡泄泄火。

柳邦国走远后,葛天霸掐灭掉烟斗里的烟火,他有节奏的在罗汉床侧的扶手上轻轻敲了两下,墙壁上弹出了一个暗格,他迅速取出暗格里的衣服换上,双手两只放在太阳穴,口中念念有词:乾三连,坤六断,震仰盂,艮覆碗,离中虚,坎中满,兑上缺,巽下断。

词一念完,周围空气快速倒转逆流,葛天霸卷入其中,瞬间消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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